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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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被踩踏或者重击了胸口,用眼看还不明显,伸手一摸便可得知,骨骼已经断裂塌陷。

    鼻息全无,脉搏尽断,胸口断骨多半可能戳进五脏六腑,人早已死得透了。

    “没救了。”景昭脱口道。

    但她心神恍惚间忘了自己面前不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侍从属官,只是个眼泪汪汪要娘亲的小女孩,话一出口,小女孩愣愣仰着头看了她片刻,呜哇一声嚎啕大哭。

    这话对一个孩童来说太过残忍,景昭本能地想安慰小女孩两句,将话修饰的更加圆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小女孩扑到母亲身上,用力摇晃哇哇大哭,不断喊着娘亲。

    景昭僵立片刻,走到另一边正在哀嚎的老妇面前,拎起衣摆蹲下。

    街面上死者虽多,伤者更多,景昭低头看过老妇伤势,确定只是腿骨折断,替她暂时固定了伤处,将老妇扶到避风处坐下,在感谢中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继续去看下一个人。

    她的医术其实非常有限,仅限于略懂医理,不至于能让太医随意糊弄的水平。但好在街上十个有八个都是明显外伤,除非伤得特别重,否则景昭这点医术已经勉强够用了。

    等到景昭面不改色撕了帷帽垂纱,替一个磕破脑袋的小童简单包扎后,她耳畔忽然响起一个略带迟疑的熟悉声音。

    “请问女郎能否帮忙看看这位娘子。”

    景昭转头,灰白轻纱再度撞入眼帘。

    ——是方才在店中扶过她一把的年轻人。

    对方声音非常清越柔和,垂纱长可及膝,尽管南方九州稍有些身份的男女出门都喜欢带帷帽,但景昭还从没见过这么长的垂纱。

    “这位娘子。”年轻人顿了顿,“我不便触碰。”

    那是个梳着妇人头的少妇,看衣衫颇为鲜亮,半条袖子软软垂落沾着些血,正倚在一边不住痛呼,身边还有个一瘸一拐满脸余悸的小丫头搀扶着。

    “对不住。”少妇教养颇好,忍痛先道歉,“实在是家中规矩……劳烦女郎和这位郎君了。”

    景昭令小丫头挡着,解开衣袖简单检查她的手臂,只见伤口颇深,衣袖触碰间少妇痛的惨叫,景昭眉皱了起来。

    “伤口不浅。”景昭直言,“留疤是一定的,而且我只能简单包扎,赶紧回家另请郎中。”

    济世堂的老大夫和学徒已经淹没在无数伤患中,这少妇伤势虽然不轻,但并不致命,眼看是轮不到她了。

    见少妇忍痛含泪点头,景昭对那年轻人道:“借你的纱布用一下。”

    简单为少妇止血后,景昭与那年轻人一同转身,走向地上其他哀嚎的伤者。

    二人身上都没有药草,也没有进济世堂去找些药的打算,分明素不相识,却又心有灵犀,一路沿途检查,只区分伤势轻重,而后对情况最紧急的伤者做些简单的止血抢救,有时还额外嘱咐两句。

    “你气血亏虚的毛病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拖。”

    “喘症不能轻忽,我不会开方子,建议尽快找大夫看看。”

    “右手旧伤迟迟没有恢复,就是因为你长期使用右手提拎重物——什么?左手提不惯?那你等着右手废了吧。”

    ……

    景昭低头看完一个老人的伤,习惯性地将手往后一伸:“两指宽三寸长。”

    然而这一次没有裁好的轻纱送上来。

    “没有了。”年轻人冲她举起光秃秃的帷帽。

    景昭一愣,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摘下帷帽后,他的脸上竟然还覆着一层轻纱,只露出纤长秀丽的黛眉,以及秋水般顾盼忘俗的美丽眼眸。

    饶是景昭自幼长于深宫,见惯绝色,看见眼前秀美绝伦的眉眼,依然不由得微怔。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你的面纱也……”

    年轻人温文尔雅地按住面纱:“抱歉,这个不能摘。”

    “好吧。”

    景昭并没有强求对方摘下面纱,转而低头去撕衣襟下摆,下一刻只听一声清脆裂帛,那年轻人递来衣襟一角:“用我的吧。”

    他协助景昭简单清理伤口,看着景昭包扎好伤处,才道:“我们应该找点材料,不能这样撕下去了。”

    帷帽没了也就没了,但外袍没了可不大好看,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景昭心里。

    她拍拍手站起身,环顾四周。

    街面上混乱渐渐平息,人们醒过神来,已经开始三三两两互相救助,将无法动弹的伤者移到两旁,同心协力劝慰哀哭不止的家眷,端出食水来分给旁人。

    “真是奇怪了……”

    年轻人问:“奇怪?”

    “大灾之后往往会有大乱,这里鱼龙混杂,出了事却没看见趁火打劫的人。”景昭眼梢压紧,显出锋利的弧度,“难道郡县官署派人来了?”

    她目光四下逡巡,却听见身侧极轻的一声笑。

    不带丝毫感情。

    “不会的。”年轻人轻声道,“尊者东山高卧,眼底岂有苍生?”

    景昭侧首看他,眉头微微拧起。

    “女郎不是南方人吧。”年轻人声调柔和地问,“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景昭不答反问:“王家气焰,张扬至此?”

    她不是没有见过飞扬跋扈的权贵高门,甚至有时亦得假作不见,忍怒求全。但事分大小,若只是纵马闹市,舒县乃至庐江官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床锦被盖过去,虽然不妥,但情理上至少能够说通。

    然而今日城西惨剧,死伤何止寥寥,这等惨祸酿下,根本不是舒县乃至庐江郡权责范围能够掩盖的罪行,理应报至州府,甚至上达天听。

    依着景昭的判断,王氏子今日罪责当死,剥去产业偿还死难者,若有不足,由族中补全。王氏族中官职最高者引咎辞官,余者降职三等,父母兄姐皆管教不力,当连坐降罪。

    而今泼天祸事已然闯下,即使王氏在舒县权势滔天,想要掩盖祸患包庇子弟,最起码也要走完最基本的流程,由官府出面料理表态,而后王氏出些血安抚住死伤者家眷,再议罪责。

    话音落下,年轻人的眉眼弯起,好似一轮碧霄之上初升的新月,皎洁清淡至极。

    面纱下,他的唇角也随之扬起,但与其说那是在笑,不如说是讽谑。

    他朝景昭伸出手。

    那是一只白如冰雪,纤长好看的手,唯有指尖掌心蹭上了些灰土血迹,在景昭面前轻轻摊开,做了个示意的动作。

    不待他开口解释,景昭就已经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往旁边走开数步,刻意避开那些仍在痛呼的伤者,也避开满地鲜血污物。

    他目视前方,平静道:“气焰张狂的不止王家,女郎啊,如果你在南方没有根基,那么为了你们姐妹的安危,从这里离开之后,就请不要再质疑和过问今日之事了。”

    景昭紧紧盯着他。

    她暂时还弄不清这个漂亮年轻人的身份,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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