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局穿成扶苏生母: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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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嗡鸣。

    身边陆续有人走过,有马车的车轮碾过,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仿佛与他们不在一个图层,一个空间。

    她看见长公子凌冽锋锐的目光,带着陌生而冰冷的审视,沿着她未施粉黛的苍白面庞,一点点向下逶迤,所过之处皆游走出一片夹杂着酥麻的战栗。

    触到她怀中抱着的婴孩时,他停住了。

    在她冻住般的视线中,他嘴角轻轻向上牵起,扯出一抹透着不屑与讥谑的冷笑。

    楚萸头皮微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很想杀死她——

    就在她浑身打颤,红唇微抖之时,他蓦地收回了目光,在马侧腹上踢了一脚,从她身边缓缓而过,没有再看她一眼。

    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块顽石,一株偶然生长在他去路上的卑贱的野草。

    跟随在身后的两名随从也连忙策马跟上。

    那一刻,楚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心脏急速逆流,憋得胸腔又酸又痛,几乎要裂开。

    果然相较于浓烈的爱和恨,无视才是最绝情、最断人念想的。

    她呆滞地、双目空空地望着前方,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直到珩儿发出一声响亮的“呜嗷”,才将她从那股诛心般的悲伤中回过神来。

    她用力擦去不争气涌流出来的泪水,小心掖好他身上的小被子,再次迈开步伐,朝着裁缝店的方向快步走去。

    好久都没上过新布料了,若是晚了,可能就抢不上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给珩儿做件新衣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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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抓走

    ◎……◎

    楚萸也不明白,事到如今,自己为何还会感到那样难受,就好像心被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一顿,鲜血淋淋,伤痕累累,余痛久久缭绕。

    这一切,不正是遂了她心愿的最好结果吗?

    他无视她,就像无视路边的野草,这难道不是件好事么——可以让她彻彻底底死心,不必继续在纠结的漩涡中苦苦挣扎,而后,就像她之前打算的那样,心如止水地带着珩儿,在楚国好好生活。

    他虽然憎恶她,但不至于针对她、以权力陷害她,他不齿这种行为,他只会漠视她,用冰冷的眼光从她身上扫过,不多停留一秒。

    他在咸阳还是在寿春,与她而言,其实是毫无区别的。

    但前提是,她对他彻底封心锁爱,毫无波澜。

    可她显然做不到。

    两年的了无音讯、不相往来形成的淡然,早在听闻他名字从他人口中说出来的那刻,就轰然坍塌了。

    她并没有忘记他,而是将他深深埋进心底,就像是冬天的树苗,只能靠荒芜的东风吹去一切念想,短暂地维持着心田的清净与淡定,然而春天一到,树苗在春风的吹拂下开始疯狂生根、发芽,仿佛报复般,埋得越深,生长得越野蛮,不出几天就葳蕤繁茂、郁郁葱葱了。

    然后便遭遇了一场疾风骤雨,残枝断柳落满地,说不出的凄惨。

    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他的爱,并不代表她不再爱他,所谓的先心动者先输,说的就是她吧。

    真是够懦弱的了,她埋下头,手指紧紧握住木勺,将掺了炭灰的香料洒进香炉里。

    以往家中,香料都不要钱似的往里倒,如今却只能混合着炭灰,一点一点地分着用,落魄仿佛就在一夜之间。

    楚萸揉了揉眼睛,将香勺放在一边,去外面吹了吹风,让身上的香味和烟火味散去,然后回到卧房,把正在婴儿床上自娱自乐翻跟头的小家伙抱起来,慢慢解开衣襟。

    小家伙本能地扑了上来,手舞足蹈地享用着独属于自己的豪华晚餐,还不停地哼唧,很是得瑟。

    近来他正尝试戒奶,早上和中午喂他吃碾碎的米粥,晚上则继续喂奶,直到他的身体完全适应了米粥和碎菜,再彻底戒断。

    她满屋子的慢慢走,以免他喝急了呛到,不知不觉间,神思又飘到了长公子身上。

    她还是想不明白,他看她的眼神,为何会冰寒至此?

    若说其中没有恨,是不可能的。

    分别时他那些杀人诛心的话,再度浮现耳畔。

    明明他都承认了,她对他的吸引力,只有身体,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物件,一件器具,却为何还用那样森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鞭笞她、审视她,就好像她做了多么天理难容的事——

    她真的想不明白。

    明明整件事情中,受伤最深的,是她才对。

    几天后,到了约定的取新衣服的日子,楚萸实在不想出门,便拜托秀荷帮忙去取。

    新衣服特别漂亮、合身,珩儿非常喜欢,穿着摇摇晃晃地走在地上,像小企鹅一样。

    看着他光溜溜的小脚丫,楚萸又犯了难。

    这孩子走路走得越发频繁,冬天来临前,还得再给他做两双小鞋。

    只是他个子长得飞快,这个月比上个月明显大了一小圈,她不敢做太早,鞋不像衣服,不合适了还能改,她可没有闲钱打水漂。

    他们现在拮据得很,甚至比不上平民百姓,后者可以继续做生意、种地,可他们家,完全做不来这些,全靠着以前的家底在维持,还要养包括仆人在内的二十几号人,未来肉眼可见的捉襟见肘。

    楚萸和姜挽云已经就这种情况,私底下商讨了好几次,挽云认为应该把不必要的仆人裁掉,但楚萸还是不忍心,家里剩下的仆人一多半是女性,就这样给人家踢出去,让人家如何在目下这种糟糕的世道下谋生存啊。

    姜挽云也是迫不得已,楚萸看得出,她和自己最大的区别,是在关键时刻不怕得罪人,也不担心良心受谴责,怎么有利怎么来,而且挺有担当,属于那种在危难中能挑起大梁的类型。

    其实她和景暄,真的蛮配的。

    想到景暄,她又难过了起来,晚上照例去了他的房间,为他燃几支蜡烛,默默坐到蜡烛燃尽,才掩门离开。

    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有时也会抱着珩儿来。

    若是没有景暄和景家的庇护,他很可能无法安然降生,她吃进肚子里的那些海参燕窝、羊汤牛肉,哪个不是用钱堆的,她是知道感恩的。

    距离见到长公子,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楚萸努力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抹去,可无论如何尝试,他那道饱含着讥谑的森寒视线,烙印一般难以擦除,时不时地就跃出来,践踏蹂躏她的心,令她脊背一阵阵发凉。

    这天中午,刚刚结束例行的对账,姜挽云收好账本,忽然转头看向她,压低声音道:

    “你听说了吗,最近不少世家大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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