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帐中梦天子: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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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私奔

    怀雍人还呆愣地坐在龙椅上,双腿似是失去知觉,没有马上起身拿起剑,而是看向一旁倒在血泊中已然没有气息的尸体。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他压根没有反应得过来。

    这人,这羽客公子……原名叫什么名字来着?

    怀雍想了想,迟钝地记起来了,对,叫“沈明翊”——羽客是他进宫给父皇做禁脔之后再起的名字,世人大多都只知晓这个,已经忘却了他的原名。

    怀雍并不喜欢这人。

    他嫌恶父皇身边有个和自己年龄、相貌相仿的男宠,害自己被议论纷纷,也嫌恶对方不像他想象中的,最好是个张扬跋扈的角色,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讨厌对方。

    可不是。

    他其实知道沈明翊也挺可怜。

    沈明翊原本是个小书生,虽说父母早亡,家资微寒,可是凭借芝兰玉树的身姿长相,说不定可以觅得一门亲事。

    民间有钱人家独生女就爱找这种长得好、会读书又不是家中长子的男生。

    很多人夸沈明翊有福气,能被皇上看重,成为皇上宠爱的玩物。

    或许只有怀雍知道,这并非什么福气。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了宫,又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父皇呢?

    怀雍看向父皇。

    父皇一点也不伤心,眼里唯有自己一人。

    父皇朝他走来,站在他面前,怀雍随之仰起头来。

    父皇的手掌贴在他的脸颊。

    剑很锋利,父皇的手没有沾上一丁点血,仍是宽厚温暖的。

    怀雍却一点也不觉得暖和,反而身子一阵一阵止不住地发寒。

    父皇温煦地哄他说:“既然你只是玩玩赫连夜,那就把他杀了吧。”

    怀雍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给裹进了一团巨大的迷茫之中,这种迷茫让那些恐惧、伤心、排斥的情绪都被排斥在其中,他像是离魂在外,冷眼旁观地看待自己和父皇。

    他听见自己麻木地说:“赫连将军的几个儿子就只剩下这个赫连夜还活着,赫连大将军是戍边之将,战功赫赫,若是杀了他唯一的嫡子,儿臣觉得会寒了三军的心。而赫连大将军本就包藏了不臣之心,若是这样说,说不定就给了他污蔑父皇,以致军中哗变的借口。”

    父皇不高兴了,问他:“雍儿,你还是不舍得是吗?”

    怀雍道:“儿臣认为小惩大诫即可,与其杀了赫连夜,不如把他废了,只留他一条命,将其圈养起来。如此一来,就算是赫连大将军也无话可说。”

    说完,怀雍从龙椅上起来,去捡起地上的剑。

    他口头上说得如此干脆,但是在拿起剑的一瞬间,手仍然颤抖个不停。

    父皇走来,整个手掌抱住他的手似的握住,像是金铁浇筑上来,将他给桎梏住,连颤抖也无法颤抖。

    父皇对他说:“别怕,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朕从小就教过你怎么做。不是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

    父皇落在他耳中的轻语就像是某种咒语,直直地划开缠住他记忆的裹布。

    恍惚瞬间,怀雍觉得自己变回了五岁的自己。

    数个画面一闪而过。

    一忽儿是可爱的小西施犬被他抱在怀里,小狗摇尾巴舔他,他哈哈大笑,说:“好痒,好痒。”

    而父皇就在他的身边,笑看,问:“雍儿这么喜欢小狗啊?”

    小怀雍只顾着和小狗玩,头也不抬地说:“谢谢父皇。”

    一忽儿是他小小的手拿着一把沉沉的匕首,浑身是血站在院子里,面前是已经被杀死的小狗。

    父皇居高临下地抚摸他的头顶,说:“不可以有喜欢到坏了规矩的东西哦,雍儿,那是坏孩子才做的事,而你要做父皇的好孩子,知道吗?”

    父皇不嫌弃他身上的血污,把他抱进怀里,落泪地说:“父皇是为了你好,”

    “不可以有太喜欢的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会害你的。这世上是很危险的,有很多人会想要害你。父皇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啊,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好不好?”

    小怀雍软绵绵地偎入父皇坚硬宽阔的臂膀怀中,更紧地抱住父皇。

    ——当时他是答了什么来着?

    怀雍想。

    父皇的影子从他背后铺天盖地似的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囚禁在其中。

    父皇夸他:“真是朕的好孩子。”

    这句话一如十几年前。

    从未变过。

    每次都一样。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在这一刹那,怀雍感觉幼年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无声地交叠在一起,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低低地、低低地答:“嗯。”

    皇宫中沉重如铁、密不透风的九华帐即便在白日也可以把光挡在外面,一丝一毫也不漏进来。

    就在此时,太阳终于落下地平线,夜幕静悄悄地铺开,像是这帐中的黑暗衍伸蔓延,不作声地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

    怀雍来到赫连将军府,府中早已人去楼中,除了几个不明所以的低等侍卫,连赫连夜身边的小槊也找不到人影。

    军营的人说,下午卢敬锡的母亲泪流满面地找上门,惊慌失措地问他为什么突然来了一群禁军上他们家抄家,而卢敬锡也不知所踪,请他帮一帮他。

    赫连夜说他一定帮,接着换了衣裳只带了几个近身的扈从,匆匆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

    没人知道赫连夜去了哪儿。

    想必是猜出已经事发,所以畏罪潜逃了吧?

    真是可笑。

    赫连夜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于他,而他却还在为赫连夜担心,想方设法要留赫连夜一命。

    没想到赫连夜早已撇下自己,逃之夭夭。

    也笑自己愚蠢。

    当年真信了赫连夜的话,真信了世上会有一个人不介意他是男是女,只想要“怀雍”这个人,于是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了出去。

    他这些年究竟是在跟一个什么人欢好啊?

    怀雍笑出了声,心中亦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杀意,抬手把赫连家大堂的供台给劈了。

    “吱呀……”

    “砰——!”

    他的软刀极快,砍起来没有声音,直到过了数息后,供台才轰然倒坍,鲜花瓜果砸落一地。

    怀雍看也不看,转过身:“赫连夜对上不恭,冒犯皇上,下令全城缉拿。”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狂风伏麦般跪下一片人,齐声称喏。

    ……

    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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