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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皇太女》 20-30(第14/21页)
院很大。
这么大的庄园, 需要很多木柴,所以别院中有很多座柴房。
这些柴房位于别院西南角,占据了一整排低矮的倒座房。它们绝大部分时间用来堆积柴火, 有时候也会派上别的用场。
柴房门扉紧闭, 每间房中关押着一名或几名侍从。大半日功夫过去,这里始终保持着安静,偶尔会传出一些痛苦的喊叫声,又很快休止。
倒座房外的小径上,站着一名穿着管事服饰的男子。
很快, 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开了, 一个男人点头哈腰地走出来,迎向管事,满脸难色, 低声说了句什么。
管事看着他,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郎君失踪了,郎主现在非常着急,你们这些废物浪费了半日功夫, 居然撬不开一张嘴。”
那男人连连弯腰告罪,神情忐忑,一双手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擦,擦出一手血红:“他们实在说不出,打死了怕不好交代……”
“那些是小郎君的人,打死了确实不好交代。”管事冷冰冰道, “去, 告诉他们,半个时辰内,如果再不如实交代, 家生子全家打断腿赶出去,买进来的直接打死。”
在南方这片土地上,世家豪奴身份虽卑,地位却高,在外亦可依仗主家飞扬跋扈。而家生子世代为奴,代代依附主家生存,一旦离开主家庇护,根本无力保住世代积攒的一切财产,甚至性命。
王七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人,这些侍从慑于素日里的警告威胁,不敢轻易泄露他的行踪,但如今生死危机近在眼前,再也顾不得了。
不出一刻钟,便有数名侍从争先恐后地吐了口。
“五月二十四日,小郎君酒后服了五石散,兴起纵马,不慎弄死了几个人,回府后五石散已经发散完毕,十分困倦疲惫,昏睡过去。”
“夫人知道后,便命人将小郎君弄醒,责骂了几句,惩罚他不准再在城中居住,让小郎君到这处别院中反思。五月二十四日晚,小郎君完全清醒过来,在别院中待得有些不适,正在这时,门房递来一封信。”
管事模样的男人端上一个托盘:“郎主请看,这是奴才依据小郎君身边的小厮双燕、绣鸾供述,经小郎君侍妾罗帷协助,从书房中找到的。”
托盘中放着一只洒金信封,王珗伸手去拿,还未触及已经闻见一股香气。
这味道甜得发腻,王珗皱眉打开,信封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沾染着浓郁香气的花笺,花笺上空无一字,印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红色狐影。
花笺大多讲求风雅,常印些梅兰竹菊松柏云霞之类的图案,真正善于此道的书画大家,还会亲自题诗作画,命人印出全套分赠友人,是一种极为不落俗套的礼物。
王珗自诩风雅,虽说自己水平寻常,但生于望族见惯珍品,能入他眼的自然都是好东西。他曾经费了些功夫集齐过吴郡沈允、江宁裴七、竟陵杨桢三人的书画花笺,一度很是自得。
但这次儿子闯下大祸,杨桢与裴令之一同逼上门来。一把年纪还要受晚辈的气,王珗大失颜面,心中很是恼怒,一怒之下便把手边那套集齐的花笺烧了。
这张花笺上的赤狐倒也生动,却带些匠气,不似真正大家之作。
管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隐带不安:“这是……这是桃花别业送来的帖子——据双燕、绣鸾及小郎君近侍招供,每当收到这样的帖子,小郎君就兴致勃勃命人备下车马,上山前去桃花别业参与夜宴,欢饮达旦,有时甚至数日不归。五月二十四日晚上,小郎君心绪烦乱,看完这封帖子,不欲大张旗鼓,只带了几名侍从驾车离开。”
“双燕说,小郎君走的时候再三警告,不许他们说出自己的去向。如果夫人派人过来询问,只管以借口搪塞过去。”
管事没有细说——王七郎似乎很怕父母知道自己常常前往桃花别业,此前有侍从不小心说漏了嘴,王七郎得知后勃然大怒,下令用竹杖将那人双腿打得血肉模糊,不许施救。
从那之后,双燕等侍从更加畏惧,处处小心,即使这次王珗亲自前来,也犹豫支吾不敢轻易开口。
王珗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
“来人,送我的帖子——”
他的话说了一半,忽然止住:“不,不用送名帖,我亲自过去!”
管事一愣。
按照约定俗成的礼仪,不送名帖贸然上门拜访,是极其失礼冒犯的行为。
他只当郎主担忧儿子安危,急的忘记了,还没等他开口旁敲侧击地提醒,王珗一掌重重击在桌面上:“备车,走!”
管事涌到喉咙的话立刻咽了下去,一溜烟跑了.
“第一桩命案,确切来说发生在去年年底,死者是一名上山打柴的樵夫,失足滚落山坡摔成重伤,之后耗尽力气走到官道上试图求救,但当时正是腊月二十七,官道上天寒地冻少有人行,最终伤寒交加,失血死在官道旁水渠里,直到大年初一早上才被发现。”
“路过的行人报案后,舒县官署派仵作前来检查,查明死因确认无误,尸格上填的是失血而亡。”
穆嫔忍不住插嘴:“那为什么会有狐狸杀人的传说?”
苏惠道:“因为这名樵夫滚落山崖时,身上脸上被树枝、山石划出许多口子,衣服也撕得破破烂烂。仵作赶到前路人围观尸首,传出许多闲话来,有人夸大其词,说像是被野兽抓咬出来的伤口。三人成虎,闲话传了几个人就变成野兽伤人,再传几个人,变成狐狸杀人了。”
“樵夫高处坠落,又强撑着走到官道上。”苏惠大致画了几笔示意,“这段距离不短,但经仵作查验过,从理论上可以实现。”
“不过从第二起命案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苏惠一边回忆,一边说,“第二到第六起命案,死者所处的位置存在疑点——他们的死因还好说,但死后陈尸的位置明显不对,全都在第一位死者的死亡地点附近——按照常理来讲,有几个人不该死在那里。”
穆嫔下意识问:“不是有七桩命案?”
苏惠很有耐心:“五小姐稍等,第七桩命案,我会拎出来细讲。”
此刻日光温暖,日头正好,穆嫔凛然不惧,反而听得入神,饶有兴趣等着苏惠继续讲下去。
于是苏惠就继续讲了下去。
随着他的讲述,日头渐渐偏移,一阵阵凉风吹过,穆嫔的神情也不再毫无畏惧,情不自禁往景昭身侧靠过去。
就在这时,苏惠的话音止住了。
他离去片刻,回来就对景昭禀报道:“小姐,王氏别院那边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王七郎的父亲王珗乘车出门了。”
“去哪里了?”景昭问。
苏惠说:“往北走,但没办法确定详细方位。”
穆嫔问:“是因为人太多,可能会跟丢目标?”
苏惠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不是人太多,是人太少。王氏别院向北,附近大都属于各家庄园别业,普通百姓畏世家如虎,极少有人敢于轻易靠近,有几个生面孔就格外显眼,家里人反而不好跟。”
“本来可以从别院入手……但王氏别院现在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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