清穿之雍正后宫养老记: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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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已经不见雍正踪影。

    苏沐瑶洗漱罢,照旧去慈宁宫请安。

    兴许是得到十四王马上要回京的消息,太后今日是前所未有的高兴,给一众来请安的后宫妃嫔们通通赐了赏,苏沐瑶按着她太常在的位份,领到了一匹湖绸、两匹浣花锦。

    太后给的赏赐还是很不错的。

    绸缎布匹在古代是硬通货,跟黄金白银一样。

    老百姓家里,衣服被褥什么的都是传家宝,传了一代传一代,衣服呢,都是姐姐穿完妹妹穿,妹妹穿完弟弟穿。

    纵然衣服破了,也不会扔,缝缝补补还能用,实在不行,拿到当铺里去,怎么也能当几串铜钱。

    世家贵族也是这样,用上好的绸缎布匹做出的成物,都是传家的,越是有底蕴的名门,家里的东西越是半旧不新。

    而湖绸和浣花锦都是极名贵的绸缎,能裁制两身像样体面的正式旗装,以后宫里有什么重大的庆典活动,都可以穿。

    领了赏,苏沐瑶并没有回乾西四所,同陈太贵人她们一起去了永寿宫。

    路上,就听瑞太常在说:“这么好的料子,要交给宫里裁衣局普通的绣工做,就可惜了。”

    裁衣局的绣工也是分品级的,手艺最好的绣工平时只负责皇上、皇后、太后等上层主子的衣服,像是她们这些低位妃嫔,四季衣服都是裁衣局里普通绣娘负责赶制的。

    要想寻一个手艺不错的绣工,就得额外花钱。

    宫里物品精贵,人力更贵,再加上湖绸和浣花锦价值不菲,裁制、刺绣都是些极耗时间的活儿,这两身衣服要想做出来,少说也得花一百两银子。

    徐太常在道:“这也没什么,让人拿去宫外做就行了,京都有一家宝月斋,那里的老师傅都是各地织造出身,手艺精湛,制式好看,我家里在那儿有熟人,价钱上能给便宜。”

    妙太答应露出两个酒窝,笑道:“那感情好,我打算做一身衣服,其它布料再做些内衬、单件什么的。”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唯有陈太贵人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种集体的赏赐,即便到了她手里,也不真正属于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母家找各种理由讨要去。

    这个话题,她参与不进去,也没心情参与。

    众人见状,一时你看我,我看你,都安静了下来。

    瑞太常在叹息道:“陈姐姐,要我说,你不能总这样啊。”

    她们这些低位的太妃嫔们,再想往上升是不可能了。

    将来是什么境况,基本都注定了的。

    要在这深宫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就得在自己手边存点养老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上门。

    现在不存钱,等有了年纪,各种病一找上来,那就只能干瞪眼的份了。

    宫里的太医院、御药房可不是慈善机构。

    说白了,她们存钱,存的是安心,是未来的保障,就跟现代的医疗保险、养老保险一样,是为了预防万一的。

    像陈太贵人这样,月例银子都交还娘家,连一应赏赐也被娘家索取走,轮到自己,只能每日每夜点灯熬油的做绣活,才能勉强养活一宫的人……

    长此以往,可怎么了得?

    徐太常在苦口婆心道:“咱们二十来岁,做做绣活,挣点银子,这没什么,但三四十岁的时候,眼睛不好了,手脚又迟笨,可就不能了。”

    “要我说,陈姐姐,这回啊,你索性别理你娘家那些打秋风的,将这些料子拿出去当了,自己手头也宽裕些。”

    “你们说得倒轻巧,”陈太贵人哭笑不得道:“我倒也想和我那吸人血的嫡母切割开,可我娘怎么办?还有我妹妹,她快及笄了,我真怕……”

    怕自己一时给不上钱,惹恼了家中嫡母,她将自己妹妹随便嫁出去,让她一辈子过苦日子。

    陈太贵人一席话,苏沐瑶便明白了。

    各人有各人的难,陈太贵人家庭条件虽不错,但奈何是庶出,母亲是妾室。

    那些话本里出现的,所谓的宠妾灭妻,都是极个别例子。

    在古代,正儿八经的,绝大多数有些名望的家庭,都是等级分明,正妻管着妾室,包括妾室所生的子女,都寄在正妻的名下,府里的子女嫁娶,都由老爷和正妻商议决定,妾室根本没有话语权。

    陈太贵人进了宫,若是位份再高些,膝下有个一子半女的,兴许她的嫡母还会有所忌惮。

    但先帝已经驾崩,她的位份也定了,作为一个远离政治和权利中心的小小太贵人,要想自己的亲娘和胞妹生活好些,她就不得不讨好嫡母。

    细论起来,陈太贵人比她还惨些。

    她是没有母家撑腰,陈太贵人却是受制于人。

    苏沐瑶正想着,若自己是陈太贵人,该如何破这个局时,就听旁边的妙太答应出主意道:“陈姐姐,依我看,你也不必这么老实,像今天这种,太后给的额外赏赐,你偷偷昧下来,料想你家里也没人知道。”

    还不等她说完,瑞太常在就摇着头无奈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银子,还有传不出去的消息?”

    妙太答应困惑道:“太后宫里的事,有谁敢往外乱说?”

    “何况,陈姐姐家里头,在京供职的官员不过两个,父亲陈参是翰林院编修,官从正七品,叔父陈让是光禄寺署正,也不过从六品,都是低阶官员,怎么嫡母就那么神通广大,后宫里的事她全知道?”

    陈太贵人苦笑一声,没有做答。

    到了永寿宫,众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渐渐散去了。

    唯有苏沐瑶还坐在冰鉴跟前,低头翻看几张绣图,陈太贵人走过去,笑道:“妹妹有事?”

    她还算了解瓜尔佳氏,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刺绣,留在这大半天,肯定有缘故。

    苏沐瑶抬起头,勾唇道:“我有件事想要请教姐姐。”

    “什么?”

    “方才我听姐姐说,家里妹妹快要及笄了……”

    “嗯。”

    苏沐瑶缓缓道:“及笄后,便要议亲,议定亲事不需要多久,算起来,再过几个月,姐姐的家里就得给姐姐的小妹准备嫁妆了。”

    此话一出,陈太贵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还染上了一丝怒气。

    她可以确定,瓜尔佳氏说这话是故意的。

    故意戳她的痛处。

    她为了家里妹子议亲的事,愁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女子的嫁妆是在夫家生存的保障,嫁妆少了,嫁过去,会被夫家人看不起的。

    但以自家嫡母厉害抠门的性格,根本不会给她妹妹添多少嫁妆。

    她想着存点钱,偷偷给妹妹添妆吧,可她的份例和宫里的赏赐都是有数的,瞒不过家里的嫡母,她只能一边省吃俭用,一边做些绣活儿,让人拿出去变卖。

    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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