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之上: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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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都像是撕咬。有如权力倾轧中的兽,只有在相互撕咬时才能变成支撑着对方的人。

    谢神筠红艳的皮肉下藏的是坚冰霜雪,沈霜野此刻只想要她化掉,化在自己身上。

    屋外的敲门声停了,木屐声踢踏着远去,惊雷与风雨掩盖掉了黑夜里的燥动。

    太挤了。

    谢神筠仰首,容纳得吃力。

    窄小的榻是偷欢地,能装一对有情人。

    最后一次的时候沈霜野从背后抱住她,臂膀强硬地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于是谢神筠连仰头也吃力。但她还要就着这个姿势艰难转头,那雾蒙蒙的眼分明受不住潮气,里头却还是冷的。

    “不许弄进来。”连说话也是命令,颤音都被她压下去了。

    沈霜野和她对视,那长久的一瞬两个人都停止动作。

    下一瞬谢神筠的话换来的是更重的碾压,沈霜野握着她的后颈,那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揉碎了。

    她闷哼都被堵在了喉间,唇齿间溢泄出来的是盛不住的滚烫。

    太烫了。谢神筠仰颈,她受不住,咬住了自己两指,而沈霜野含住了她蝴蝶骨上的那粒红痣。

    风雨止歇。

    翌日卢思吟起身,谢神筠和沈霜野已经坐在厅中用早膳了。

    卢思吟一无所觉地落座,先去看了谢神筠的脸色:“昨儿晚上雷雨太大了,你被吓住了吗?我记得你最怕打雷,担心你害怕,去敲你的房门时你却已经睡下了。”

    谢神筠容光胜雪,眼波潋滟处更胜青山碧水,倒是没有梦靥憔悴的迹象。

    她细思了片刻:“头先那道雷是有些怕,我只好捂着耳朵没去听。许是风雨太盛,也把你的敲门声一并盖下去了。”

    谢神筠见千人就有千面,是个非常善于洞悉别人喜好又能伪装自己的人,只是平素全看她愿不愿意装一装。

    比如卢思吟虽生就金尊玉贵,性情却豪迈,爱怜老惜弱,因此谢神筠在她面前总是会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点柔弱。

    那点柔弱因为她平时的刚强冷酷而更显脆弱。

    果然,卢思吟道:“你没被吓住就好。这雨也太急了,还好昨日得借疏远的地方避雨,否则真要是露宿荒野,还真不知道如何过。”

    谢神筠道:“长安城外贵人的别院山庄甚多,倒也不至于真露宿荒野。”

    两人闲话几句,沈霜野一直默然不语。

    早膳用完一行人便准备返回长安,卢思吟这次不再与他们同路,她住城外的永安观,再有两日便准备离京。

    谢府与定远侯府离得不远,两人原本该是同行,但那马车一转却是七拐八拐地入了兴庆坊。

    兴庆坊挨着国子监,虽算不上鱼龙混杂,但来往的人身份也是极其复杂,况且——

    沈霜野记着来时的路,却觉得有些熟悉。

    长安仍飘细雨,青檐飞瓦皆笼于细密雨雾之中,沈霜野见了那宅子,熟悉的感觉更甚。

    马车停下,谢神筠掀帘出来,竹骨青面油纸伞已率先一步遮去了她头上细雨。

    谢神筠看着伞下人,两指推开了伞柄,那是个轻而坚决的动作。

    细雨顷刻沾湿鬓发,她夜间含情的眼在白日里冷却下去,显出霜雪似的凉意。

    沈霜野眼眸微沉,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谢神筠入了内院,丫鬟仆婢尽皆忙碌起来,谢神筠沐浴出来,伏案写了一张拜帖:“敬国公的身体如何了?”

    “敬国公回京之后除了去先帝灵前跪了两日,此后便一直闭门谢客。”杜织云道,“那日在宫中我观其面相,已有将死之状,只怕是用了什么虎狼药勉强撑住,拖不了几日了。”

    “敬国公上书乞骸骨的折子留中不发,贺相与太后都还在观望。”谢神筠道,“但不管最后黔西道节度使的位置给谁,宣盈盈都与其无缘。敬国公一死,宣盈盈就得斩衰三年,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除非她能夺情留用。”

    三年的时间可以让宣盈盈避开朝堂的风起云涌,但也足够让她被人遗忘。

    敬国公拖着病体也要奔波回京,未尝没有要在死前替她谋划的意图。

    “舞弊案没有将谢道成打下去,太后保他的态度斩钉截铁,势必已经引起了贺相的不满。”谢神筠道,“今时不同往日,太后即便是代天子理政也是与从前有区别的,朝臣们如今最担忧的事就是母强子弱,日后取而代之,太后要是在这件事上稍退一步,或许还能降低贺相的警惕。”

    但太后不肯。

    昨日贺述微亲自送秦叙书出京,除了因为两人私交之外,还有对太后不满的一层缘故。

    如今这局面长久不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谢神筠将写好的名帖递过去:“去送给宣盈盈,我要约她见面。”

    铁画银钩满纸淋漓,谢神筠写给宣盈盈的拜帖学的是张旭贴,但收笔处圆融宛转,有她自己的风格,宣盈盈一见便知。

    “宣将军会答应吗?”杜织云问。

    谢神筠和宣盈盈的合作是各取所需,但两个人又都彼此防备、各怀鬼胎,谁也不能真正信任对方,春明湖刺杀之后两人互相怀疑对方的事几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谢神筠提腕在青瓷莲花鱼台盏中洗笔,墨色晕开于水,染黑了莲瓣。

    “我要送她黄金台、青云路,她焉有不应之理?”

    第56章

    宣盈盈递了回信来,约见的地方却改在了平康坊的挹翠楼。挹翠楼在今年的春评中出了两位都知娘子,如今风头正盛。

    时入六月,天色尚明,平康坊临着曲江水,各处彩幡招展,胡姬丽人倚楼,水岸连楼雕梁画栋,尽贴珠翠金箔,曲水畔往来之间多香车华服,流水似的涌入翠楼彩瓦之中。

    谢神筠在挹翠楼前下了马车,她换了雪青道袍,外罩一顶深紫帷帽,浓纱曳地,融在往来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细看却又格格不入。

    长安贵女时常结伴入乐坊赏评歌舞,只是大多自持身份,来时总要乔装打扮一番,扮个儿郎模样,又或是马车直入楼内后门,从给贵人专设的廊道进去,直入雅苑。

    帷帽遮面的谢神筠自然格外显眼。

    主事娘子急忙迎上来,长安城里权贵官员多如牛毛,敢独上挹翠楼的娘子,要么是不懂规矩,要么就是毫不在乎,无论是哪种,要是让楼里的客人冒犯到她,倒是会平白招来一场祸事,她自然不敢轻忽。

    谢神筠递了宣盈盈的帖子过去,上书“旧来流水”四字。

    主事娘子接过帖子便殷勤许多,满面堆笑:“原是沈侯爷的贵客,贵人请随我来。”

    长安城里公侯世子无数,姓沈的也不独那一人,谢神筠闻言却是觉得有些蹊跷,眉尖微蹙。

    但她并未出声询问,只是跟着那主事娘子一道去了。

    “旧来流水”原是画舫游江,游到何处便歇在何处,既合了率性而为的名士风范,又颇有几分“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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