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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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树林子里,他根本没发现他俩。

    东张西望一阵后,他松开手,手里原是握了把铁锹。

    大冷的天,他却躬身在墙角里挖起土来。

    安排属下做事时格外利索,这会儿竟亲自跑这儿来挖土?

    “走。”池白榆忽说,“去看看他在挖什么。”

    他俩刚走近,背朝着他们的知县就丢开铁锹,跪在地上从土里捧出一物。

    “还好……”他用衣袖擦拭着上面的泥,低声喃喃,“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池白榆蹲在了他的右边。

    “还好在——啊——!!!”知县被她吓得不轻,一下摔坐在地,只是惊魂未定,胳膊就被身后人一把抓起。

    “原来是你这不要命了的杂种,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偷鸡摸狗的烂手,又何苦留着受累!”裴月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神含怒地盯着他手中玉佩,抬手就举起血剑,竟是要将他的胳膊直接砍下来。

    “啊——!!饶命,贵人饶命!这不是我偷来的啊!”知县惨叫不止,使劲儿往外挣着手,又拿身躯护着胳膊,以免真被他砍下来了。可即便这样,他竟然还不愿松开手里的玉佩。

    但裴月乌岂会被一两句求饶的话干扰,反倒生出更多火气,一剑就往他心口扎去。

    “没偷又怎会在你手里,竟还不松手?!方才你念了四声还好,今日便扎你四剑。四剑了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饶命!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是贵人您的东西,是那狼妖给我的啊!”知县已是涕泗横流,怕那剑落在身上,却还攥着玉佩不肯松。

    池白榆察觉到异样,赶在裴月乌落剑前叫住他:“等会儿。”

    那压着怒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裴月乌躁道:“你要拦我?”

    池白榆看向他。

    那暗红色的马尾沾了雪,一时竟被映衬得如灼目火光。同他这人的脾气一样,烧得热烈。

    “先问清楚再动手。”她顺便胡诌了个理由,“况且是我带你来的,你在别人的牢房里杀人,我不好交差。”

    “跟那姓伏的交什么差!死了千把年了,脑子还清楚么?”裴月乌神情躁戾,却是一把松开那知县,转而将剑搭在他的脖子上,“问你话最好如实交代,不然将你脑袋砍了做汤煮!”

    也不知哪个字刺激了那知县,他登时瘫软在地,又是求饶,又是保证自个儿知无不言。

    池白榆看了眼他紧攥着玉佩的手,问:“给你这玉佩的狼妖,是谁?”

    第076章 第 76 章

    池白榆问:“给你这玉佩的狼妖, 是谁?”

    知县打着哆嗦道:“是……是牢里那人。”

    牢里……

    那就是沧犽了。

    池白榆又想起刚才狼女说过的话——三号房里的妖囚不止她一个。

    所以拿走玉佩的是沧犽,而昨天他们在外面遇着的是狼女?

    倘若只有妖囚才能离开房间,那么他们两个就都应该是三号了。

    或许因为两人都喜欢变换容貌出来, 又爱耍些诡诈手段骗人,伏雁柏才会以为三号只有一个, 却不清楚到底是谁。

    她在脑中理了遍思绪,又问:“那你是为了抢走玉佩,才趁他受伤把他关进了牢里?”

    “不是!不是!”知县连连摇头,惊得两眼外鼓, 直冒虚汗, “这玉佩是他给我的!我没撒谎, 真的。牢房也是他要去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池白榆怔了瞬:“这话听着好没道理, 平白无故地给你一块玉佩就算了, 他怎么还要主动往牢里钻?你那牢房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法当作藏身的地方吧。”

    知县只说他也不知道, 怕她不信,又慌忙解释起沧犽给他玉佩的缘由:“那狼妖说这是块宝玉,还说有了这块玉,就能冲破血咒, 离开这鬼地方。又让我定要藏在这后院的廊角地里,用什么天地灵气蕴养几个时辰,等得了他的信再挖出来——刚才就是他送来了信, 说是可以把宝贝挖出来了,我这才来了此处。”

    池白榆看向旁边听得快打瞌睡的裴月乌, 问他:“这块玉真有这么厉害?”

    裴月乌睨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知县:“半点儿妖气没有,哪来的那么大造化。”

    知县闻言, 浑身颤栗不止,先是茫然喊了两声“不可能”,随后身形两晃,竟要昏死过去。

    裴月乌及时用剑身拍了下他的背,疼得他又龇牙咧嘴地清醒过来。

    “那坐牢呢?”池白榆盯着那块玉,“他提出要去牢里的时候,就没说什么话?”

    知县佝偻着背,已是面如土色。

    他绝望地摆了两下脑袋,连气息都变得微弱:“他……他只说,要去牢里等人。还说若来了什么人,也先押去牢里。若等一刻钟后,牢中人还活着,就……就再送出来。”

    池白榆琢磨着他这话。

    这样看来,沧犽应该是故意把玉给知县的了,又骗他这玉能解开血咒,甚而连埋在何处都说得清清楚楚,为的就是骗他来这廊角。

    但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她正想着,忽听见一阵微弱的嗡鸣——是从裴月乌的剑上传来的。

    视线一移,她看向他的那把剑。

    暗红的剑身沥血,里面似是藏了无数鬼怪亡魂,整日哀鸣不止。

    她眉心一跳,忽意识到什么:“你这剑,为何总是嗡嗡叫。”

    “剑?”裴月乌尚还糊涂着,不清楚话茬怎的突然跳到他身上,他掂了掂剑,语气如常,“哦,杀了些人,魂魄都在里面。剑境里装了地府的鬼火、碎魂水和拔舌的钩子、烹身的油,鬼魂受了折磨,自然得叫——他拿了我的东西,待会儿也得把他送进去。你快些问,省得误了时辰。”

    “……”这是带了个随身地狱吗?

    腹诽了句,池白榆又看向快被他的话吓得昏死过去的知县,瞬间了然。

    沧犽是故意拿了裴月乌的玉,为的就是把他骗进这里。

    而之所以让知县把玉埋在这儿,多半是看她也进来了,又知晓她也在找狼群,便顺水推舟,好让他俩和知县撞上。

    裴月乌行事冲动,用好了就是把利剑。

    要是知县就这么死了,要么被鬼差带去地府,要么和外面的百姓一样,重复着身死时的痛苦。

    但如果被裴月乌杀了就不一样了。

    死在他的剑下,知县的魂魄便会被锁进剑里,届时日日饱受折磨,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

    池白榆问知县:“将你们困在这儿的,也是他?”

    知县却摇头。

    他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白了又青,竟又要昏死过去。

    这回裴月乌直接将剑打在他脸上,打出一道赤红血印。

    知县疼得直抽气,时不时就往右旁小山丘的坟堆看一眼,说话也在打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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