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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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与燕珩靠近,秦诏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

    他眯眼,仔细去看:“……”

    年予治递上去的是一张水利图纸,那是燕珩才来那日,瞥见久久搁置的“秦王心头大患”之一的批语,特意安排他去着手操办的。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从长计议,谨慎安排。

    因而,叫他早早地去做。

    快一个月过去了,年予治才拿出一张草图,还是工匠们日夜不眠,研究出的成果。年予治先是跪,得了恩准才敢靠近几分。

    燕珩指着图册上的标注,问话。

    年予治便一一答话,惊觉燕珩连这样细致的地方也想到了,不仅胸襟开阔,信守诺言,有帝王之气;这心细如发之处,也叫人自愧不如。

    年予治声音里有几分喜意:“您说的这几样,可谓紧要,小臣竟没有想到!多谢太上王指点……”

    燕珩道:“无妨,再去琢磨,依寡人看,还要更好。”

    年予治忙不迭地点头,又千恩万谢似的给人磕头——因挨得近,燕珩便将那册子递到了他手里,声音平静:“去罢。”

    秦诏竖眉:……

    往常他父王都要丢了在地上,叫那群不长眼的小臣自个儿去捡的!凭什么轮到他,倒要亲手给了?

    年予治才要走,秦诏就出声了:“年予治,你这贼子,见了本王也不行礼,也不问候,急匆匆地要去何处?”

    燕珩微顿,听见那话,微微勾唇,冷笑。

    他分明觉得秦诏这话,是冲他来的,难保不是嫌他“逾矩越权”,抢了他“秦王”的权柄,因而,也有两分不高兴:“寡人唤他有事,怎么?倒妨碍你了?——嗯?秦王。”

    那话凤威十足,秦诏不敢忤逆,只得道:“并没有,父王,瞧您说的,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您不叫旁人来打扰我,偏他进来了,这样的殊荣,他是个特例,我便问问。”

    特例?秦诏快酸死了。

    “年予治,你来……本王有话要跟你说。”

    年予治纳闷儿,但还是含着笑进来了,那眉眼间的关切再真诚不过:“王上,您可好些了?小臣不敢打扰您养伤,方才没有与您请安……绝没有冒犯之意,还请王上见谅。”

    秦诏没答,反而上下睨他,哼笑道:“手里拿得什么,给本王瞧瞧。”

    年予治递上去,幸好,只是一张开凿水渠的图纸,再没有旁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秦诏左翻右看,生怕漏掉什么秘密似的,实在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才打量他:“为了这个才来的?”

    “正是为此。”年予治不知其意,忙又问了一遍:“王上,您身体可好些了?”

    “好些了,不妨碍。”

    “那太好了!”年予治望着他,满目喜色,皆是对此功业的欣然。

    他道:“这是太上王特意嘱咐的,是因丘邑那道长河,开凿挖渠,兴修水利。可不是个利于千秋的好事儿,若有了这条河,灌溉及时,两岸多少亩的良田可成——这条长渠,可一路挖到秦国去,人人种地可用,岂不是再不必农忙时,为了争水打仗了?”

    秦诏才要点头,年予治又道:“不愧是天子,不愧是咱们太上王。这样的高阔眼界、高瞻远瞩,不得不,叫臣心生仰慕啊!”

    秦诏:?

    年予治并没有往别处想,赞叹:“天子神威,有此明君两位,岂不是披肝沥胆,人皆追随之!”

    秦诏“嗯”了一声,那是疑问:“仰慕?”

    年予治笑着,郑重点头:“正是。臣以为您已经是高明,可没想到,论政事,咱们的太上王——”

    他后头那句话还没说出来,秦诏就挑了眉,“哎”了一声。

    那意思想要问罪似的!

    不等人再问,秦诏就又哼了一声:“出去,走、走。”

    年予治傻问:“去哪儿?”

    “走走走。”秦诏压住那口气,恶狠狠道:“本王忽生恶疾,头疼,叫你出去。再不走,就赏你那你两杖子——叫你三个月坐不了轿子!”

    吓得年予治忙行礼告退:“那、那小臣不叨扰王上了,还请王上,安心养息。”

    秦诏轻轻地哼,而后望着年予治仓皇告退的身影,恶劣地磨牙。这个年予治——惯是精明,竟敢趁着本王病重,来讨父王的欢心。

    待他将人吓跑了,燕珩才缓慢发问:“作甚这样?”

    秦诏哼唧:“看他不顺眼。”

    燕珩道:“往后,你的人臣,寡人不会再管了……你也不必作出这副模样,将人吓走。”

    秦诏没听出言外之意,却嫌他父王替他说话:“燕珩,你变了,我不过才说了他几句,又没有罚他,你便不高兴?”

    燕珩轻哼,“寡人没有不高兴。那是秦王的臣子,秦王想罚就罚,想杀便杀,寡人并不想管。”

    秦诏急得爬起来,拨开珠帘凑上去……

    许久不曾抱住的怀抱,热乎乎的从后背贴上来,在深秋的天气里,罩下一片温暖来。秦诏将头搁在他肩膀上:“你就有不高兴。”

    “放手。”

    “我不放,你就是不高兴了……我才说他一句。”秦诏哼唧:“我才是你的心肝肉,你干嘛替他说话?”

    燕珩:……

    “你若想寻麻烦,便直说。”燕珩道:“不过是嫌寡人替你作了主,动用你的权柄,才这等借题发挥罢了。”

    秦诏这才听出他父王的火气来自哪里,顿时冤枉的没处说理儿。赶着吃醋了还要反过来哄人的,满秦国,也就他自己。

    秦诏委屈道:“我没有,燕珩,我连玺印都给你,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会那样想呢!”

    “那你作甚?”

    秦诏顿时没话了。

    他有点心虚,但还是坦诚道:“我方才瞧见你亲手递给他图样,心里不爽利。别人都不许进来探望,却叫他进来……还那样和气。”

    燕珩后知后觉:“你不爽利?——这有什么不爽利。”

    秦诏抱紧了他的窄腰,歪了歪头,恨恨地咬人耳垂。而后,他将那一块软肉含的水光淋漓才肯松。

    秦诏嘟囔道:“我就是……不爽利,我嫌他跟你走得近,却和权柄无关。我不许他靠你那样近——燕珩,你只许对我和气。”

    燕珩都气笑了。

    他方才,压根没想到那处去。还只对你和气?小崽子蹬鼻子上脸,差点叫燕珩压不住那点火气。

    “秦诏。”

    秦诏浑然不觉,笑眯眯道:“我在这儿呢,燕珩。”

    “再不松开寡人,明日的城墙上,便要多一具秦王的尸身。”

    那话威胁意味十足,想到符定现今在临阜待命,秦诏嘶了口气,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好在他脸皮还很厚,讪笑:“别呀,天子、燕王,我的好父王——您大人有大量。方才是我逾矩了,我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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