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之上: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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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筠微一抬眼,明灭的光影便描绘出她漂亮到毫无瑕疵的骨相,“北军狱里面发生的事侯爷都能如数家珍,遑论这样简单的事。”

    “东西一不一样不重要,送礼的人一样就行了。”沈霜野目光落在她鬓角,谢神筠耳垂上沾了一点红,淡得几乎看不见,“我猜,魏昇那份也是你送的。”

    谢神筠没认,只说:“果真做人不能太大方,我在侯爷眼中竟是个散财童子。”

    “章寻到底是如何落到魏昇手里的无需多言,矿山案的内情一旦被翻出,就是在逼着太子谋反,你等的就是今日。”沈霜野道,“郡主哪里是散财童子,分明是深谋远虑等着敛财吞金,你今夜是庄家通吃,赚翻了吧?”

    谢神筠从不下注,她分明是搅弄风雨的人,输赢都在她手腕翻转之间。

    “可惜我辛辛苦苦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及不上侯爷智计无双,躺着就能把钱赚了。”谢神筠问,“我大方吧?”

    谢神筠筹谋良久,熟料今夜太极宫之变中途杀出个沈霜野平叛,平白给他做了嫁衣裳,叫他揽下了护驾功劳。

    但这话太古怪,说得好像他俩有什么财色交易似的。

    “各凭本事的事,何必如此计较。”

    “真是可惜了,我今夜原本为你准备好了一条金链子,”谢神筠面上果真带出了三分惋惜,她转动臂上金钏,意有所指,“临危护驾固然能显忠心,又哪里有从龙之功来得显赫呢?”

    谢神筠掀开私铸兵甲的案子,打的主意就是把沈霜野一并拿下,可惜沈霜野太谨慎了,始终不肯上钩。

    “泼天富贵也得有命来享,再说了,一条只能摇尾乞怜的狗,就算戴的是金链子,不还是狗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王不仁,以百姓为刍狗2。”谢神筠轻声道,“昔年千金子,而今笼中人。强权之下,谁不是摇尾乞怜的狗?”

    谢神筠转向庭中,凉薄之词被他们中间的橘焰吞没,“沈霜野,你想在朝堂之上当个站着的人,可多的是人想要你跪下去。这个道理,你该比我明白才是。”

    ——

    天色微明时堂中递了会审结果出来,谢神筠将卷宗细细看过,对面前的三司官员道了一句辛苦。

    “下官分内之事,郡主言重了。”

    以秦叙书为首的三法司官员渐从堂中退出,谢神筠道:“还请秦大人与我一同回宫复命。”

    “这是自然。”秦叙书移步下阶。

    就在此时,大理寺中有狱卒疾奔出来:“太子、太子自缢了——”

    如雷轰顶,震得诸人回不过神来。

    “你说什么?”秦叙书一把拦住狱卒,“太子怎会自缢?!”

    那狱卒匍匐在地,惊慌难以自抑:“……殿下自绝于狱中,我等发现的时候便已经、已经……”

    不待他说完,几位大人便疾奔入狱,果然见到了狱中横白泣血,太子双目紧闭,已然气息全无。

    “贺相!”旁边忽地一阵惊呼。

    贺述微面色发白,几欲晕厥。

    三司会审时太子尚且从容不迫,既无怨怼也无愤懑,他竟没看出来,那分明就是已存死志!

    电光石火间沈霜野强硬攥住谢神筠手腕:“你——”

    正对上谢神筠冷冷的眼。

    她眼中既无讶色,也无悲情,平静如常。沈霜野刹那间明白,她等的就是太子的死讯。

    谢神筠缓缓挣开了腕上如钳铁指,流水似的袖带着入骨的冰凉,猛然滑过沈霜野掌心。

    “贺相操劳过度,快去宫中请太医来。”谢神筠有条不紊吩咐好诸事,“至于太子殿下……”

    谢神筠平静道,“虽则殿下已认罪自尽,但谋逆之案尚未定罪,太子殿下便仍是我大周储君,此事非诸位大人能擅专,还须交由圣上定夺。”

    几位三司官员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喏喏称是。

    唯有秦叙书刚直,当即觉得太子自尽同谢神筠脱不了关系:“殿下怎会自缢,其中分明——”

    “惟礼,”贺述微已重新站直,咽下了喉中哽咽。他久经风雨,反应极快,“郡主说的是,殿下仍是我大周储君,他与陛下纵失君臣之义,也尚有父子之情,其中裁断如何,该由陛下定夺。”

    贺述微鬓角染霜,已露老态,但他脊骨□□、面色肃然,眸中却燃星火,一夕照进这长夜深狱。

    这朝堂已然变天了。

    谢神筠跨出门,迎着熹微的晨光,她身上最后一丝暖意也似被凉风吹散。

    春阳已败,长夜将至。

    第42章

    翌日是个晴天,太极宫里的积水还没干,但雕栏石阶上的痕迹已在昨夜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太子认罪自尽的消息递到御前,让皇帝遽然病倒,皇后把议事的地方搬到西苑,又让赵王来侍疾。

    堂中百官已议过此事,但各持己见没议出结果,皇后体恤几位宰相年事已高,又经昨夜之乱,恐碍身心,先让他们散去了。

    谢神筠重新换了一身月白曳地长裙,莲花珠冠挽发,皇后在看大理寺呈上来的卷宗,话却是对着谢神筠说的。

    “你让人守着东宫?”

    禁军查封东宫,姬妾奴婢一并下狱,但谢神筠派人守着东宫,没让人碰太子妃。

    谢神筠没有看守在殿中的郑镶,只道:“太子妃身份尊贵,腹中又有李氏血脉,万一禁军疏忽,伤到她们母子便不好了。”

    “你倒是想得周到。”皇后从来不是什么和善的人,语调稍稍一沉便带着凉意。

    她在病榻前守了一日夜,形容稍显憔悴,气度越发雍容镇定。

    谢神筠没有忽略皇后话中的不满,但她脸色未变:“太子既已认罪伏诛,朝上便再也掀不起风浪。”

    她隐晦提醒,“东宫谋逆牵涉甚广,到底如何处置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太子认罪后自缢身亡有三司众多官员见证,与皇后无关,但若是太子妃也“恰好”在此时一尸两命,不说朝上百官,只怕是皇帝也要怀疑其中的蹊跷了。

    皇后微一沉默,道:“确该如此。太子妃身怀六甲,不日将要临盆,她腹中所怀到底是陛下的嫡长孙,让太医好生照料着吧。”

    她从卷宗里抬头,重新恢复了往日待谢神筠的亲厚,“你奔波一夜,昨儿又淋了雨,我让阿蕙给你煮了驱寒汤,你就算不喜欢那个味儿,也该喝一些。”

    谢神筠应了,便见皇后垂首下去,细细翻阅卷宗,不时又问上两句,谢神筠都一一答了。

    蓦地,上首翻阅的声音忽然停了。

    “这个章寻……是什么人?”皇后问。

    皇后手中正翻看的那一页的正是章寻的供词,她目光落在页尾“章寻”二字上,鲜红指印盖住了那个名字。

    谢神筠心头掠过一丝违和之感,大理寺呈上的证词笔录何其多,皇后为何独独问起章寻?

    她面上分毫未露,道:“章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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