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误我: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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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故意放松警惕,根本就是在做诱饵,是她一时欢喜过了头,连累了菱歌!

    那件外衣被一阵哆嗦抖落在地,寒风吹来,官卿身上冷透,她战栗地看向谢律,话都说不完整了:“你,要做什么?”

    “该我问你才是,”谢律柔漾浅笑的眸,深邃而阴冷,不见半分和熙,“你让这个丫头,做什么?我让她来照顾你,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妄为,吃里扒外,拿着我的俸禄,去帮你联系魏人,设法来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卿卿,我早就告诉你,不要试图逃跑,你跑不了。”

    “你放了菱歌,这是我和你的事!”官卿冲上前,却被人拦下,她现在和谢律的距离,就似隔了一道天河。

    谢律从大椅上起身,负手而来,一手挑起了官卿的下巴,拇指留连地轻抚。官卿杏眼怒瞪着他,恨不得吃掉他的肉,谢律笑了。

    “谁若帮你,我便杀谁,你便会知道,不要去连累帮你的人了。”

    他眸光变冷,咽喉一紧。

    “杀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真的越来越偏执了,卿卿要是走了,谁来救他呢?

    ? 第 68 章

    伴随着谢律一声令下, 身后刽子手举起柳叶刀手起刀落,一刀从菱歌身后刺入,霎时间一股热液飞溅出来, 菱歌眼珠死白, 往前扑倒, 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便当即毙命。

    官卿发出凄厉的嚎叫,欲冲上前的身体却被谢律抵住,两名武士将官卿拽着,她动不了, 雪亮的眸子好似染了血一般, 冷厉仇视着谢律:“你杀菱歌!谢律你真的疯了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谢律胸口一恸, 好像有什么, 碎裂成了无数块。他好像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不爱他, 他心如槁木, 当她如己所愿地恨他了,他还是生不如死。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或许不应该贪得太多,谢律,你只是需要让她记住你,让她不要忘记你罢了, 人生只剩短短几载,你有什么权力,把她囚禁在陈国呢。

    谢律微微带笑, 眸光幽邃, 将脸部的戾气融化了少许, 他抬起手轻轻抚着官卿柔韧明亮的发丝, 低声道:“不原谅我吧。我看,谁还能帮你逃走。”

    官卿歇斯底里地挥拳击向谢律,无数粉拳乱砸在谢律胸口,他一动不动地承受,直至官卿体力不足,身体的力气随着悲痛在流失,眼睁睁看着人将菱歌拖走,她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谢律一只脚迈出了半步,胸口却一阵血气激荡,他捂住了唇,利落地转过身来,指缝间的血越涌越多,宛如江河溃堤不绝涌下,沿着指节满溢而出,旁人都在惊怔地看着,谢律匆促地随着菱歌的“尸首”离开。

    “将她送回房里。”他擦掉颌骨下滴落的血,冷冰冰地吩咐了一句。

    花苑中有一方人工凿砌的莲塘,里头浮萍碎藻,月影重重,谢律双腿靠在水陂上,一口血弯腰尽数吐进了莲塘里,水珠迸溅,揉散了一池子明净姣好的月光。

    头顶的树梢悬挂着一些走马宫灯,从灯笼里透出淡黄的光,笼罩着这片黑得发亮的水影,谢律俯瞰水中的倒影,是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已经看得见身体的衰败。他狼狈地翘起唇角,玄色的衣袖擦掉唇边的血迹,将自己收拾好,谢律回到了前院。

    元洛抱着谢律的狐裘寻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找到谢律的身影,好不容易放弃了,却见到世子踏月而归,元洛急忙迎了上去,“世子,天色冷,您身子弱,穿上衣裘保暖为重,可切不可再贪凉了。”

    元洛只差说一句“你的身体今非昔比别再造孽了”,这画外音谢律怎会听不明白,他淡淡一笑,接过了元洛递来的外衣披在身上,正要往回走,元洛又道:“世子,大都督来了。”

    谢律脚步停了停,想起自己满身血气,不便出去见人,便道:“让他在蓼风轩等我。”

    回到寝屋,内侍已经将香点燃,袅袅的烟气从兽形博山炉中腾挪而出,大有扶摇直上之势,房内正堂中悬挂有一幅美人图,船舱中的美人背灯和月,斜倚画屏,眉共春山竞秀,眼如秋水含情,粉黛娇香,宜嗔宜喜。

    画下却是一副灵位,上书“谢氏后人律妻卿卿之灵位”,谢律微微怔忪,随后进来的元洛也看到了这灵位,立刻道:“世子妃并未香消玉殒,她回来了啊,世子若再供奉这牌位,只怕……有些不吉利。”

    “不吉利,”谢律喃喃道,“不,她如今是官卿,没有什么不吉利了。”

    “我更衣了,出去。”谢律将元洛赶了出去。

    元洛只好在屋外守着。

    谢律将染了脏血的衣物丢入浴盆,从衣柜里重新取了一身玄裳。将唇边的血迹料理干净,熏上厚重的檀香,以掩盖那股冲鼻的腥气。

    等谢律来到蓼风轩时,秦淮景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不过他一向行事沉稳,耐心十足。

    “世子。”见到世子进厅,秦淮景当即起身去迎。

    其实他过来,谢律已经猜到所为哪般,笑言:“你也是来过问行宫的事?”

    秦淮景一怔,想到世子已经猜中了,便不妨直言:“是,淮景不解。”

    “淮景,忍辱偷生,屈居两国之下,终非长久之计,谢家能忍,不代表我陈国的其他贵族能忍。”谢律抬手压在他的肩头,“你是我陈国的水师大都督,战无不胜,但你应该明白,除了这一张王牌,我陈国拥有的,实在太少。打着复兴萧氏的旗号,这几年,前来归顺我陈国的,远不如朱家和官家。与其苟延残喘,做那个复国大梦,不如趁早自立,天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若有本事,自当取而代之。”

    王朝更新迭代,是历史必然,一个朝廷到了日薄西山的末期,都是从内里开始腐烂、溃烂,然后外力一推,便溃不成军。

    这道理秦淮景明白,“世子无论要做什么,淮景都信任世子的决定,全力支持。”

    “对了,”秦淮景皱眉头,“这几日,我水师斥候在江面上发现了两艘来自魏国的船,说是经商的,但这时节天寒地冻,商旅不行,樯倾楫摧,什么商船会选择这时候南下做生意?我怀疑这是魏国奸细,来我陈国必有图谋。我们陈国和魏国的生意往来很多,但值此时节,只要世子令下,我即刻便可与北方断了货源往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么快……”

    秦淮景心神振奋,然而世子的反应却让他奇怪,“这么快”是什么意思?

    秦淮景愣神:“世子?”

    “不必了,”谢律拂了拂手,有些疲倦,笑道,“迟早会找来的。”

    她迟早,会回魏国的。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她的心,早已在方既白的身上,谢律任性妄诞,颠倒疯魔,不过是自取其辱。

    ……

    官卿侧身躺在床褥上,泪水沿着鼻梁、眉峰,流淌下渗进发丝,最终晕染在枕上,不觉软枕上已是一片濡湿。

    菱歌死了。她只是为她传递一个信息,谢律这么容不下吗?他越这样禁锢她,她就越是会恨他。

    这个男人已经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了,疯子!

    他这根本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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