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人海: 7、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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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包括内衣裤都是法医助手提前找好的,她换下的衣服要作为物证送去痕检科。

    戚沨率先走向门口,而原本跟在戚沨身后的女人却转过身去,再次面向张法医和助手。

    戚沨侧身时候只看到女人的背影,还清楚地听到女人用干哑的声音吐出这样两个字:“谢谢。”

    张法医说:“脸上的伤有点感染,要小心处理,不要再沾水。”

    她和助手的目光都放在女人脸上,现在那上面换了一块新的纱布,上了药,纱布下的伤口已经取样。

    而站在女人身后的戚沨有一瞬间是定格的,那两个字揭开了她记忆中另一个女人的面纱。

    林秀,去年死于家暴案的女受害人。

    就是罗斐前一晚在电话里提过的女人,曾六次报警,最后一次民警建议她先回去把伤养好再谈下一步打算。

    可这一去,林秀就再没回去过。

    那次的伤情鉴定过程非常安静,林秀话不多,也没有哭。戚沨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没有多余的话,思路非常清晰。

    临走之前,林秀忽然对着戚沨鞠了个躬,也说了同样两个字:“谢谢。”

    这一刻,当戚沨的全部脑细胞都在遭受那段记忆的攻击时,原本背对的女人回过身来。

    两人的目光直接对上。

    戚沨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睛,很深,没有丰富的情绪,也没有复杂的情感,一切都很平静,更准确说应该说是死寂。

    直到女人快速低下头,错开目光。

    许知砚和另外一名女警一直等在门口,戚沨出来便将许知砚叫到一旁,低声说:“先把人送回去,安排讯问室。我晚点就回。还有,通知李蕙娜和死者家属。”

    等三人离开,戚沨折回伤情鉴定室。

    助手正在收拾东西,张法医已经开始总结伤情报告。

    见到戚沨去而复返,张法医并不意外:“尸检最快还要等半天到一天。你要来吗?”

    戚沨说:“应该可以,我争取。”

    张法医“嗯”了声:“这案子可不简单呐。”

    戚沨明白张法医的意思。普通人看命案,判断是否骇人听闻的标准通常是看案件残忍度,尸体是否完整,手段是否凶残。司法机关当然也会看这些,但除此之外还会关注背后的动机、人性、犯罪心理,以及藏在案件背后的隐情。

    “听说尸体装在箱子里,来的时候箱子还是湿的。”张法医边打字边说,“昨晚那么大雨,李蕙娜拖着那么重的箱子走了半宿。早上还找了律师。”

    既有智商,也有体力。

    张法医又蹦出两个字:“佩服。”

    一个体重一百上下的女人,拖着一百多斤的重量,能走多久、多远?

    昨晚雨势猛烈,环境恶劣,这个女人又能走多久、多远?

    这不仅考验体力、意志力,还要将其他因素计算进去,特别是那条:之前才遭受过性侵害,伤口尚未愈合。

    戚沨终于开口:“除了脸上的伤,她身上没有其他刀口。”

    张法医接道:“对,其余都是旧伤。尸体表面我们也初步检查过,也没有发现刀伤。”

    戚沨没接话。

    那么李蕙娜的伤是怎么来的?

    如果是死者伤人在先,进而引发冲突,两人身上不会只有这一道刀伤。

    再说这雨中行走大半宿的举动。

    命案中的犯罪嫌疑人,通常有两种表现,一种是“逃”,另一种是“毁尸灭迹”。

    逃是本能,并不难理解。

    毁尸灭迹是为了掩盖犯罪事实,从根儿上说是为求生,和处于泄愤报复心理的碎尸是不同的。

    李蕙娜两者都不是。

    如果一开始就准备自首,为什么要拖着箱子在雨中走那么久,为什么不在案发现场报警?

    如果打算逃,为什么还要拉着箱子一起?准备拉去什么地方,打算如何处置尸体?

    从行为看心理,李蕙娜从一开始的行为就很矛盾。

    当然,人在面临突发情况时,的确会有一段时间不知所措。那么从行为矛盾到逐渐看清现实、恢复理智,这中间她都在想什么,怎么没有联系家人,而是选择找律师?

    也许她没有值得信任的亲人,或是知道亲人帮不上忙,出于不想连累的心情。

    而找律师无疑是一道切割线,将与这件事无关的人都隔绝在另一边。

    ……

    戚沨回到支队,刚穿过走廊就见到坐在会客室里的罗斐。

    玻璃窗透出他的面容,神态从容却难掩疲倦。

    戚沨推门而入,罗斐见到是她,笑着起身:“终于见到你了。”

    戚沨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坐,拉开手边的椅子坐下问:“一宿没睡?”

    说话间,她一直在打量他这身行头和一如往常的笑容。

    人的装束是镜子,会直接反射、折射出心理,比如面试的时候会穿得整洁干净。

    罗斐的衬衫西装看上去很新很平整,下巴像是才刮过。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似乎就和他出入律所的日常一样。但这井井有条的精英装扮背后,似乎又能嗅出一丝时间紧、忙中有序的味道。似乎他已经下达命令让自己尽快平定冷静,可周身的气场却仍在波动。

    还有他的的脸色,一看就是熬了大夜。

    再算时间,他们昨晚通电话是凌晨一点多,今天一早罗斐就陪李蕙娜来自首。他不可能见到当事人就立刻来支队,一定会先花时间了解情况,起码一个小时垫底。

    如果往前推一个小时,那就是清晨五六点钟。

    难道说李蕙娜真的拖着箱子走了大半宿,直到清晨?李蕙娜非常瘦弱,得是什么样的体力支撑她走这么久?

    清晨五六点罗斐应该刚起床,那李蕙娜又是在哪里找到的人——李蕙娜有罗斐的电话?

    罗斐坐下说:“睡了两三个小时,不踏实。四点就起了。”

    戚沨不带情绪地快速笑了下,看上去和罗斐并不像是曾交往过,而是一副疏远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李蕙娜是你直播间的粉丝?”

    “不是。”罗斐十分淡定,边说边拿出手机,将账号页面递给戚沨,“但她给我的直播账号发过私信,我醒来以后才看到。”

    戚沨看过去。果然,第一条留言是凌晨,但罗斐回复却是早上四点多,数句交谈之后,罗斐将手机号发给对方。

    戚沨说:“稍后会有同事给你做手机采集。李蕙娜刚做完初步伤情鉴定。等手续办完,法医会安排尸检。这些流程你都清楚,该配合尽量配合。”

    “明白。”罗斐说,“据我所知,李蕙娜有强烈的个人意愿,愿意如实交代一切。希望这次自首能争取宽大处理。”

    戚沨略微颔首,正要开口,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翻开一看,来电人江进。

    罗斐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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