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明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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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沉烟馆失火的那日、他送她回棠梨院时,也是对她说,他从不信什么贵贱有别,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决定什么,即使身为女子,不能入仕,也一样可以靠婚姻、靠男子给自己换命。

    她从前总以为那是讥讽、是敲打,现在想想,或许,那只是他的暗示。

    可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他早就对她……那又是什么时候呢?是她出嫁前?还是丧夫后?

    心里仍似有一万头小鹿在砰砰乱撞,她忽然回过神来,一抬眸,正对上烛光下他炽热的视线,便很突兀地红了脸。

    她心里难为情极了,背过身去:“溶溶和王兄说的都是真心话,王兄却这般取笑溶溶。”

    这一句似嗔恼似自语,嬴澈皱眉:“孤亦说的是真心话,何来取笑?”

    她不语,低下发烫的脸,望着笺上的诗,心中仍如江潮余波,久久未能平息。

    嬴澈自身后拥住她,将头搁在她肩上,耳鬓厮磨的亲密。他笑道:“孤如何是取笑你,不是你非得要说萤火虫柔弱么?可我觉得她就是很不凡啊。怎么,说句实话你也不乐意。”

    心中却微微纳罕,那册子上不是说,要掌握“夫言”、须时常甜言蜜语么?他虽未刻意甜言蜜语,也算说的是真心话,但也很难为情的。她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

    令漪心下实在乱得很,她回转过身,纤纤柔荑轻搭在他唇上:“罢了。”也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女郎眼波盈盈柔软,欲说还休。嬴澈有些在那样的温软中沉溺下去。半晌,却见她懊恼地道:“王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必说这些好听的来骗溶溶。”

    反正,和他这个都比听他胡言乱语说什么喜欢她好,也许谎言多说几次便会格外的真,就如方才,分明只是一句调笑,她却险些当了真……

    她还是不信,这样的她,也会有人珍重,有人喜欢。就算是宋郎那样人品贵重的君子,得知了她的一切算计后还肯喜欢她,她也不会信的。

    或许,他只是喜欢她的皮相吧,令漪黯然地想。其实这也没什么,世人都是惑于皮相的,或许王兄也不能免俗。

    见她神游天外、分明就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嬴澈面色真挚柔和,握着她一只手放在心口上:“孤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管使人如何看她,她在孤的心里,就是这般美好。溶溶如何指责孤是在骗你?”

    他一双眼翻涌着徽墨般浓稠的情绪,不似作假。阵阵心跳,也自指尖传递到她的心脏来,令漪再度心乱如麻。

    “王兄不要说了。”

    她怕他说出更多她难以招架的话来,索性垫脚,径直吻上他的唇,好将那些半真半假的话都堵回去。

    可柔软的唇瓣才贴上他唇,便被他揽住了后腰。嬴澈握住她一只攘在自己身前的手,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粗长的舌若游鱼一尾游弋进她口中,勾出那截丁香尖儿一样的小舌来,肆意纠缠,肆意吸。吮。

    有些粗糙的舌苔噬舔过腔子里每一寸娇嫩,生出酥麻。她被吻得灵魂都似抽离,眉梢眼角皆生出妩媚的春意。未曾注意到,纠缠间已被他压倒在桌上,又去解她腰间香罗。

    系带衣袍纷纷而落,连那困住萤虫的纱罩也被挥至地上,一点萤火升空,很快融于璀璨如珠光的烛光,室内亮如白昼。

    烛光刺眼,她渐渐从一片虚空中回过了神,手被他高举过头顶,用丝带一圈一圈缠缚住,身前衣襟已散,露出一身有若羊脂玉软柔无暇的绝美风光。

    烛光照耀下,暖艳如蜜色。

    因方才衣裳被他用水打湿,她这会儿穿着的不过是他的寝衣,里面自是什么也没有。见他正视线炽热地盯着自己,一时脸儿也红透了。

    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也在他目光下一点一点生出淡淡的粉,像上好的芙蓉脂玉。莹润饱满,十分诱人。

    令漪有些羞赧,不满地在他小腹处轻踢了一脚:“把灯吹了呀,别看。”

    小巧纤细的玉足却被捉住,他在她圆。润瓷白的膝盖上轻轻啄了一下,拽着她脚踝将人轻拉过来,环住了自己如竹劲痩的一段窄腰。道:“这有什么。”

    他轻笑:“孤又不白看你的,也给你看。”

    真是的,谁要看他的。令漪撇撇嘴,嫌弃地别过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王兄的身体也蛮好看的。不同于丈夫的清瘦,他生得宽肩窄腰,肌肉块垒分明、坚如磐石。窄窄的一截腰如竹劲痩,却偾张有力,令她既害怕又喜欢,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也在胡乱眨着眼睫,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嬴澈看得好笑:

    口不应心。

    倒也没戳破她,他顺势捉住那两只玉白脚踝,一压至底,身亦跟着覆上。

    满意地听到那声闷哼后,他握着她纤纤十指,缓慢而暗暗运力的动着。不忘牵过她手、吻她指尖:“溶溶好乖。”

    另一只手却已握住了那张遍生红云的小脸儿,大手捏着她瓷白的下巴,指腹在那饱满柔嫩的红唇上或轻或重地揉搓几下,充满暗示。

    令漪哀怨地瞪他一眼,到底红着脸张唇,将他指节含进口中。

    桌子开始吱吱呀呀地吟唱起来,纸笔奏章如雨坠落,她足上仅剩的一只素色绣鞋还颤巍巍地勾在蜷缩的玉趾上,到最后,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金炉银烛,暗夜生春。

    窗外,玉兰芳馨馥郁,明月皎洁,三星在户。

    次日清晨,令漪是被身体的异样与外间的说话声吵醒的,似是宁瓒在屋外禀报,有人求见。

    “不见。”恍惚中她听见有人覆在她身后道,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两人宛如丝萝乔木般密不可分,似是察觉到她醒了,男人灼烫的唇轻在她耳后碰了碰:“溶溶醒了?”

    令漪原还混混沌沌的神思顿时全然清醒了。

    她这才发现她仍被困在那方书桌之上,却是换了个俯趴的姿势,桌前,窗户亦洞开着,露出璨白如雪的天光与种着白玉兰的天井。

    玉兰花期渐过,朵朵皆如洁白如雪的灯盏绽放在枝丫上,被微风送来淡淡的清香。几只黄鹂鸟在窗沿上跳跃着、叽叽喳喳着,虽无旁人,却与幕天席地何异。

    南边,仅隔着一扇屏风与一扇门,嬴菱的声音传来得清清楚楚:“王兄为何不肯见我?我听说你把母亲关起来了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是我的母亲啊,也是你的嫡母,你再生气也该有个限度啊,你、你把她接回来好不好?”

    原来当日太妃被幽禁在清水寺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嬴菱耳中,小女孩子沉不住气,一大清早便来了云开月明居找长兄讨要说法,却被宁瓒拦在门外。眼下嬴澈既说不见,县主亦不肯走,就在门外苦苦哀求。

    宜宁县主怎么来了?

    令漪也是极惊讶。

    窗外鸟鸣人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紧张地掐了下男人撑在桌案上的小臂,悄悄地道:“你、你快起来啊,快去见她,别胡闹了。”

    她明明记得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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