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个Beta: 第 20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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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他想跟齐棹一起出去。

    他不想在这里等齐棹了,不想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门口,不想……

    祁危深呼吸了口气,强行稳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看着齐棹。

    他的阿棹,比起和他一起窝在昏暗的蜗牛壳里,更适合站在光下.

    在齐棹伸出手的那一刻,祁危的视线就只能集中在他手上了。

    他看着那只手在他面前展开,昏暗的光线他早就习惯了,他也自认为这样的光线足够他看见很多东西,是他最喜欢的环境,可这一刻,他却无比讨厌着不够亮堂的屋子。

    不能让他更加清楚地看清这只伸到了自己面前的手。

    但他从前看过很多次,在记忆里,这只手是那么的漂亮,白且修长。

    很适合弹钢琴或者做些别的艺术……

    他看见过齐棹用这只手转笔玩,玩得不是很好,但很漂亮,促使他也去学了好久的转笔,还在想等齐棹要参加竞赛了的话,就不动声色地在他面前露一手,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还看见过体育课上,齐棹用这只手握着齐杆,轻咬着牙做引体向上,做完后下来拍拍手,又用这只手接过同学丢来的球,扬唇一笑就投身球场。

    齐棹还喜欢用这只手拨弄自己的头发,他遇上做不出来的题的时候,就会去捻自己的刘海,一脸苦闷。

    ……

    他悄悄看过他好多次。

    后来他也在混乱的梦中一次次地梦见过这只手向他伸出、展开,要么是他向这只手伸手,要么是这只手要拉住他。

    祁危知道不可能的。

    他每次梦醒,都会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正面的交集,齐棹不认识他。

    可他知道齐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如果他知道他能够救他,他一定会向他伸手。

    他就是这么卑劣地在浑噩和血腥中去觊觎一个闪耀璀璨的珍宝。

    祁危好半天才把齐棹那句话听进去。

    但在他的耳朵听见前,他的手就先动了一下。

    想要抓住齐棹是肯定的,但……

    祁危很明显地颤了下。

    齐棹观察着他的反应,等了等,看他欲抬又止,便主动出声:“祁危,你在害怕吗?”

    祁危微微抬眼,身体的轻颤都传导到了声音里,导致嗓音比以往还要滞涩缓慢:“我……我怕我会,伤害你……”

    齐棹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他要给祁危树立新的概念和认知,要让他自己有绝对的概念,去粉碎之前建立在他的脑海里,压在他的意识上的巨石。

    “祁危。”齐棹轻声:“你不会伤害我的。”

    他先肯定地说完这句话后,等祁危又抖了抖眼睫,把手彻底抬起来后,才再开口:“对吗?”

    祁危停住。

    有多想触碰齐棹,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从看见华隐带来的消息,小心地跟他说找了一个比他小的弟弟,叫齐棹开始,他沉寂黑暗的时间就倏地亮起了一点光,也有了声音。

    而在看到他的照片时,祁危就感觉到了自己确确实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心脏回到了他的胸腔里。

    可他却不敢触碰。

    他害怕自己会把他捏爆。

    也害怕这一切都是泡沫幻影,是他给自己的欺骗。

    祁危没敢动。

    齐棹觉得对于祁危来说,脱敏的第一步不是别人触碰他去告诉他,TA不会伤害他,而是需要他去主动触碰人。

    还是那个是敲碎蛋壳帮鸡仔出来还是让鸡仔自己啄破蛋壳的道理。

    所以齐棹慢慢引导他:“你跟我说过的,你不会伤害我。”

    那是他第一天过来,走时祁危小心翼翼地喊住他。

    那时候他说话还没有现在这么利索,声音也干巴巴的。

    但他跟他说:“你,别怕。”

    他怯怯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所以……能不能明天还来?

    当时祁危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但齐棹听见了。

    他天生就是个敏锐的性格,所以当时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可同样的,齐棹也能够感觉到祁危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没有接触过外界了。

    齐棹知道自己心软,他玩得好的朋友总是说他心太软,不好。

    好不好的,他不知道。

    但他确确实实又一次因为看见了他可能可以帮助的人,又一次因为对方可能需要他而心软了。

    祁危的那句“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更是催化剂,成为了齐棹在思忖许久后,最终点了头接了这份工作的最后一个原因.

    而现在,在听到齐棹这一句话后,祁危下意识地点了头:“我不会伤害你的。”

    齐棹见他重复,便轻轻地勾唇:“那你要试一试吗?”

    “……要。”

    祁危深吸了口气,终于颤抖着,小心地碰了碰齐棹。

    他的指尖对上齐棹指尖的刹那,不存在的电流就噼里啪啦地在他的指尖炸开。

    祁危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齐棹见他往后撤,正要放下手,但才动一下,祁危就倏地攥住了他的手指。

    齐棹一顿。

    祁危的指甲剪得见了肉,抓在他指腹上的时候倒不疼,只是他抓他的力度有点大,而且因为只是抓了几根手指的指尖,感觉也很奇怪。

    尤其……

    齐棹看了眼祁危。

    因为光线过于昏暗,他这个位置看不太清祁危的表情,但他能够感觉到祁危在发颤,而且是控制不住的那种颤抖。

    齐棹想了想,暂时没有说话,而是让祁危自己先适应了一下。

    他太久没有和人有过肢体接触了。

    自己摸自己和自己摸别人的触感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儿的空调开得有点低,齐棹的指尖是凉凉的,指腹上的茧虽然不是说厚厚的一层,但存在感也很明显。

    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柔软,却也足够柔软了。

    像一滩泥,要顺着他的皮肤贴进他的骨缝里。

    祁危走了几秒的神,藏在肌肉记忆里的幻痛才涌上来,那种骨头都被电得钝痛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他一时间难以呼吸,几乎是本能地张开了嘴,宛若被拍在了沙滩的鱼,拼命张嘴想要寻找水源。

    那种痛是像皮肉里藏了千万根细细密密的针在扎一样,让祁危的脸绷得惨白。

    他应该松手、躲避,甚至应该因为现在没有被束缚而去掐断疼痛来源。

    但是……不是别人。

    是齐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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