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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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些花木融合得极好,构造出一副生气盎然,四时同贺的吉祥画面。

    身后有人吸气的声音:“这么大一块琉璃……怕是造价不菲。”

    能用这样一扇成色极佳的琉璃施以款彩技法, 绘出这样一副形神飞动的桃花四时图。

    这么一副被人耗费心血制成, 又珍而重之献上的琉璃屏风,就静静地伫立着她的前面。

    施令窈喃喃道:“……他不是讨厌桃花吗。”

    却又送了她一扇桃花屏风。

    被这扇极为华美的琉璃屏风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苑芳轻声道:“娘子, 这是个好意头呢。咱们先把它搬进去吧?”

    施令窈收回目光, 点了点头。

    周骏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一早便帮她造势起来, 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知道制出桃花靥的人要在汴京开铺子了, 今后要买新款的香粉可就方便多了。

    甫一正式开门, 铺子里就涌进不少人,女郎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香粉, 时不时, 施令窈也能听见几句对屋里那扇琉璃屏风的赞美。

    不得不说,施令窈对铺子的装修布置已经很上心了,有这么一扇明艳秾丽的琉璃屏风摆在那里, 整间店铺瞬间又亮堂了几分。

    女郎们掏钱袋子的动作都更痛快了。

    这家新铺子看着贵气,东西又好,她们买起东西来也觉得舒坦。

    看着施令窈和苑芳她们忙得团团转,秦王不好给她们添麻烦。

    他也注意到了,窈妹看到那扇屏风之后,脸上的动容之色。

    很微妙的变化,稍稍一错神,就发现不了。

    但有就是有,秦王不能否认。

    到底是他的宝石盆景太寻常,比不过谢纵微送上的这份大礼。

    相比于秦王的寥落,双生子的情绪就丰富饱满多了。

    谢均霆看着那扇琉璃屏风,摸了摸下巴,突发奇想:“阿兄,你说,要是我求阿耶给我也画一个,行不行?”

    他不想要桃花,要点山啊水啊小红鱼什么的,就满足了。

    弟弟异想天开,谢均晏想起阿耶这些时日来异于寻常的忙碌与疲惫,嗤了一声:“均霆,我很肯定地告诉你,没戏。”

    阿耶对他们是爱屋及乌,但绝无可能,拥有等同于阿娘的待遇。

    重工制成的一扇琉璃屏风,不知要熬透多少个夜晚才能完工。

    谢均晏眉尾轻轻压了压,但看着阿娘时不时就往那扇屏风上飘的眼神,他又觉得,阿耶这礼送得颇有心机。

    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修缮府邸的施琚行赶着时间过来,见铺子里热闹得很,他再一抬眼,就看见了那扇琉璃屏风。

    “阿姐,你手上钱还够用吗?”

    趁着人少了些,施令窈转去铺子连通的后院厢房喝口茶歇一歇,施琚行连忙跟了过去,低声问她:“那扇琉璃屏风所费不少吧?我身上还有些,在钱庄里也存了一笔。我这就去取来给你。”

    “等等。”施令窈被他说得有些糊涂,连忙叫住他,“我手头有银子,不用你给。”

    谢纵微派去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一切顺遂,在他动身返回汴京时,老爷夫人还有施府外嫁的大娘子都在收拾行囊,也准备跟着上路了。

    想到很快就要见到耶娘还有长姐,施令窈的心情又明媚了些,拉着弟弟的手叮嘱了许多。

    施琚行也不嫌她唠叨,他反应过来了:“那扇屏风不是阿姐你买的?”

    施令窈喝水的动作一顿,含糊道:“嗯……不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

    施琚行见她瓷白面颊上隐隐透出的粉,忽而明白了什么,心里不由得酸溜溜地感慨几句,前二姐夫还挺有心机。

    也挺会送。

    这一日过得又慢又快,苑芳注意到施令窈时不时朝门外望两眼的动作,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娘子总是太心软,也太容易觉得愧疚。

    今天是个好日子,关门之后,谢均霆嚷嚷着要去吃一顿好的庆祝,见大家都有兴致,施令窈当然不会扫兴,笑着点头。

    但她心里又总是憋着另外一股情绪。

    再回到槐仁坊的小院时,已是月上中天。

    秦王自然不可能跟着她回去,有施琚行和双生子在,他连送她回去的接口都没有。

    看着她因为酒醉而红扑扑的面颊,他又担心。

    双生子和施琚行不好像苑芳一样贴身照顾她,看着苑芳将人扶着进了屋子,舅甥几个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双生子也没想再回去,几人洗漱过后挤在东厢房歇下了。

    今天高兴,施令窈难免贪杯,此时一身无力,面颊酡红地躺在罗汉床上,眸光里看着苑芳在晃,她忍不住捂着脸,嘟哝道:“苑芳,头好晕……”

    “你还知道头晕。”苑芳轻轻嗔她一眼,从绿翘手里接过解酒汤,“来,喝完再睡吧。”

    施令窈艰难地坐了起来,自己捧着碗乖乖喝完了解酒汤。

    苑芳和绿翘把她头上的珠玉发饰拆了下来,又拿了浸润的巾子给她擦了擦身子,帮她换了一身轻薄的襦裙。

    她白藕似的双臂露了出来,有微的凉意袭来,稍稍缓解了几分她身上因为酒热而引起的不适。

    苑芳将人扶到床上,见她一骨碌滚进被子里呼呼大睡,笑着给她掖了掖被子,对绿翘叮嘱道:“娘子今日饮了酒,睡得又晚。明早不要叫她起来了,让娘子好好休息吧。”

    绿翘连忙点头。

    吱呀一声响,门被关上,屋里重又恢复了安静。

    施令窈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嘎吱’一声响。

    窗扉上映出一道颀长人影。

    谢纵微去走到床前,看着她粉面含春,满脸晕红的样子,眸色又渐渐沉了下去。

    “有外男在,还喝成这样?”

    秦王那个不要脸的老贱人,觊觎她已久,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鬼迷心窍,对酒醉后的她做出什么事?

    只怕醉得来只知道呼呼大睡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他现在这样。

    谢纵微知道有苑芳和双生子在,不会给秦王生出花花肠子的机会,但现在,他心里全然被偏执的想法占据,哪里顾得上什么合理不合理。

    他只记得,自己的妻子说不想看见他,却允许秦王那只风骚老孔雀巴巴儿地跟在她身后,嗅着她的香气,看着她的笑容,见证她人生中特殊的一日。

    他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被允许。

    但没关系,他可以抢过来,统统抢过来。

    谢纵微半跪在床榻上,染上了夜露凉意的手指轻轻抚上她冒着热意的面颊。

    或许是有些冷,施令窈下意识地缩了缩,之后却又主动迎了上来,用他的手给自己的脸降温。

    “好舒服……”

    冰冰的,像谢纵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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