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马: 33、第三十三章 冬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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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国的东北部,有着连绵起伏的山脉,地势往北逐渐升高。

    沈衍在萧羽蓁旧部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了丹延州,只要再过一道江,就能抵达萧家势力范围内的伊春郡。

    在他离开后的第三日,后头出现了追兵,交锋时,对他要就地格杀,不留生路。

    有萧羽蓁这样的母亲,沈衍就是再如何纨绔,也□□练出了一身好武艺。

    自他会走路起,冬天没有睡过暖被窝,夏天没有停过流汗。

    沈棠对他漠不关心,从不过问他的事,一直流连在侧妃之中。

    纵然有让女帝放心的成分,但这不关心造成的伤害,也是结实存在。

    没达到萧羽蓁的要求,不准吃饭和挨打是常有的事。

    沈衍对母亲,惧多爱少,对父亲,失望多了就不再有多余的感情。

    萧羽蓁杀敌的长刀握在他手里,浸染过无数鲜血,令人闻风丧胆的虎咬金出鞘,寒光映在对面来了结他性命的人身上,瞳孔瞬间收缩。

    沈衍以前不明白,见到他的人总是会问候他母亲如何,很少问恭亲王如何。

    外人对他母亲的敬仰,尤其是军中人,誓死追随这种话现在很少听到了,但在萧羽蓁掌兵期间,几乎所有人都跑到她面前说过。

    就如现在,她的旧部,愿意以身家性命护送沈衍,擅离其守,被发现是死罪。

    看到虎咬金再现,猛将们亦是振奋。

    主帅被困,他们蛰伏多年,终于迎来了下一任新主帅。

    他们东北军,只认萧,不认沈。

    一支就是不给粮器,亦能只打胜仗没有败绩的军队,可想而知它的威力,女帝如何不视它为大患。

    女帝能同意沈确去西北,正是希望他能制衡住。

    否则,二皇子和三公主至今都无官身。

    杀人的感觉,沈衍一点都不反感,甚至,感觉兴奋。

    现场杀敌后,经验丰富将领会指导他的不足处,一路上,他挥去的每一刀,逐渐都不再落空。

    寒冬的天涌江,结了厚厚一层冰面,就是砸开,也要花很大的力气。

    远远望去,冰面上人来往颇多,早市长长一列,看着热闹,邻近年末,都在置办年货。

    沈衍在银楼的存票全被冻结不准兑换,现在全部身家只有那卖掉的别院银票。

    他在那日见过温言后,就没再回王府,为了不起疑,什么也没带出府。

    如此,过了三天才发觉他消失。

    天涌江的冰面,有薄有厚,水急的地方是薄冰,但从表面也看不出来,稍不慎掉进去,只能看天意了。

    因此,冰路如何走,江边渔民最知道,会在冰面上撒上有颜色的渣粉,标记此路可走。

    沈衍停在江边,换做是他,肯定在这道江上布下天罗地网,眼前所见到的人,或许,没有一个是百姓。

    他望着这片江,白茫朦朦,就好像是他浑浑噩噩的过去,

    必须过江,并且不能再等,否则会等来后头更多的追兵。

    江边,出现有渔民在为几个人带路,不走热闹的安全大道,缥缈新道。

    若是站在高处俯视,就会看到,那一条长长的热闹早市,在移动。

    当密密麻麻的人离开原地后,有几道身影突然窜出,腰间挂刀剑,双手握细杖,在冰面上极速冰滑。

    上当的人也不再伪装,亮兵刃去追,早有准备的绳索铺开,堵截。

    女帝决不允许放虎归山。

    西北的冬天,雪积的不厚,但那风,吹到身好似在割肉。

    温言一步也不踏出帐,外头太冷了,她带来了许多个人物资,帐中炭燃的暖,不需要穿厚衣。

    沈确进来时,瞧见她歪在兽皮椅上嗑瓜子,发只是松松挽一簪,衣服也是只系着不配腰带,越发懒起来。

    沈确瞧几眼后,坐在桌案前,拆信看各地送来的消息。

    之前他要拉着温言去锻炼身体,说她不能懒,被温言踹下了床,于是他就睁眼闭嘴,在亲兵的安慰下,知道了天底下原来有很多的懒婆娘,脾气还一致的差。

    等看完所有信,又一一回复后,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沈确抬头,发现温言卷被盖睡着了。

    走过去把她懒得挂,扔在脚边的衣放好,又加了些炭,他就去外头了,几乎不会在白日里闲着。

    温言迷糊的感觉到额头被亲,知道是沈确,不睁眼继续睡。

    等她醒来,已是天擦擦黑。

    寒酥撩帐进来,见她醒了,快步上前,

    “小姐,刚才我看到宋将军和殿下在一起说话。”

    “寒酥,这里是军营,他们说话很正常。”

    温言不是个小气的人,

    “小姐,可是这里的人好像都很喜欢宋将军。”

    寒酥替她担心。

    “那也没办法,我又不能在他脖子里套个绳,对外嚷嚷这是我相公,谁都不许靠近。”

    “你要在谁脖子里套绳?”

    沈确的声音突然出现,寒酥吓得禁声,行礼后瞧见温言对她使眼色,立即离开了。

    “你听错了,在说绳子套马呢。”

    温言还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在这里时间过的有点快,才睡一会儿就又天黑了。

    沈确进来是拿东西,因为温言衣衫不整在帐内,其他人不能进来,

    “晚上有烤羊,去吃吗?”

    “你去吧,我都不认识人。”

    “真的不去?”

    除夕,就是在军中,也会欢庆隆重的日子,给不能归家去的将士吃顿丰盛饱饭。

    “去了,会不会不方便。”

    温言惹来沈确奇怪看她,刚才果然在讲什么事,

    “有什么不方便的,别弄的太漂亮,他们都是些糙人。”

    “我不去了。”

    “也行,那给你送来。”

    沈确拿了东西就出去,没多想,以为温言不想受冷吹风。

    温言气得掀了被子,朝外叫,

    “寒酥,寒酥。”

    寒酥就在帐门口,听见声音进去。

    温言让她挑出衣服,不给她去,她偏要去。

    温言穿上了一套整张羊皮毛做的袍子,脖前是翻领,胸前延至袍边,有多种颜色压边。

    只一串与压边同一色的项链,不再有其他首饰。

    腰间是皮质宽腰,挂着一柄小刀,脚上是玩弯钩靴。

    戴上一顶狼毛厚帽,两边垂下多股细辫子。

    温言踏出了帐子,外头已经是火把点亮,空气中弥漫着烤味。

    温言寻着声音走去,一路有对她陌生好奇的,也有认得她行礼的。

    突然,一把红樱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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