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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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程家看了一眼。

    家里头的人哭得伤心,那曲婆子是这个怪完怪那个,先骂那买回来的克夫,又骂是朱大夫把人医死的,独是不肯认是自己个儿不肯寻大夫,拖着病把儿子给生生拖死的。

    这人,将去吊唁的得罪了个大半。

    还是程家亲戚过来,把她劝回了屋里头,挨个儿赔了不是。

    程家这事情,也是教人唏嘘。

    过了三日,吹锣打鼓的,人下了葬,康和跟范景在城里忙,没得空去吃丧酒。

    家去时,陈氏去了一趟回来感触倒是怪深的,夜里跟家里人吃饭,嘱咐珍儿巧儿,身子有不爽利便要说,别扛着挨着的,当心酿做大祸。

    以前家里穷,总是张口闭口的说死了算了,这两年里头一家人齐心,日子见好,她再是不说那样的话了,心里头只念着一家子都康健长寿。

    康和也觉陈三芳说得不差,回屋也将范景说了一通。

    这人最是有病有痛不肯说的人物,你要与他医,伤小了他还觉医得矫情。

    也当真是身子骨和命硬,否则哪能活蹦乱跳的到今日。

    第67章

    这自打程民生死了,程家里便只余下俩守寡的,没多长的日子,就传出来些风言风语。

    人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这新寡年轻又貌好。

    “你就是个妖精,山里的狐狸变的。出来祸害人,把俺儿精气吸干了,现在又要去嚯嚯旁人,半点不晓安分,俺迟早要寻个大师来把你降了去!”

    曲婆子坐在凳儿上,折着豆角子,瞅着还在竹榻上歪着的人,将其一阵好骂。

    那竹榻上的尤山溪额头上有块儿淤青,下巴也破了皮儿,手背上好几条还没结痂的血路子。

    这曲婆子呢,倒是好脸好皮的,只衣裳盖着的肚儿和大腿上也青紫了好几处。

    两人前些日子便在家里头大干了几场,谁也没讨着好,曲婆子瞧出了人是个狠角色,这阵儿是不打了,便张着嘴骂。

    尤山溪也不恼,他慢条斯理道:“这些话翻来复去的说,恁便没几句新花样?我就是那山里的狐狸变的,也是你儿掉进色眼子里了,自个儿使钱把我买来。”

    曲婆子骂:“不是你勾着俺儿,他能够拿一二十贯银子把你买下?要没他买,你还在那人牙手底下吃鞭子!”

    “他要不是看我生得好,肯使钱?那人牙手底下又不止我一个哥儿挨鞭子,咋没见着他买旁的?

    这些也都不言了,他买下我,我也感激他。他那么个瘸子,生得还丑,我还与他睡觉、与他做夫郎,又还把你给伺候着,换旁人谁肯呐?来了半年,我也没嫌过你这穷家罢。

    人病了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我说去使大夫瞧,你非不肯怕是脏病丢人,好了啊,把他害死了,还在这处怨旁人。”

    尤山溪一改来时那副乖顺的模样,与曲氏干了几场架后,也是不装了,在曲氏面前彻底露了本性。

    曲氏捂着脸一通哭,哭罢了,又骂:“你感激,感激怎在俺儿死了才几日光景里就和乡上的男子眉来眼去的,急着要勾人,俺儿晓得了要把你给拉了下去陪他咧!”

    尤山溪哼笑:“你这把人害死了的老妇都没教他拉下去,我怕个甚。”

    “他说死便死了,家里头又没留下俩铜子,要没我出去,能有人偷摸儿的送米送面到家里?昨儿你吃着我去弄回来的猪肉时,恁没想起你那苦命的儿?”

    “要没我,一兑儿饿死了整好下去陪你儿。”

    曲婆子教尤山溪说得没了理儿,底气不足的骂了人一句:“妖精。”

    尤山溪只不耐道:“快些把豆角子折好端去下锅,昨儿吃剩下的肉热上,肚儿都饿响了,人老还多抗饿。”

    这日里,范守林正在给家头的蒻头地锄草,五月下旬里的天儿热烘烘的。

    他干了个把时辰,身子上淌了不少汗下来,湿淋淋的,便松了锄头,预备拿了水壶端碗温水解解渴。

    “范二叔,锄地呐~”

    听得声音,范守林瞅去,见着程家那小寡夫提着个篮儿。

    他答应了一声:“嗳,小尤也打这头来忙活?”

    “娘想吃面了,我来扯几根葱子,碎做了葱花面吃着也香些。”

    一头说,尤山溪一头便走了过去。

    “真是孝顺。”

    范守林夸了人一句。

    “范二叔这样能干,瞧把这蒻头伺候得多好,叶大枝肥的。”

    尤山溪打篮儿里捡出一只梨,递给范守林,教他解渴吃。

    “天热,可当心中暑累坏了身子。”

    范守林谢了一句,心想这孩子多好心,擦了擦泥手就去接,手摸着那梨儿,尤山溪却不松。

    正是不知甚么意思,手板心忽教指头勾了一下。

    “先前范二叔帮着我说话,我心头感激着,却还没得好生谢谢叔呐。”

    范守林倏得将手给收了回去,好似教电给击了一般。

    他惶惶有些不知如何:“谢、这有甚好谢的,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不肖谢……”

    尤山溪见人臊红了一张老脸,掩嘴轻笑了一声,将手里头那只梨又给塞进了范守林的怀里头。

    范守林捉着手里的梨,只觉得烫人,赶忙给递还回去:“这、这好梨你拿回吃罢,俺吃了水,不觉口渴……”

    “嘴上不渴,心头渴咧。”

    尤山溪挑起眸将范守林看了一眼,说罢,抿嘴笑着便去了。

    范守林半晌都没得回过神来。

    这当儿上,康和出来摘菜,整好是到地里头唤范爹家去。

    人过来就撞见范守林一张面皮好似猴儿屁股。

    他喊了人两声都没应,走近了去,反还把人吓了一大跳。

    “爹这是怎的了?”

    “没、没说甚!就拿了个梨儿给俺!”

    康和见着人一惊一乍的,问道:“谁与爹说话了,还拿了梨?”

    “就、就程家那哥儿嘛。”

    康和闻言,眉头一动。

    他瞅着老爹面红耳赤,眼睛漂浮,一副不敢看人的模样,要是察觉不出不对才有鬼了。

    虽他跟范景常往城里头跑,但村子上的事情也还是晓得一些。

    康和心想要是起那事儿,可是就恼火了。

    当头上也没说甚,只喊范爹家去。

    打过了这日,康和就把范爹给盯着,他在家时,范爹要出去吃酒耍,人前脚出门去,他后脚也寻个由头跟去瞅上两眼,见着没事,也便罢了。

    自不在家里头时,又跟陈三芳说,爹一人下地辛劳,喊她得空多跟着一块儿去帮帮忙。

    这日上,康和回村里来杀猪,两人提早关了门,驾着车子回村来。

    进了村道,康和在车子上老远就见着了尤山溪,这哥儿又挽着那只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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