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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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了不成。”

    卫抚忙跪下去行礼,“叩请王上圣安。请王上听卑职解释,是这秦公子先……”

    “嗬。”

    那一声冷笑将人打断,吓得卫抚只得住嘴。

    秦诏松开捂着手背的那只手,两手血淋淋地往地上摁,然后额头抵在湿腻的地面上,隐着哭腔告错,然而又有点委屈撒娇的意思,“父王……”

    “父王恕罪……是秦诏的错。”

    燕珩沉了脸色,“抬起头来。”

    秦诏抬头。

    两手满是血痕,脸上被墨迹勾画的一塌糊涂,细看才发现,竟是羞辱人的字眼儿。再看那肿胀的双颊,岂不知挨了多少个委屈的巴掌呢!

    偏一双泪眼盯着自己,都是不肯哭出声。

    似……有什么东西坠的心口痛。

    燕珩强忍住,转了眸。

    再看燕枞……可倒好!被侍卫小心护在怀里,除了脸色苍白、添了些水痕,旁的地方,连点破皮儿都没有!

    小仆子告状在先、卫抚拉偏架在后。

    燕珩勾唇,话音意味深长,“口口声声是秦诏的错,寡人还以为,秦诏伤了人呢。如今一看,倒不是这样。”

    “叔父。”燕枞带着哭腔告状,“叔父,他、他想杀了我!您不知道,他刚刚有多猖狂——”

    杀?

    燕珩想起那日学问时,秦诏那句磕磕巴巴的“我还不曾杀过人”,对燕枞的“诬陷”是半点也不信。

    “好了。”燕珩不耐,到底问了,“为何吵嚷起来?”

    “叔父,是——”

    燕珩道:“秦诏,你来答。”

    “是……父王。”秦诏忍泪道,“那日,我纸鸢胜了小公子,小公子心里有气,便拿秦诏来撒气。本也无可厚非,我自认了错。”

    “可小公子偏不肯饶了我,又叫旁人将我摁在地上,在诏脸上写下这等羞辱人的字句,我一时气不过,想争辩两句,便吃了一些耳光。”秦诏顿了顿,遏制不住的眼泪,海珠似的往下滚,可声线克制而隐忍,到底将话说下去了……

    “这还不算,他又不肯让我在这里上学。只说这里是给东宫作学问的地方。燕小公子说,他自是燕国未来的储君,这燕宫便由他说了算。我……”

    秦诏适可而止的停住,偏不知死活的反问,“父王,燕小公子真是未来的储君吗?若是如此,只怪秦诏不懂规矩……”

    “叔父!不是这样的……”

    “混账。”

    燕珩拂袖,缓慢走近,强压着肺腑里的怒意,问道,“燕枞,寡人问你,这话……可是你说的?”

    燕枞战战兢兢,抖得厉害,却不敢答话。

    卫抚这才察觉自个儿惹了麻烦。本不碍他事,他偏想护下小主子邀个功,可没成想,这燕枞竟这样大逆不道,当众说出这些话来……

    秦诏道,“父王,您若不信,大可问问其他人。”

    燕珩挑眉,冷眼睨着那几个世家公子,问道,“你们可曾听见了?如实道来,若敢撒谎,寡人便拔掉你们的舌头。”

    燕枞是那么提了一嘴,却也未曾这样露骨。

    其余几个跪在那里,正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时,秦诏却忽然回过眸来。

    似笑非笑地讥讽挂在唇边,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再有,一双幽深晦涩的双目毒蛇似的盯紧人,把小公子们吓得后背发冷,只得忙乱答道:

    “是、是、王上,是燕小公子说的!我作证。”

    “王上恕罪,我们本不敢惹是生非。可小公子有令,我们不得已,才去抓住秦公子……”

    燕枞眼睁睁地看着几人做了叛徒,一时连吓带惊,百口莫辩地嚎哭道,“不是这样,叔父,我只说这是东宫作学问的地方,我……我、我没有……!是他们胡说。”

    燕枞俊脸哭得乱糟糟的,“你们为什么要跟秦诏串通起来,这样污蔑我,明明……”

    第24章 于泥涂 “美、美人。”

    燕珩蹙起眉来, 睨了燕枞一眼。

    那冷淡地神色带了点倦意,“德福,拿戒尺来。”

    德福犹豫了那么一秒, 在瞧见人眉眼真真儿的不悦后,方才一路小跑去学稷里取了戒尺。

    紧跟着, 两个仆子抬来高座玉椅,请燕珩坐下。

    几个少年将视线从燕枞身上挪开, 同情和恐惧齐齐涌上来, 也不知燕枞吃不吃得下这苦。莫说挨戒尺的打了,他们自小养尊处优, 连句重话都没听过,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果然, 燕枞瞧见燕珩擎着戒尺,细细摩挲,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两眼红的像兔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珩没理。

    片刻后, 他开口:“秦诏。”

    “……”

    “……”

    竟不是打燕枞, 而是打秦诏?!

    好偏心——

    秦诏茫然抬头, 听见那位略带冷漠的声息,“不好好作学问,在这里惹是生非,寡人若是不好好罚你,怕是日后真要放肆了去。”

    秦诏跪行到人跟前儿,忍痛伸出手来。

    燕珩无甚表情,戒尺狠狠打在他手心。

    没两下, 火辣辣的痛就伴着秦诏的泪,齐齐涌了出来。

    秦诏仍抬头望着他父王,目光盯紧了那微垂的长睫,似要探到起眼底的幽深与光泽,哪怕捕捉到一丝的闪烁,也算慰了满身痛楚。

    戒尺不停。

    痛得狠了,秦诏那视线便细细描摹他父王的眉眼和藕色薄唇,似乎这样……便能消痛下去。饮鸩止渴似的,那眉眼越冷,他便越不甘。

    泪雾朦胧双眼,坠滚下去,又再度漫上来。

    “秦诏,你认错不认?”

    “秦诏……不认。”秦诏瞧着他父王抬了眸,盯紧自己,方才艰难扯出一丝笑,“但若是……父王要我认错,那秦诏便认。”

    燕珩冷睨:“错在哪里了?”

    秦诏狠咬住唇,倔强瞧着人,直至唇瓣上冒了血珠子,也不肯放松,愣是一个字儿都不说。

    他没错。

    他也不认。

    燕珩慢条斯理地问,“枞儿说你作学问不专心,可有?”

    不待秦诏答,好似得了偏宠活过来的燕枞,便忙不迭地说道,“叔父,有!他自不作学问,却画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您若不信,我现在便取来,给您看!”

    德福猛地想起来那纸页上的一双眼睛,惊得心肝剧颤,便忙出声打了个圆场,“燕小公子恐怕言重森*晚*整*理了,秦公子素来懂规矩,想必只是一时贪玩。”

    “并不是!”

    燕枞不知死活,觉得燕珩只罚秦诏,仍是惯着、宠着自己的。

    就连犯了那么大忌讳,都没一句苛责。他只觉得自个儿入主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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