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禁止入内: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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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他们俩的恋人关系也结束。

    自己也搞不懂理由,迟椿将这一首明明与她日常听歌品味不符的小众后摇加入音乐软件歌单列表。

    就算下载了, 也很少听。

    偶尔几次主动播放, 好像是在深夜独自一人微醺时刻, 将小公寓的落地窗打开, 任凭夜风疯狂地涌入寂静的屋内,将头发吹得凌乱,将眼眶也吹得泛红。

    在琴声与鼓声伴奏中,迟椿难以避免地珍贵地想起游叙。

    其实“分手”这两个字, 说出口好像也没有很难。

    轻飘飘的, 上下嘴唇一碰, 两个音节溜出喉咙,一段感情就这样宣告暂时或一辈子的尘埃落定。

    一些瞬间, 甜蜜的, 暧昧的, 奋不顾身的,辗转反侧的,一口气捧了个满怀, 然后不回头地丢进垃圾桶中。

    几口冰啤酒下肚,情绪在胃里伴着小麦咕噜噜发酵,迟椿愤愤地抹抹眼睛, 将电脑在膝头摊开,将不断漂浮到眼眶的气泡捕捉塞进文本框中, 炼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宋体五号字。

    与游叙再次分手后,迟椿写成人生中第一部出版长篇小说, 关于破镜难圆,书名为《金鱼漫游》。

    《金鱼漫游》在书店显眼的畅销书书架上摆了很久,一旁贴着的“青年作家迟椿新作”彩色标签显眼,以至于游叙每次碰见,都会拿一本在手中。

    书籍出版一年,他的书房中堆积了一整列书架二十多本《金鱼漫游》;是他的“随手”造就的,也是那颗不安分的心在作怪。

    无眠的夜,总是枕边的《金鱼漫游》在陪伴游叙,替代迟椿躺倒在属于她的枕头上。

    游叙翻过数不尽的失眠夜,熟悉得倒背如流,连自序与后记都不放过。

    破镜难圆,破镜难圆。

    这个词光滑地在口中逃窜,游叙咀嚼着词意也咀嚼着回忆,忍不住心悸,被简简单单四个字砸得头晕目眩。

    是否真的要承认,我们的相爱是个错误呢?

    复合在冬天,那天迟椿与游叙一出水族馆,就迎上京市飘飘然的柔软初雪。

    “围巾呢?”游叙故作漫不经心地伸手上前牵住她。

    在看不见的角落,他偷偷擦了擦手心中不受控制泌出的汗。

    迟椿还在被忽然复合的冲击余韵席卷,脑袋也迟钝,乖乖地任凭他牵住手,捏住指尖,十指相扣。

    “忘带了。”鼻子有些重,她疑心自己可能要感冒,闷闷地回答。

    叹气,游叙短暂松开她的手,拉开身上背着的双肩包拉链,拿出一条围巾来。

    与他送给迟椿的那条温暖羊绒围巾是不折不扣的情侣款。

    围巾挂上脖子,一圈,又一圈,最后再笨拙系上一个漂亮的结,游叙低着头,垂下的睫毛挂住一两簇细雪。

    游叙有自己的私心,送了一条围巾给迟椿后,又自己偷偷摸摸地买了条情侣款的。

    只可惜还没开学见面一齐戴上围巾,他们却分手了。

    分手这几个月,游叙寝食难安,后悔自己不应该因连城所困扰,也讨厌自己的患得患失。

    思来想去,游叙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在稀里糊涂间,就谋杀了迟椿的文学缪斯呢?

    情场失意,事业带有嘲讽意味的意外得意;教练评价游叙的剑法进步突飞猛进,凌厉了不少,奥运晋级赛每场都打得漂亮,明晃晃的头号种子选手。

    游叙还是不满意,一个人对着深夜无人的击剑场,任凭汗重重滑落,浸湿衣裳,他只在意,等到正式比赛时,他与迟椿能否复合。

    她会在台下为他加油喝彩吗?

    会的。

    苦笑,游叙再清楚不过;就算分手,迟椿也会认真为他应援的。

    静默地欣赏了一下迟椿被围巾包裹着的乖巧脸庞,从她身上嗅得到一些与他相同的厚重清冽的木质香,游叙满意地点点头,又牵住她的手。

    感谢金鱼,感谢初雪,感谢围巾,感谢所有将迟椿重新推向他的一切。

    这趟复合,游叙明显不再那么黏人了。

    可能也是备赛进程加快加紧的缘故,两人的聊天页面中的空白停顿变得频繁,但每晚成习惯性的视频却依旧如常。

    迟椿在准备申请留学的事情,林毓“一不小心”告诉了游叙。

    “英硕就一年,很快就可以再见面的。”林毓安慰着游叙,用一只眼睛就可以看出他的耿耿于怀。

    抿嘴,游叙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中不断被塑造的更加坚硬的茧子,扯开僵硬的笑,“飞机飞一趟也挺快的。”

    “游叙!”迟椿难得地主动给他打电话。

    光是听着声音,游叙就可以脑补出她此刻笑着的脸,连眼下那两颗小痣都鲜明,“心情那么好?”

    “怎么被你发现了?”迟椿纳闷,她只是刚开口,游叙却能精确捕捉她的情绪。

    脸庞不自觉地柔和了,游叙拿着手机走出宿舍,在初秋泛红的晴空中回答:“这是一个秘密。”

    扁嘴,迟椿翻过这一页插曲,“我有一个好消息忍不住想跟你分享!”

    “什么呢?”哄小孩子的语气。

    “我收到剑桥的offer了!”迟椿激动地想摆尾巴。

    “我们椿宝太厉害了。”游叙不想跟大家一样唤她的小名“夏夏”,于是自创了一个关于她的亲密昵称,“辛苦了,椿宝。”

    努力调动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的祝贺显得真诚再真诚些。

    “真的,太辛苦了。”

    申请的事,除了相关拜托写推荐信的老师和学院教学秘书,迟椿瞒着所有人,在尘埃落定的此刻,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跟游叙分享,意料之中的听到他的恭喜后,却莫名鼻子发酸。

    “好累好累啊,”迟椿叹气,呼出的一团团白雾拢在镜片上,“游叙,我好想哭啊。”

    游叙正努力将胸膛中的倾斜摇晃的平衡木摆正,手中传来的她细弱的哭腔让一切都徒劳,噼里啪啦将心脏砸得好痛。

    “怎么了?”眉头不自觉地蹙着,游叙放柔了声音,“你值得这一切的。”

    “你的眼泪很珍贵,只可以允许喜极而泣。”

    “我感觉从我决定放弃保研,决心自己申请留学的瞬间开始,我就只能一个人走这条路了。”迟椿一眨眼,泪水就沿着脸颊滴落。

    父母的不支持,同学的不看好,老师的不推荐,迟椿一个人背着这些沉甸甸的烦恼步履蹒跚地走在这条路上。

    “不是的,”心脏钝痛,游叙好想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擦去那些泪,“你回头看看。”

    “我一直在你身后。”

    做你的影子,做你的尾巴,做你黏人的小猫。

    “别哭了椿宝。”游叙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无法聚焦,这是赛场的大忌。

    “擦干眼泪,睡一觉,明天带着你的offer,我们一起庆祝。”

    庆祝,也是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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