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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不辞春山》 40-50(第10/23页)
从前了?。”
“姬琴公主的琴虽多,却也每一把?都极其珍贵。如若抚琴者琴技高超,又怎会断弦?”
宴席中?有人抬头,往上方偷偷望去。灯火幽幽,晋王冠冕上的东珠摇晃,投下一片阴影,将其面容遮挡住,然而从其紧抿的唇角,可见其心情?极度不悦。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停了?下来,殿内一时间?无人声?。
卫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晃荡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她从案几后起身,走到玉阶前。
“大王,琴弦一向柔韧,初学者抚琴,手上力?气不当,便会拨断琴弦,今日姬琴公主旧琴,于臣下手中?毁坏,臣下心中?亦惶恐,然那却弦亦非因臣下而断。”
“非你所断?”
卫蓁正要解释,冷笑声?已经?响起,“楚公主此话,不觉荒谬?”
若是寻常之人,遇此情?景,定当心中?恐惧,双膝发软,然卫蓁也到底算见过不少大场面,压下心头所以的不安,缓缓抬起了?头。
“臣下这般说,并?非有意推脱。大王爱琴,亦然懂琴,寻常人若手在弹琴时拨断琴弦,琴两侧固定琴弦的琴轸,必然会被带得?有所松动,然此琴却如常,且琴弦的截断面,断裂痕迹平整,更像是剪子剪开留下的痕迹。”
晋王道:“楚公主的意思是,此琴弦被人剪断的?”
这样的话一出,无疑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晋王语调沉沉的,背往后靠了?一靠。
那只青铜酒樽,被握在他手心之中?,拍打?着王椅,一下一下,也拍打?在卫蓁的心上。
老宦官道:“这把?琴在展示给公主前,一直有宫人专门看管,又有谁人会将其剪断?公主此言谬哉!”
卫蓁知道自己的解释必须有理可依,否则这些话听在晋王耳中?,更像是她在信口狡辩。
卫蓁道:“那断了?琴弦上,截断之处还有一些粉末状黏腻之物,这弦被人重新黏补过。大王不若叫人来细细一看。”
老宦官一愣,随即看向晋王。
卫蓁的余光往一旁望去,看到祁宴在酒案后的屏风旁,他朝着她做口型:“看看琴轸。”
卫蓁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请大王允许臣下再看琴一眼。”
晋王道:“可。”
卫蓁在案几前跪下,思索着祁宴为何会叫自己看琴轸,一瞬间?思绪好似被一团光照亮——
在公主府时,祁宴曾经?给她看过姬琴公主的旧琴,给她讲过公主的一些癖好,曾说过姬琴公主每得?一把?琴,都会在琴轸上留下一些记号。
但面前这一把?,琴轸完好,上面无一点刻画的痕迹。
既不是姬琴公主的琴,卫蓁心中?压着的石头一下移开了?大半。
卫蓁仰起头:“大王,此琴应当并?非姬琴公主旧物。”
老宦官道:“并?非公主旧物?”
“是。臣下知晓公主于琴上的一些特殊癖好,凡是收得?一把?宝琴,必定会在琴轸上刻字,记下这是收到的第?多少把?琴。但此琴没有的。”
晋王沉默了?半晌,“这事你从何得?知?”
卫蓁莞尔一笑:“在来晋国的路上,拜祁宴少将军所助,有幸翻阅过公主留下的琴谱,也有幸抚过公主的旧琴,从他口中?得?知。”
一侧的屏风后,绕出一道高挑的身影,少年走到玉阶前跪下,“是,母亲自学琴以来,每得?一把?琴都会刻字。此琴既无记号,绝非母亲之旧物。”
晋王身侧宦官,从高阶走下,行到案几旁,细看那琴一眼,仰头道:“大王,此琴确实不是姬琴公主的旧物,是此前收在库房中?的一具宝琴,应当是看管琴的宫人弄错了?。”
老宦官对?身侧人道,“去将那侍女唤来。”
不多时,侍女从外走来,瑟瑟地跪地,如实禀告。
今日这琴的确是她不慎用剪子弄坏的,当时快要开宴,又害怕大王怪罪,这才随便用了?些黏膏,将琴弦重新修补上。
是宫人弄坏的……
卫蓁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应当不止这般简单,但晋王已经?发话,她也暂且将这份疑惑压下心头。
“此事是晋宫宫人的错失。公主起身吧。”
即便晋王声?音缓和了?不少,也依旧沙哑,叫人不寒而栗。
“今日之事,事发偶然,虽琴弦是被宫人弄断,但我弹出的琴音也到底污大王的耳,不知明日能否有幸,再为大王弹一曲?”
这话问得?实在大胆,令晋王身边的老宦官也心头一跳,那诸国送来的和亲公主,何曾敢主动提出给晋王弹琴,想要与晋王亲近?
卫蓁也是在赌,赌晋王的一个?态度——
若是晋王今日答应,她便能更进?一步,日后都借此缘由,慢慢与晋王亲近,得?到晋王的信任。
那些被送来晋国的和亲公主,都进?了?学宫,唯独她没有。
她相比于那些公主,已经?晚了?一步,那便需要另辟蹊径,走一条捷路。
她惴惴不安等着一个?回答,良久听到了?千钧重的一个?“可”字。
卫蓁如释重负:“多谢大王。”
她行完礼,直起腰,瞥一眼跪在身旁祁宴。
头顶又响起晋王的话语:“方才祁少将军自称为臣,是谁的臣?寡人何时有过你这样的臣子?”
“听说这些天,你都护卫在和亲公主身边。此番驱驰千里来晋都,不随楚人回去,是想借此留在晋国吧,可堂堂楚国的少将军,竟沦落到来我晋国当侍卫的地步?”
晋王记恨祁家,晋国朝堂之人都知晓,却都未曾料到,晋王会当着众人面,直接这样下外孙的面。
这毕竟也是姬琴公主的儿子啊。
灯烛摇晃间?,少年沉声?道:“大王问臣是谁的臣?臣非楚国之臣,也非晋国之臣。”
晋王闻言抬起眼来,看到少年漆黑的双目明亮,好似有一团火在里面寂静地燃烧:“而是天下之臣。”
“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那臣便是自然是谁的臣。”
晋王轻嗤:“好一句天下之臣。”
他于宝座之上站起身来,目光拂过大殿,满堂人皆垂首,唯有少年一人还在抬头。
少年人的脊骨自非可以轻易折断的,哪怕周遭诸多打?量讽刺的目光落于他身上,哪怕晋王诸多羞辱之词加之于他身,他亦不骄不躁,以最平和的姿态看着晋王。
只是他那眼中?的火不曾灭过,他骨子里好似有一根坚韧的筋,支撑着他挺直腰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王是志在天下的王,臣便甘愿为大王的臣。”
他声?音笃定而清亮,这话落地之后,垂下身,对?着晋王行礼。
他再抬起身子,先缓缓抬起眼帘,随后才抬起清澈的瞳仁望向晋王。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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