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误我: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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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守备的地方,向小路摸黑出门。

    ……

    谢律在罗汉床上向着灯而坐,手中攥着一把刻刀,正在雕刻一样物事,刻刀搓开一点点木屑,他俯唇吹落,掌中的木雕美人已成型,衣袂凌空,姿态窈窕,似乎正在翩跹作舞,宛如神女。

    元洛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来到谢律的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世、世子,不好了!世子妃她……她跑了……”

    谢律掌中的刻刀向前不经意一划,登时将左手的食指指腹擦出了血。一抹血痕沿着伤口渗出,滴落在地。

    谢律失神片刻,在元洛跳将起来,恨不能立刻摇醒世子的时候,谢律回过了头。

    没有世子妃,世子更不可能撑下去了,元洛心如死灰,恨不得插上翅膀代世子追过去,可最终,谢律也只是掀了掀苍白的唇,幽幽道:“让她去吧。”

    元洛傻眼地望着世子,他坐在灯火锦绣里,却是恁的寂然,宛如熄灭。

    “世子你……别让世子妃走,奴婢求你了……”元洛沁出了热泪,两眼巴巴望着谢律,盼着他能动一下,不需要亲自去,只要下令,王府的守备在世子妃出门之前就能将她捉回来了。

    谢律看着掌心的木雕美人,一瞬凝思。

    ……

    官卿没想到,自己居然真有逃出生天的一日,她才刚沿着偏门出府,转入巷道没跑多远,迎面便撞上了马车,本以为是谢律派人来捉自己了,吓得立马往回跑,谁知马车快得到了近前,将她一把扯上了车,官卿骇得脸色都变了,嘴唇哆嗦着,这时,从车门后伸出一只手来。

    看到这只白净修长的手,官卿的心便安了。

    “先生,你竟然真的来了。”

    方既白身体有多不好她是知晓的,这么多年,方既白就算是春秋两季,也必须穿着大袄抵御寒气,只要受风,他的咳疾便会加重,庞惠都说,方相公这是痼疾,须得一生都仔细料理,否则不遵医嘱,拖得严重了,便很难恢复。

    尽管身体这样差,方既白还是不远千里从许都一路而来淮安,来营救她。他一国左相屡次三番为她涉险,这个情官卿不能不领。

    “多谢先生再度救我于水火。”官卿钻进马车里,长长地向方既白行礼。

    “此地不宜久留,公主随我出城。”方既白将她安置在车厢,嘱托车夫赶车,务必在淮安宵禁之前出城。

    出城去后,官卿这根紧绷的弦算是终于松了,想到便可以回魏国,回书杭身边,官卿几乎忍不住要热泪盈眶,太久太久了,从书杭生下来,还没离开母亲这么长时间过。

    方既白将丝绢交给官卿,示意她鼻端有一抹灰,方既白喜爱洁净,受不了人邋遢,没想到在亡命途中,亦复如是。官卿汗颜接过他的绢帕,埋首清理自己的容颜。

    方既白此刻才有了一缕笑意:“我们正六神无主,盘桓在王府几日了,谢家王府固若金汤,根本无从下手,没想到公主竟独自一人从王府中逃出,却是免去了最大的麻烦。”

    是啊,太顺利了,连官卿都不知道怎会如此顺利。

    今日的逃生路线,完全就是借用了谢律带她出城去城郊行宫的那条,此刻他们的马车也是在这条道路上,因为此处僻静,人烟罕有,出了城便可以撒蹄飞奔畅行无阻。

    方既白笑道:“臣离开魏国时,小世子还在哭闹,闹得厉害,陛下将他接进宫了,亲自哄,都哄不住,臣承诺一定带回他的母亲,这才略略止住,公主随臣回魏国,他见了公主定会兴奋。”

    想也可以想得到,书杭一定会闹,只是没想到,阿弟居然肯有耐心地哄他。说到底只是个小屁孩见不着娘闹腾罢了,阿弟和方既白他们都知道,谢律不会对她怎样。

    提到儿子官卿这段梦魇好像终于过去了,她叹道:“可算是自由了,先生都不知,我被囚禁在王府时有多堵闷。谢律一开始将我关在暗室里,还用铁链拴住我的脚!幸得,他还有几分良心,知道地下暗室湿气重,我的寒症不易恢复,后来又把我关在了小院里。我也正是从那间小院逃出来的。”

    方既白温润的眼眸充满怜悯:“看来,公主在陈国受了很多苦难。”

    此次回魏国之后,师出有名,便可以南下伐陈了。

    “卿卿——”

    风里,蓦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很遥远,但又在寂静的马车里,听得格外分明。

    顿时,官卿一阵战栗:“他追来了。”

    “快,驾车!”方既白也变了脸色,催促车夫快些赶路。

    然而官卿心里知晓,她们这辆车,怎么可能抵得过谢律的骑兵?

    “卿卿——”

    那道魔咒般的呼唤又响起,愈来愈近。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屡屡纠缠!”

    官卿红颜愠怒,指尖攥住了那条丝绢,长眉拧成了一枚深深的愁结。

    马蹄卷起的风沙呼啸而至,谢律的飞骑终于还是在淮安城郊的官道上追上了魏国的马车。

    魏国潜伏而来的兵将不过是数十人,被谢律的飞骑团团包围住,马车寸步难行。

    车夫两股战战,不知是进是退。

    正要请示车中贵人,官卿忽而扭头道:“让我下去,和他说句话。”

    方既白担忧:“公主……”

    若是下去了,谢律只怕会用更加强硬的手段,逼迫公主回去,他实不敢冒这个险。

    官卿道:“先生安心,我必然不会随他回去。如果他一定要硬来,可能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越过方既白担忧的视线,矮身钻出车门,跳下马车。

    谢律面色一喜,翻身下马,握着手里的木雕美人向官卿走去。

    “卿卿。”

    官卿先来到这片空地上,此际两军严阵对垒,刀剑的锋芒隐隐闪灼。长风浩荡,星垂入野,官卿攥住了袖中的双拳,不顾那阵刺痛,冷然地盯着谢律。

    他抬起手,似乎要将她捉住,官卿唰地一下,愤怒地将他的手打掉。

    谢律掌心一松,那握着的木雕便瞬间掉落在了草丛里。

    官卿抬起眼皮深深呼吸,根本没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凝视面前笑意凝固在唇角的男人,轻飘地诘问:“谢律,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话音一落,男人的脸色瞬间白得瘆人,他僵直地待在那儿,如同被戳了穴道,呼吸不得。

    官卿转身决然地走向马车,“你死缠烂打得也已经够了,我不介意鱼死网破,试一试吧,我今夜就是死也要离开淮安的。”

    她重新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进入了车中,发号:“驾车!”

    车夫恍然回神,只是心底多少有点儿发憷,可当他把马车赶动起来,陈国的人并无任何阻拦的反应时,车夫稍稍心安,紧张兮兮地驾车载着官卿与方既白而去。魏国的卫队与陈国玄甲军对峙少顷,等到马车已安然远去,这才举步跟上。

    人潮如洪流般,掷地有声,向着远方的黑夜奔腾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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