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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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飞乱撞,时不时还要咬他几口。

    咬得闷胀发痒,说不上畅快,但也没那么难受。

    但要他说清楚这感觉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论不清。

    唉。

    他烦闷地将手里焐着的脚往身前压了压,半晌忽挤出一句:“衣裳没那么宽松,撕下来反而更好用。”

    一旁已烤得昏昏欲睡的池白榆陡然被这话惊醒,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答她之前那句话。

    “……”

    她现在只好奇一件事,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除了脾气暴躁些,好像也挑不出什么错漏。

    况且哪怕脾气不好,也没见他真发过什么火。

    忽地,她想起那把血味重到呛鼻的剑。

    不对。

    还是有的。

    他会杀人。

    想到这儿,她悄声瞟他一眼,琢磨着该不该问问死在他剑下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一瞟,恰好跟他对上了视线。

    又被“马蜂”使狠劲儿蛰了几口,裴月乌蹙眉道:“看什么!”

    “没。”池白榆挠了下耳廓,转眼就想好解释,“痒。”

    “痒?”

    她点点头:“耳朵,还有手,烤着痒。”

    刚开始坐在火边,她还只觉暖和。但时间一久,方才受冻的地方就开始发痒了。

    尤其是腿上的伤,眼下又痒又疼,却没法挠。

    “别挠,离火近了,是容易烤伤。”裴月乌忽一手抄进她的膝弯,另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脚则踩在石头上,往后踢了些许,再才放下她。

    恰好水烧得好了,他又倒些出来,另用妖术化出两个木盆,供他俩洗漱。

    洗漱完后,鞋子也干得差不多了。穿上鞋,池白榆总算感觉好上许多。

    不过腿上的伤仍有些疼,腰背也僵麻到发酸。

    裴月乌也还没忘记这茬,他洗漱过一遍后,又攒了些雪拿来烧。放稳瓦罐,他顺嘴提醒了一句:“伤口别忘了处理,天冷,最好别磨出血,不然黏着衣服了可不好收拾。”

    他说这话时,池白榆正想起身翻找膏药。腿都还没抻直,就有一阵刺痛从大腿内侧和小腿肚袭上,扯着肉一般的疼。

    “嘶……”她倏地一下坐回去,瞬间意识到是血把裤管儿黏在伤口上了。

    不是。

    他这长的什么嘴啊?!

    裴月乌听见这声儿,抬头看她:“怎的了?”

    池白榆掀起裙袍,蹙着眉攥住裤腿,说:“裤子黏伤口上了,好在还没结痂——罐里的水烧得怎么样了?要是没那么冷就倒些出来吧,我往伤口上敷点儿。”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还以为你要用妖术疗伤。”裴月乌躬身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捏住她的小腿,“别动,我看看伤在哪儿。”

    他凑近些许,借着火光发现了裤腿上洇出的一小片深色血迹。想也没想,他便抬手捂上。

    手掌贴来的瞬间,池白榆被刺得稍拧起眉,但忍着没动。

    一片淡红色的光出现在他的手下,疼痛渐止。

    没一会儿,那股痛意就彻底消失了。!

    这么有效?!

    裴月乌问:“还有何处受伤?”

    池白榆再不迟疑,指着大腿内侧就道:“这块儿也伤着了。”

    裴月乌颔首,心无旁骛地伸过手。一手掌着她的膝弯,另一手则捂在大腿内侧。

    同样的红光再度出现,直到伤口治疗得差不多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他的手还贴在腿上,视线却下意识抬起。

    池白榆两手撑着石头,正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目光相接,他忽感觉不自在起来,手掌好像在烧,挪开不是,继续焐着也不是。

    他被那直接的打量迫得移开视线,随后心底竟起了阵火气——自然是冲着他自己。

    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像什么话!

    她脸上是有刺吗?看两眼就扎得慌。

    又不是没瞧过人的眼睛。

    暗暗骂了两句后,他又抬起脑袋:“你这伤——”

    “竟好多了。”池白榆躬身,指着另一边说,“这边也——”

    一句话还没说完,裴月乌就猛地站起,横臂挡在脸面前,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锐利,压着显而易见的火气。

    池白榆:“……你做什么?”

    “蹲累了,站起来歇会儿,不行吗?!”裴月乌躁拧起眉。

    “……我有说不行吗?”池白榆道,“只不过看你的样子,像要发火似的。”

    “那便是你看错了!”裴月乌在原地来回走了两遭,烦闷却仍旧郁结在心。他索性不再想,又蹲下,掌住她的另一条腿,“伤在同一处?”

    池白榆点头,又挠了下耳朵——离火远了的确多少缓解了痒意,不过也没彻底解决。

    疗完伤已经到了深更半夜,沧犽还没醒。她睡前去看过一眼,他似乎有些发热,面颊烫红,呵出的吐息也十分滚烫,偶尔还说些糊里糊涂的话。

    他的妖形仍在,蜷着身,一条粗大的尾巴搭在腰间,似想用来取暖。

    她没有治发热的药,便问了裴月乌。他只说没事,把人放那儿放两天就好了。

    池白榆虽然也有些担心放两天不是好了,而是凉了,却又没其他法子,只能尽量不坐在沧犽的前面,免得他烤不着火。

    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取血。

    趁着裴月乌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扎过一下沧犽的心口。

    跟她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他的确是三号。

    她攒到了一点血,比头回从沈衔玉那儿攒到的血还多一点,不过也仍旧少得可怜。

    机会难得,她还反复扎了四五下,直扎得他眉微蹙,喘息也急了些,又迷迷糊糊地抬手阻拦,这才作罢。

    到最后她竟攒到了差不多一厘米的血。

    只可惜一次能攒到的血似乎有限,后面就攒不着什么了,不然她还得想办法继续扎。

    攒到了他的血,她又将视线投向了裴月乌。

    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就跟沧犽一样,也趁着他夜里睡着了再扎。

    为着能顺利攒到血,她在心底足足排演了数遍,又在裴月乌阖眼后耐心等了一个时辰,这才偷偷摸摸凑到他跟前。

    她跪伏在他身边,借着火光审准了他的心口。

    别心急。

    审准了再下刀。

    她在心底默默念着,同时举起剜心刀。

    刀尖冒着一点寒光,正要落下,平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动了下。!

    好在池白榆时刻紧盯着他的脸,在他睁眼的刹那便将刀推入了袖管,转而用手撑着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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