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 16、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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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标头写着《上林赋》,不由纳闷。

    不是说闻祁发了好大的火,怎地还这么有闲情雅致?

    还叫她过来研墨,这委实不像他的作风啊。

    见她不动,闻祁蹙眉看她。

    时榆赶紧弯腰拿起墨条研磨。

    闻祁瞥见时榆一边磨墨,眼珠子一边滴溜溜地转动,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小九九。

    “识字多少?”他问。

    “不多,也就几个字而已。”

    闻祁偏头瞅了她一眼。

    几个字?

    若不是他还记得过去的事情,险些被她糊弄过去。

    与她一起生活了近一年,闲暇时也曾教她读过不下三本书。

    他搁下笔,将写完的《上林赋》挪至一旁,然后起身。

    “坐过来。”

    时榆一头雾水地看着闻祁,他不会是打算让她写字吧?

    她听话地坐过去。

    闻祈将方才用过的小狼毫递到她手中,指了指他写好的《上林赋》道:“照着写一遍。”

    她实在搞不懂闻祁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能照他说的做。

    她自有失怙,父母在时,她还未到识字之龄,待她能识字了父母又不在了,还是后来郭老爹为了让她认药方教了她不少字,不过都是跟药材有关。

    真正认得一些字时还是阿初教的。

    “想什么呢?”头顶上方忽然传来闻祁的声音。

    时榆心下一颤,忙收敛心神,照着闻祁的《上林赋》书写。

    颤颤巍巍写了几个字后,时榆自己都不忍直视,让她写字还真不如让她去杀几头野兽来。

    闻祁果然也看不下去了,弯下腰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落笔。

    毫尖蘸着墨汁细唰唰地游走在雪白的宣纸上,好似撩在了她的心尖上,酥酥痒痒的,淡淡的檀香混着墨香,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肺腑,搅乱了心神。

    直到闻祁握着她的手,认认真真地写了大半篇《上林赋》后,时榆这才彻底放松警惕,看来闻祁是真的只是想教她识字而已。

    可能是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也可能是因为夏季,闻祁的手不再像冬日里那般冰凉,多了几分温热,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手背。

    余光落在那只指骨分明的手上,恍惚间时榆好像又看见夕阳斜照下,阿初坐在轮椅间,晚霞落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而她坐在阿初身上,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树枝,阿初从身后握着她的手,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他们的名字。

    时榆——任之初。

    阿初刚醒时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连名字也给忘了,她谎称对方是自己招过门的夫婿后,阿初就问他叫什么名字。

    她那时哪里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她又不识得几个字,识得都是药材,总不能给他取个药材的名字。

    她一直觉得镇上私塾里的老夫子是最有学问的,而他们最喜欢放在嘴上念的便是“人之初,性本善……”,她便想着这字一定是顶有学问的,于是便谎称他叫“人之初”。

    但她一直不知道“人之初”是哪几个字,还是后来阿初手把手地教她写下“任之初”这个名字。

    “为何不亲自煲汤了?”

    耳畔冷不丁响起闻祁的声音,时榆顿时一个激灵,笔尖重重压在宣纸上,沁出一大团黑渍。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幸亏她早有准备。

    她搁下狼毫,暗暗挤了挤伤口,然后扭头看着闻祈,委屈地撇撇嘴:“不是不想煲汤,是因为杀鱼时不小心伤到了手,不信你看。”

    她举起受伤的手指给闻祈看。

    闻祁垂眸,便见纤纤葱指上,赫然出现一个长长的血红色刀痕,微微裂开的伤口此刻还在向外面流着血。

    闻祁拉过来仔细看了一眼,伤口还不浅,顿时愠怒道:“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不叫大夫?”

    时榆黑眸一闪,嗔怪道:“这么小的伤口叫什么大夫,何况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要不是你急着催我过来,方才我就已包扎好了。”

    闻祁气息一滞,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头也不抬地喊了声“崔七!”

    崔七作为暗卫,屋里的一举一动自然尽在耳中,于是闪身进屋后,径直去匣子里翻出止血散和绷带放在书案上,又非常有眼力劲地迅速退下去。

    闻祁拉过她的手指,手法老道地替她上药包扎。

    时榆心下不由得一动,这般娴熟,他一定独自包扎过许多回吧。

    时榆忽然想起之前打听到的,先皇后薨逝后,闻祈就被废除太子之位,软禁在了十王宅。

    世人一向拜高踩低,先皇后倒下,少不得有人落井下石,没了先皇后庇护的那些年,闻祁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最近不要碰水。”闻祈握着她的手嘱咐道。

    “好。”

    时榆抽手,却没抽动,她不解地望向闻祁。

    闻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沁园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下次若是再假手他人,那人便只能横着出去。”

    可能是他的语气太过于平静,时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回味过来他话里的警告之意,时榆不由得汗毛一炸,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震惊地看着闻祈,虽然知道沁园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但她以为小喜同她在一起久了,也许是个例外,不成想她方才之举险些害小喜送命。

    闻祈如此性格莫测,她只能加倍小心了,又怕连累小喜,忙笑着反握住闻祈,一脸乖巧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必定亲力亲为,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闻祈蹙了下眉。

    她如此温顺,他本该满意才是,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手里抓着一抔流沙,明明切切实实地握在手心里,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里偷偷溜走,却怎么都抓不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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