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 第62章 第十一、十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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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云谏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哭过。那你为什么哭呢?”

    小莲州说:“我想我娘亲。”

    之后,小莲州就时常去找小云谏哭。

    练剑受伤了要哭,练得不好要哭,练累了然后哭着脸。

    他笑得时候满脸灿烂,哭起来也毫无预兆。

    像倾盆大雨,哗啦啦地把云里的水全部挤出去,就又能开晴了。

    那是幼时的小莲州。

    后来嘛,没人会看他哭,没人会在意他哭,而且渐渐长大,心智坚定,也就不哭了。

    澹台莲州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更别说像这样毫无顾忌地哭泣。

    岑云谏问:“那你怎么在我面前哭?”

    澹台莲州甚是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在你面前哭过也不止一两回了,你也不会说出去,跟你哭一下不要紧。”

    岑云谏似乎叹了口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抚了一下,好像说了一句话:“那便哭吧。”

    澹台莲州没大听清。

    叫这股病气搅得神志不清的作祟,澹台莲州一口气说了好多。

    他说他见到清泉村的奶奶和孙女相依为命,差点被妖魔吃了,想哭。

    他说清泉村的村民自己都吃不饱饭了,还竭尽全力地给他食物,想哭。

    他说在路上看到被妖魔吞食过后遗留下的婴孩的残骸,想哭。

    他说看到饿殍遍地,断壁残垣,想哭。

    他说知道碎月城的将士守了三十年,想哭。

    他说第一次打仗之后清理战场,看到死去的人,想哭。

    ……

    他说早就想哭了。

    哭了停,停了哭。

    他总想做点,再多做点,他是从仙山上下来的人,他的身体在仙山上汲取了许多灵气,就算比不上修道者,也比大多数普通人要强壮太多。

    所以每天少睡几个时辰不打紧。

    他放大伙休沐养神,自己却接着熬夜读书,想,他落下的功课太多,不抓紧补上怎么可以?

    心血被熬了又熬,还闷着郁悒。

    不病一下才奇怪了。

    岑云谏先前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看他哭成这样,终于想到了。

    他太了解澹台莲州的性子,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摘花也会为花心疼,心地这般柔软善良的人,怎么让他去做一个看着几千甚至几万人去死都不眨眼的铁血君王?

    就是澹台莲州如今的剑术大进。

    但在岑云谏看来,还是护更多,攻得少。

    平日里用不显,往往要到危急时刻,剑锋也才变得锐利起来。

    他并未把脑子里的这些思考说出口。

    没什么好抱怨的。

    正如他走到他现在的位置上一样,澹台莲州也是。

    有时候,天命由不得他们自己选,给予你这份责任,那么埋头去做就是了。

    澹台莲州哭得累了,不作多想地说:“要是能把你的冷心分我三分就好了。”

    岑云谏反而喜欢听这样任性的话。

    尽管这有一半在无意地讥讽他,他难得地得到了澹台莲州离开以后的这两年多来第一次的放松,不自觉地笑了笑。

    要是昆仑的弟子见到这时他笑起来的样子,怕是会像见到雪山上开花一样惊诧不已吧。

    岑云谏笑问:“得用你的来换。用你的三分心软来换吗?我想是不成的。”

    【第十二回】

    澹台莲州一片浆糊似的的脑袋此时并不能准确理解岑云谏的意思,只仰着脸,头枕在岑云谏下滑的臂弯里,微微歪着,不规律地轻噎,望向他。

    岑云谏的影子随着月光在悄悄移动,像是一方黑纱,轻轻地盖在澹台莲州的身上,却露出了半张脸,一双眼睛。

    此时胡乱哭了一通的澹台莲州脸上乱遭的不像话,泪痕,汗渍,发丝凌乱,眼睛也微微红肿了。

    眸光却格外干净,湿漉漉,像是雨后的新叶。

    屋外万籁俱寂,澹台莲州意识混沌,总感觉世上仿似只剩下他们二人。

    岑云谏身上那如顽固不化的冰层也不知不觉地被融化了,变得有了那么一丁点热气。

    那盖在澹台莲州身上的黑纱渐渐上移,把他的整张脸都盖住了。

    岑云谏如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拉近,轻轻吻他的眼皮上。

    吻了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再直起身。

    月光重新照在澹台莲州的脸上。

    他仔细地观察澹台莲州眼睛里每一点细小的光,还是被烧得傻愣愣的,但是没有厌恶和拒绝。

    后来岑云谏回想起那一时刻,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鬼使神差了。

    他俯身过去,哄着澹台莲州地说:“灵力一口气灌进去,大抵是涨住了,我帮你梳理一下吧。”

    澹台莲州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又似乎不明白。

    反正,稀里糊涂的,就那么发生了。

    下山以后过了两年多,他也素了两年多。

    因为没有再对谁动过心,澹台莲州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了,看来情是裁了,欲却没有。

    澹台莲州清楚地知道在发生什么,他还记得提醒岑云谏一句:“轻点,这农家的木板床不牢固。”

    灵力游走在经脉各处,把疲倦、病气都驱散了,舒服他蜷了蜷脚趾。

    汗继续流,像是把裹在他身上的疾病的淤泥给冲洗干净。

    他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在他的脊背骨节上点走,问:“怎么瘦了这么多,有在好好吃饭吗?”

    他说:“没。”

    颠得晕乎乎的时候,澹台莲州走了会儿神,晕乎乎地想:这事儿有什么意义呢?俩男的又不能生孩子。

    只有那么须臾的快乐,过后,还会感到羞极了。仔细想来,他们俩做这事,其实他从未主动过。

    但这世间的欢愉乃人之常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吧?

    可惜,可惜。

    他现在无甚力气,还是躺着懒得动吧。

    发了一身汗。

    睡过去了。

    翌日再醒来时,烧已经褪了。

    身子轻快了不少。

    澹台莲州是被马蹄声给吵醒了。

    外头一阵喧呼。

    赵蛟焦急地说:“大夫,请快给我们东家看看病。只要你将他治好,我许你十金报酬。”

    澹台莲州大致记起来了,赵蛟为了给他治病,去附近十里八乡地找大夫。

    连他这样不缺钱的一国太子,离开了王都,行走在外,看病都这样不容易,更何况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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