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复活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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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最后我终于每天都愿意出去走走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随着笑弧上扬愈发轻快了:

    “黑礁有很多奇怪的人,随便乱逛就会碰上。他们各有各的可怕,但都对夺走奥西尼家的传承没有兴趣。我认识了几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可惜他们不愿意离开黑礁,而我现在离开了那里,和他们通信耗时总是要很久。”

    她在黑礁的后两年无疑是愉快的。她想到那几个新朋友——他完全一无所知、但肯定优秀强大的新朋友时露出的表情,阿洛已经很久没有在她脸上见过。

    至少不是在他面前。

    阿洛一眨不眨地盯着迦涅,他知道,这与他记忆里极度相似的表情随时会消散,像浪尖的影子被船头碾碎,滑进迷离的彩色月光里。

    但出于某种微妙的、他不太愿意想清楚的理由,他又不希望她继续保持这样柔和的表情。她因为他发怒,对他冷嘲热讽好像还更好一些。

    于是他应了个单音节:“嗯。”

    迦涅果然一下子就从回忆里抽身退出,想起船上还坐着这么长一条听众。

    回忆黑礁友人时的笑容收起来了,她说不上紧绷,只是因为有了对比,她此刻的平静只显得冷淡:“在我终于开始好起来的时候,我又很突然地收到了与你的消息。仍然是从其他人那里。”

    糟糕的时机,糟糕的方式。阿洛默然垂下眼睫。

    每座家族主城、每所学府的魔法学徒那么多,最初知道阿洛·沙亚是什么东西的人又能有几个?在他被公开驱逐后,他反而短暂地吸引来一些注意力。

    但不需要一个月,这个名字就彻底地被人忘记了。

    阿洛销声匿迹了两年多。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在千塔城,用一件精巧的发明破解了某位贤者公开悬赏的空间魔法难题。魔法界顿时哗然,再仔细探究,这个姓沙亚的无名小子身边跟了一群自称银斗篷的家伙,背后不仅有革新派的领头人物资助,居然还曾经是奥西尼家的学徒,奥西尼家的!

    于是两年多前的旧闻又翻腾起来,议论热闹得好像从来没人遗忘过阿洛·沙亚是谁。

    事情全都有了解释:伊利斯·奥西尼一定是那时就发现了他背离古典学派,于是将他驱逐,可惜他竟然还有卷土重来的运气和本事。

    如果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有人撑腰,被革新派推上舞台,古典学派姑且还能容忍。但阿洛是个风头正劲的叛徒。

    于是否定他、贬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针对他的排斥和打压也日渐严苛。阿洛照单全收,行事却也愈发张扬。

    谁拿他被驱逐的事嘲笑他,他就轻描淡写地嘲笑回去:可那又怎么样?他在奥西尼家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他现在做到了。

    他擅长诡辩,贬损起古典魔法刻薄得让他的赞助人都经常看不下去。

    “哪怕是信使抵达不了的黑礁,你的每个大动作,我竟然都能差不多延迟七八天收到消息,”迦涅哂然,“黑礁的法师们也对你起了兴趣。好多人来问我认不认识你,毕竟那么狂妄的家伙可不多见。”

    而就是那么一个轻狂到仿佛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家伙,证明了他还能继续突破所有人的想象,比狂妄更狂妄。

    二十二岁时阿洛声称,他要挑战晋升魔导师。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成功了。

    哪怕列席参与投票的法师中过半可以划到古典学派下面,阿洛演示的机械魔法体系依然获得了足够的票数。

    对奥西尼家、对伊利斯的奚落和意味深长的‘关心’,也是在这个时候猛然爆发的。

    ——奥西尼家倾注那么多心血,居然教养出了一个叛徒!

    ——伊利斯·奥西尼竟然看走眼手软了,这种东西驱逐出去之后还能爬进千塔城!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听说过奥西尼家的消息了。恐怕他们也很惭愧吧。

    “在黑礁的最后一年半原本可以很愉快平静,我知道等我回到陆地上,贾斯珀替我处理的烦心事就要分一部分到我这里。但因为你,那段珍贵的时间有了瑕疵。”

    阿洛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握紧,又缓慢地松开了。

    他没有为自己辩护。

    “所以当议事会邀请我成为十三塔卫队的队长,我立刻同意了。”迦涅看了他片刻,眼神渐渐地散开了,任由不会坠落的月牙们将她眼前照得一片朦胧。

    阿洛可以为自己出格的行为辩护:

    他别无选择,既然已经成了卡在古典学派血肉里的一根刺,想留在千塔城,他就不能退,半步都不可以。

    而且他始终没有主动攻击过伊利斯·奥西尼。但因为他曾经是奥西尼家的学徒,受过奥西尼家的教育之恩,他的每一下呼吸、每一次心跳,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在某些人眼里,全都是对奥西尼家的侮辱。

    有没有攻讦奥西尼家的家主反而不重要。

    所以他罕见地无话可说了。

    小船察觉不到气氛沉重,仍旧是慢悠悠地顺着水流往前飘荡。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出来看热闹的人开始各找各路回家,但城中的主路终究只有那么十多条,方便通行的桥上岸边一时间竟然行人穿行不息,比刚刚放飞月亮时还要热闹。

    在水声和归家人群的絮絮议论里,回忆过去时复苏的怒火和怨恨好像也被捋平了。

    “如果我问你,离开流岩城之后的头两年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停了半拍。

    阿洛的嘴唇翕动着分开,而后并拢了。

    她并不在向他寻求答案,这个假设必然还有一个转折。他足够了解她来回牵引话语纺锤的节奏,读得懂她的表情、她句子之间的空白。

    因此在微渺的希望浮现心头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希望是会落空的。

    “你大概也可以说一些辛酸的事给我听。我从来没有小看你,所以我知道你能从那种境地走到今天有多艰难。”

    迦涅对他微微一笑,是个难得温和、甚至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但一个夜晚、一番话没法改变世界。”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白:那些他们同意不去正视、旁敲侧击绕过的隔阂不会因为倾吐彼此的不容易而消融。

    即便他鼓起勇气走到她的门扉前,抬手去叩击,想要从门后得到一点回音。

    非常严肃的事仍然非常严肃地堵在门前。

    显而易见的道理,阿洛仍然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所以?”

    他诧异地看向她。

    迦涅却没看他,她正仰着头,寻找猎物般转着眼珠,最后盯上了一弯翠绿色的月牙。

    她轻声念诵咒语,银白色的丝线便从她的指尖打着转升高,缠住了月牙的尖角,随着她一扯一抖,那外表如宝石光滑坚硬、触手却绵软的人造月亮就落到了她的膝上。

    她好奇地抚摸这装饰物,试图弄明白材料和魔法的原理,那姿势像双手抱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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