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欢: 7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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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怀中。

    “青妤,都过去了。那些荆棘难走的路都走过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张攸年又让人寻来几位医师,为晚青妤悉心调理伤势。众人在这医馆将养三日,待她伤情稍稳,方准备启程返京。

    临行前,晚青妤把张攸年叫到了房间。

    这些时日,张攸年始终守在门外日夜不离。此刻她说要见他,反生踌躇。

    他进了房间,只见晚青妤伏卧榻上。她闻声抬眸看他,他与她对视一瞬,仓皇垂首,竟不敢直视。

    他缓步走上前,在距榻三步处驻足。但见她虽气色稍复,身形却消瘦得惊人,纤指交叠置于锦衾之上,连抬首都显吃力。

    “坐罢。我有话与你说说。”晚青妤道。

    张攸年默然片刻,扯了把椅子坐下。坐下后,恰能与她平视。他看她一眼,便又垂眸。

    他数日未进滴水,看上去形销骨立,眸中光华尽失,身上衣衫仍是血迹斑斑。

    屋中寂静了好一会。

    张攸年再次抬眸看她,终是轻声问道:“还疼得厉害么?”

    他很担心她。

    晚青妤苍白的唇边浮起一丝苦笑:“好多了。”

    她原有许多话要问,此刻人就在眼前,却不知从何说起。

    又一阵沉默后,张攸年无意识地攥着袖口,问她:“可要喝水?”

    “不喝。”晚青妤回道,然后很认真地看向他,“张攸年,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实话。”

    到了这般地步,她想问个明白。

    张攸年似乎猜出她想问什么,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盛满了说不尽的疲惫与哀恸。

    晚青妤问道:“言书堂出事,以及那场火,可是与你有干系?我二哥,是不是你设计陷害的?”

    从前她从未怀疑过他,可近来种种,却叫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总叫人捉摸不透的男子。

    张攸年眸光微凝,口中苦涩,认真地回道:“青妤,我以性命起誓,我从未加害过你二哥。言书堂之事,实乃付家老爷所为。”

    “当初,付家书库出事,付老爷欲在京城另觅宝地重建。此番他野心勃勃,不仅要建一座前所未有的书库,更想借此与翰林院攀上关系。言书堂,便是他觉得只好的宝地。且你二哥在翰林院任职,屡次阻他往翰林院安插人手。他便起了杀心,先是构陷,后又寻到我。”

    “他许我官职,诱我同谋。可我素来厌恶付家,更不屑与付钰书为伍,便断然回绝。言书堂起火那日,我并未去表兄家,而是被付老爷带到一处别院。他假意为我疗伤,实则想逼我出面诬告你二哥。可我虽非君子,却也知恩图报。你二哥待我如手足,我岂能出卖他。”

    张攸年眸色渐深:“后来我暗中搜集付家构陷言书堂、纵火谋害你二哥的罪证。待证据确凿,便呈递御前。陛下查证后虽震怒,却未立即发落付家。皇家权衡之术,终究要以朝局为重。皇上为堵我之口,又见我尚堪一用,便将我安插入吏部。”

    “那时吏部尚书乃是皇后母族之人,陛下早欲除之。待我查出其贪墨渎职之罪,陛下便顺势擢我为吏部尚书,让我官居二品。”

    说到此处,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透着苍凉:“如今想来当真可笑。我以性命相搏,一步一血印挣来的前程,不及帝王一念之间的权衡。”

    “人生来便分贵贱,从前我总怨天道不公。一身才学无处施展,满腹韬略无人赏识。后来陛下许我前程,我便昏了头,只道是二十载寒窗终得报偿。”

    “后来,皇上又许我锦绣前程,命我接近萧亲王,蛊其谋逆。我原以为,待事成之日,便可平步青云,谁知攻城那日,皇上竟紧闭宫门,箭雨火石齐发,要将我们这些棋子与叛贼,尽数埋葬。”

    他依旧记得那一刻,皇上站在城楼上,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挣扎的蝼蚁。

    他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晚青妤始终安静地听着。

    过了半晌,他才又开口道:“关于萧秋折的身世,其实京城中那些流言蜚语并非我所安排。是江侧妃想借机将萧秋折赶出亲王府。王爷此战若胜,便可登基为帝,萧秋折便是太子。只要证明萧秋折并非王爷亲生,太子之位就会落在她儿子身上。所以她四处散布谣言,想毁了萧秋折。”

    “那日,你突然找上门来,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我当时怔住了,可望着你满眼的怒火与哀伤,又觉得情有可原。只是我亦明白,你对我向来心存芥蒂。纵使我百般解释,你也听不进去。你定是觉得,我对你的心意是假的,想与你相守也是假的,唯有踩着旁人往上爬才是真的。”

    “晚青妤,你可还记得我们幼时那桩旧事?那年乔府丢了一件贵重物件,阖府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见。众人却都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硬是将我带到祠堂前跪着,逼问我将东西藏在了何处。我哭着辩解,甚至磕破了头,可谁肯信我?在大家眼里,我不过是个穷苦的下人,做出偷盗之事再寻常不过。”

    “但是我没有偷,我在乔家这些年,从未起过半。分贪念。当时,即便我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也没人相信。就连父亲都来逼问我。他怕极了,若坐实了这罪名,

    我们父子便要被逐出乔府,又要流落街头。我说我没偷,他便当众狠狠责打我。众人见我宁死不肯认,这才作罢。”

    “后来过了半年,那物件忽然找到了。但是当时没有人替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向我道过一声歉,这事便这般轻飘飘地揭过了。可于我而言,这却是天大的冤屈,是刻进骨子里的羞辱。这顶偷儿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任我如何辩白都无人肯听,而原因竟是,只因我出身微贱,只因我是乔家的下人。”

    他这一生走来,历经种种坎坷,无论是生计、尊严还是情爱,竟无一样顺遂。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已然哽咽。晚青妤听着,眼眶也渐渐红了。此刻她才恍然,并非张攸年太过莫测难懂,而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偏见,始终带着有色眼光看他,甚至认定他的好、他的情意、他的爱慕,统统都是假的,不过是他攀附权贵的垫脚石罢了。

    张攸年将往事尽数道出,心中郁结总算舒解几分。即便如此,他仍无把握晚青妤会信他这番话。可既已说出口,至少不必再憋闷着,也不必至死都带着这份委屈。

    晚青妤将脸颊轻贴在手背上,泪眼盈盈地望着他。终是轻声道:“张攸年,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你了,真的对不起。”

    她竟向他道歉。

    张攸年听得这句,鼻尖一酸,眼中顿时蓄满泪水。他慌忙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道什么歉,都过去了。该赔罪的是我,若不是我痴心妄想,轻信皇上蛊惑,妄图借机铲除亲王府来换与你相守的机会,你也不会受这般重的伤,终究是我错了,合该付出代价。”

    他一只手攥住腿边的衣袍,喉间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青妤,我活不成了。但有些真心话,我定要告诉你。我对你的好,对你的情意,从来都是真心的。我也想给你买最甜的糕点,也想日日瞧见你在我身边笑,可似乎从我出生那日起,便没了这个资格。”

    “我喜欢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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