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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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烦, 恨不得真把这鸟的翅膀给折了。

    他抬起白到近如纸色的手, 手中拎了个事先准备好的笼子, 笼门一开,就把赤乌给塞了进去。

    裴月乌妖气本就大损, 又是在锁妖楼外面, 修为被封去七八成,根本没法化成人形, 连想把妖形变得大些都无法做到。

    被关在这笼子里,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跟炮仗似的在笼子里横冲直撞,不一会儿就将笼子撞得像是被血染透一般, 也分不清他身上到底是赤红鸦羽,还是流的血。

    伏雁柏额心直跳。

    刚才就一小会儿没看着这死乌鸦,便擅自跑了, 眼下又在笼子里乱发脾气。

    他已是忍无可忍,一道鬼气打进去, 就封住了这赤乌的行动。

    裴月乌僵立在笼中,眼珠子里见着明显的怒火。动不了, 他便张开尖喙,开始哇哇乱叫。

    哪怕伏雁柏听不懂他这鸦言鸦语,也知晓他在骂他,还骂得不轻。

    他冷笑:“昨天的账还没清算完,你最好省些气力。等述和醒了,再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说着,他又往里瞥了眼房中还昏迷不醒的棕熊。

    眼下他看裴月乌心烦,看述和也恼。

    不管这两人有什么矛盾,架已经打了,昨天那些难听话也都说出了口,再难往回收。

    但即便再烦再恼,也得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毕竟他与述和认识这么多年,别说少有,根本就从未见过他这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挨上几剑。

    还有……

    他视线一移,落在角落里乱堆的几张被褥上,脸色更难看。

    昨天他强行捏碎鬼核,耗费不少鬼气,只能暂时将这两人都带出锁妖楼。毕竟他俩都受了重伤,要是放任他们继续留在锁妖楼,一旦被别的妖发现,定会引起更大的事端。

    在把他俩丢进书房后,他也撑到了极限,昏死过去。

    但再醒来时,他身上就莫名其妙多了张被子。

    从头到尾,盖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像是生怕他还活着一样。

    另外两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笼子里这乌鸦被裹成了一团球,另一个或是体型太大,一张被子盖不下,就扯了好几床出来,被褥、床垫、枕头……什么都往那棕熊身上堆。

    不消细想,都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也真是难为她了,没被这场景吓跑,还腾得出工夫来上药盖被子。

    他的视线在院门外的两条路上游移一番,决定还是先把这赤乌送回锁妖楼,再去找池白榆。

    省得待会儿述和醒了看见这裴月乌,又得打起来。

    他提步出门,往左转,全然没注意到有人正躲在不远处的拐角后面盯着他看。

    池白榆鬼鬼祟祟地躲在墙后,仅探出半边脑袋。

    眼看着伏雁柏身形不稳地走远,她才略微放下心。

    看来这鬼真伤得不轻,连她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灰鸽子。

    大概是被赤乌鸟啄伤,外加受了不小的惊吓,它陷入了昏厥。

    好在还活着。

    她把灰鸽子带回了小院,用清水丸和药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就把它关在了原先拿来养白鸽的笼子里,又添了些吃食和水。

    至于银无妄那儿,她也没急着去。

    她想过,银无妄是雪妖,那他待的地方肯定冷得要死。

    耐心等生理期过了,又缓了两天,她才带着金乌石趁着天黑摸进锁妖楼。

    这几天她也没闲着,除了喂养那灰鸽子,便一直在想该怎么把楼中的细作揪出来。

    也只有把那人揪出来了,她才好作其他打算,甚而是伪造回信。

    上楼时,她分神看了眼四号房。

    这楼中想要查清细作底细的除了她,就是曲怀川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查出其他有用的线索。

    暗将此事记在心上,她径直去了银无妄所在的八号房。

    进门前,她还扒外面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

    但安静得很,什么都没听着。

    她捏了下保命符,悄无声息地开锁。

    门刚推开一条缝儿,便有肃冷的寒风吹出,风中还卷裹着零零碎碎的雪花。

    一小会儿工夫,门口就蓄起薄薄的一片雪。

    好在她佩着金乌石,体内还有裴月乌渡的妖气,被这风吹着也不算冷。

    池白榆朝门缝里望去。

    入目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跟她想的差不多,门里是辽阔的雪原。

    半空涌动着透白的雪雾,天地共色,除了雪,再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她大致算了下,能见度估计最多就十米。

    这上哪儿去找银无妄?她总不能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吧。

    池白榆心生犹豫,忖度起是先回去想想办法,还是直接进去简单打探下情况。

    她正想着,半空的茫茫雪雾忽然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凝出一张脸的轮廓——就跟上次在白狼谷一样。

    那张脸近乎雪白,神情冰冷,瞳色很浅,连眉毛与眼睫都是淡淡的雪色。

    猝不及防地与这双眼眸对上,池白榆一惊。

    她还没去找他,他就先找上门来了?

    “又是你。”银无妄冷冷扫过她的脸,视线最终定在她颈上挂着的金乌石上,“金乌石——裴月乌也在?”

    原来是感觉到了金乌石的气息,才会找过来。

    池白榆从那冷冰冰的语气中听出股莫名的敌意。

    好似只要她点头,他就会立马朝她动手一样。

    想到他与裴月乌不和,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这是别人给我的,伏大人让我来看看情况,说是你……毕竟刚从惩戒室出来。”

    她说得含糊,但银无妄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刚从惩戒室出来,所以得回访,以免他再犯错。

    雪雾快速涌动、凝形,最终凝结成银无妄的模样。

    一头白发半挽,身着银白长袍。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其他配饰。

    池白榆认出来,这个应该是她第一次见着的那个银无妄。

    可惜了,没能撞见刻了印的那个。

    听闻她是为此事而来,银无妄的态度尤为冷漠,转身就朝里走。

    他道:“看过了,可以走了。”

    “等等,”池白榆从怀里取出一本簿册,紧跟上他,“还有些问题要问清楚,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

    “别靠太近。”银无妄忽道,斜过眼眸扫她一眼,“我先前便说过,你不该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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