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子成婚之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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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满面烫红的谢瞻,颤声问。

    半响,苏大夫松说道:“幸好幸好,人没有大事,有几处灼伤较重,只是吸入浓烟过多致使昏迷。”

    又掀开他背部与左臂的衣服,却见七八处肌肤均有不同程度的烧伤,鼓着一个个黄色脓包,尤其是背部,有几处竟被烧得皮肉翻滚焦黑,其伤之重,难以描述。

    沈棠宁眼前一晕,泪水流了下来,若不是锦书扶着她,险些坐倒在地上。

    苏大夫开了药,因谢瞻身上伤势较重,他命人抬来一只大浴桶,沈棠宁帮忙脱去谢瞻身上的衣服,遇到伤口黏连处,小心用剪刀剪去,从冰窖中取来冰块保温,放入冷水中,每隔一刻钟的时间放一次水,浸泡了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之后便是上药,喂药、包扎伤口,沈棠宁皆亲力亲为,苏大夫见她脸色苍白,走路一瘸一拐,接连询问之下,才知原来沈棠宁的脚也受到了烫伤。

    但沈棠宁说什么也不肯躺到床上休息,只叫人搬来一张大床谁在谢瞻的身旁。

    大火灭后,沈棠宁一面照顾谢瞻,一面强打起精神来善后料理,府内连着正房,拢共烧毁了四间屋子,谢瞻后背被跌下的房梁重击,昏迷了三天三夜,沈棠宁便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三天三夜。

    到第三日下午,谢瞻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入目的是沈棠宁那张憔悴喜悦的面庞。

    谢瞻一怔。

    手慢慢伸出来,太久没有活动,手腕有些麻木。待掌心触到她那张柔嫩的脸蛋,以及其上温润的泪水。

    确认她仍然活着以后,谢瞻闭上了眼睛。

    他不肯和她说话。

    或者说,他有些心灰意懒,凡登门来探病的宾客都被谢绝。

    沈棠宁依旧每日照顾他,喂他吃药吃饭,涂抹药膏,那伤口溃脓,疼痛起来叫人翻身不得,满身大汗,难以入眠。

    谢瞻受过最重的伤不过在床上躺了五六日了事,何曾被这样禁锢过,他脾气暴躁,难免发火,有时也冲着沈棠宁说许多难听的话。

    沈棠宁一语不发,每每只默默承受着。

    有一日她实在太困,靠在床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被梦魇住,仿佛又回到了那晚的一片火海。

    谢瞻在火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四处呼喊着他的名字,周围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她终于绝望地大哭起来,眼角的流下的泪被人轻柔地楷去。

    她惶然惊坐而起,扑入眼前男人的怀抱中,泪水从香腮上不住滚落。

    谢瞻低头看着在他怀中像孩子一样哭泣的沈棠宁,心中五味陈杂。

    他明明应该生气,应该继续不理睬她,他要报复她,让她尝一尝真心被人践踏的滋味,他也很想狠下心来再不见她……

    可他办不到,怎么办呢。

    她的眼泪,只会令他心如刀绞。

    谢瞻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凝结的冰霜,终在她一滴滴悲伤的眼泪中悄然土崩瓦解。

    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别哭了。”

    “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那晚有多危险,你会死的!”沈棠宁哽咽道。

    谢瞻沉默了片刻。

    “我这不是没事,还好好儿在这里吗,再说,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他故作轻松道。

    人皆怕死,谢瞻自然也怕。

    但在得知沈棠宁尚未被救出来的那一刻,他脑中压根就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双腿便率先冲了进去。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沈棠宁哭着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对不起阿瞻,是我错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让你娶常令瑶……”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你娶常令瑶……”

    谢瞻捧起沈棠宁泪眼朦胧的脸,一字一句。

    “沈棠宁,我要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你娶别的女人!”

    谢瞻蓦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紧紧地,死死地搂着她。

    他的伤口疼,她的胸口被挤压得疼,但感受到怀中那软玉温香的身子是真真切切地被他拥在怀里,那在火海中彷徨无措,仿佛要永远失去她对方的错觉才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对不起宁宁,我也有错,我不该凶你,我只是……”

    话至此处,他声音低了下去,喃喃道:“我只是很难过,我……”顿了一下,抵着她的额,“我也想你能在乎我……”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常氏,从小到大,我都将她视为妹妹一样。那日我去衙门,她的丫鬟来告诉我说她病重,我知道这是她惯用的手段,长忠说不动她,所以想亲自去勒令她离开平凉,在她房外停留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连屋都没进去便离开了,从无逾越之举。你曾给我机会,问我有没有想对你说的话,我却没有告诉你她来了平凉,是我的错,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或许在谢瞻的内心深处,他始终认为沈棠宁不爱他,所以常令瑶的存在与否,无关重要。

    沈棠宁看着他瘦削的脸庞,他脆弱受伤的眼神令她既心疼又自责。

    “我当然在乎你!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除了我的亲人,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在乎的男人!”

    “那宗瑁和执失伯都呢?”谢瞻忍不住心里泛酸,“宗瑁已经死了,我也不想计较了,你待执失伯都那样好,他又算是什么?”

    沈棠宁说:“和谈之后,我曾问过察兰汗妃,我觉得伯都将军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沈连州,我会情不自禁地想去亲近他,这种亲近只是孺慕之情,别无他意。”

    说到此处,她心里忽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迟疑着,不太自信地说:“你,你难道是在吃醋?”

    谢瞻总说她是谢家妇,不让她与萧砚有牵扯,眼下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每回她与萧砚见过面,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发些脾气。

    那时她以为他是喜怒无常,难道从那个时候,他就……

    谢瞻一时冲动,脱口道:“是,我就是吃醋!我就是见不得你对别的男人好,你是我的妻子,”扳过她的脸,负气又强硬地叫道:“我不管,你只许对我好,只许心疼我!”

    他这一番话,好像个幼稚的小童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一样,可不知为何,沈棠宁的心却难以自抑地生出几许甜蜜。

    这话说罢,谢瞻似乎也有赧然,闭了口。

    尤其是看着沈棠宁瞪得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那眼尾还泛着漂亮的胭脂红色。

    不过话说出去了便收不回来,谢瞻也不再纠结,握住她的一只手,掌心扣住她的手背,轻轻拢在自己的心口处。

    他郑重地起誓道:“皇天后土,今日在此见证。我谢瞻既娶沈棠宁为妻,从今往后,便一心一意待她,绝不纳妾别娶,倘若有违此誓,便教我客死异乡,永世不得……”

    “你又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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