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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惟许侯夫人》 90-100(第16/25页)
没有什么好神色,那么多儿子,他哪个都疼,传位给谁犹豫不决,但独独不想传位给我。”
“可朕的那些皇兄都没用啊,这皇位,到底还是传到了我这个有半边鞑靼血脉的人身上。”
兖王不便在此处应声。
他是无意间知晓的此事。这样的辛密,知者必死,他唯有一心跟紧皇上,才能存活下来。
眼下他听着眼前的皇帝越发愉快,虽咳了几声,却止不住脸上笑影。
“先帝传位于我,万般不甘,可却不敢昭告天下。只能嘱托了他最是看重的杜致礼。即便没有明说,去也暗示杜致礼盯着我。”
“偏偏,杜致礼还真就以为他可以当那拂臣。”
“拂臣,”他哼哼作笑,“违抗皇命,不将君王看在眼中的便是拂臣。我岂能留他?”
兖王默然。
那年,杜致礼回京复职,皇上就派了最是敬重杜致礼的魏玦,亲手去杀他。
杜致礼死了,他也过验了魏玦可以用。
那年轻人有什么办法,他父亲知道太多,他不为皇上做事,他满门都得死。
毕竟明面上,皇上是魏妃的儿子。
关于杜致礼,一个死了多年的人,他早已不放在眼里。
他只道如今的局面,“朕可是煞费苦心才谋得此局,为此还献祭了荣昌伯。”
“真是没想到,”他摇着扇子,点了兖王,“朕本是让你,去鼓动那些举子将他气死,料想他身子也受不得气,不想他竟是个烈性的。”
兖王这次接了话,他说是,“臣也没想到,那些书生一激,他竟挥剑自刎了。”
“自刎好啊,这把火一下就烧起来了。眼下,朕就等着两边都起兵打起来。”
皇帝瘦削的脸颊上,眸色幽远。
“朕这个皇帝还没死,他们就敢各自起兵,皆是造反。”
“文臣武将都以为朕不堪大用,无人将我放在眼里,都等着我死,待我一举将这两方都料理了,倒是要看看他们的脸色如何。”
他说着又低咳起来。
他身体确实撑不了很久了,他道。
“待此番清明了,就让承王来继位。”
他忽然问兖王,“逢祥跟朕是不是最像?”
承王逢祥正就立在远处候着。
兖王看着他亦是一副瘦削模样,站在阴影里,一眼扫过去最易被忽视不见。
他说像,“三殿下也是生母早逝,无人照看,被遗弃在后宫独自长大。”
他这么说,皇上看向那不起眼的三儿子,目光难得和悦起来。
“不仅如此,逢祥生母亦有半边鞑靼血统,先帝不是因此最厌恶朕吗?我偏偏要让逢祥继位,将半边鞑靼血统,替先帝留存下去。”
他说逢祺也好,逢祯也罢,还有皇后的太子。
“他们都不成。他们生母都是纯正的汉人。他们只要再娶汉人,生子再娶汉人,一代一代下去,外族血统就洗没了,如李唐王朝一样。”
“但逢祥不同,我会给他在找个有鞑靼血统的女子,就让他把这血统留存下去。”
他道,“我就让先帝看看,他最厌恶的,最不想见到的,偏偏就抹不掉。”
这次兖王也笑了。
反正这天下与他这残废无关。
他起身行礼,“皇上圣明,有皇上布局于此,不管是雍王还是慧王,是窦阁老还是陆侯爷,绝对都逃不脱,皇上必能一举清除这两方,得偿所愿!”
这话说得那瘦削的皇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来。
他可真是为了今日,苦苦掩藏多少年。
他那父皇先帝,若在天有灵,可还满意如今局面?
*
偏僻田庄。
崇平留下侍卫离开之后,杜泠静默然沉思许久。
她一直遥遥看着京城的方向。
她忽的叫了人来。
“去请廖先生过来,还有父亲的幕僚楚先生。”
第97章
田庄。
杜泠静当先听到了来自京城的信, 道是皇城钟声大响。
是侯爷向外宣布,皇后娘娘殡天了。
只有皇后娘娘“殡天”,皇上此前密令的册封继后的诏书才能生效。
杜泠静心跳如擂鼓, 而几乎与此同时,蒋枫川也派人前来, 告诉他窦阁老亦宣告了皇上另一道诏书, 正是册立雍王逢祺为太子之诏。
两道诏书皆是真诏,两诏一发,双方水火不容之势已然形成。
崇平无暇亲自前来了,只能让崇安又带了一拨人手前来护她。
杜泠静连问崇安, “侯爷如何了?侯爷是否调了兵?!”
崇安连连点头,“侯爷令魏世子快马回西安了。”
他派走了魏琮, 果是要征调大军前来京中。而他坐镇京城最高处,以己之力抗衡天下兵马。
可是天下兵马如此之多,齐齐围攻而来,他要如何才能应对?
杜泠静心口闷压难耐, 又问京中情形如何。
崇安道京城内外皆有些乱。原本就因着荣昌伯一死, 引发的文武相斗还没消停下去。不少京官文臣眼见街上兵马增多, 再听得陆侯趁着皇上不在京城,宣了皇后娘娘殡天的大事, 嗅出了不安气息,开始怒骂他祸心包藏, 终是要祸国乱世。
“可不止文臣如此。靖安侯府周氏,同两外几家掌兵的侯爵府邸, 在京留守的,都给侯爷急急传了信。尤其靖安侯府,请侯爷万万三思后行。”
京中纷乱如同烧着的干柴, 但行宫的窦阁老也宣了立储诏书。
崇安看向杜泠静,“夫人,侯爷没得选,只能如此了。”
窦阁老传了诏书往各地,就是要准备引兵前来护驾雍王的意思。
双方到了此时都不可能放手,只能加速准备,战事很快就一触即发。
杜泠静听得这些话,只觉自己一颗心近乎要快跳了出来。
“侯爷难道不知道,这两道诏书的不寻常之处?皇上就是那细作,这显然是他设下的圈套。”
崇安垂着悲伤的眉眼,“侯爷知道,贵妃娘娘也是如此说得。贵妃娘娘还说,如果可能,她想见一见雍王殿下。”
“但是,”崇安缓缓摇头,“但是侯爷说这根本就不可能。双方相争多年,没有人敢保证对面不会突然有何行径。”
侯爷不能保证窦阁老能真心相见,窦阁老也一样。
娘娘和雍王是眼下最重要的两个人,谁敢拿这二人去赌?毕竟这等事上,没人作保。
杜泠静闭起了眼睛。
远离京城的僻静田庄,也不能隔绝肆虐的暑热。
杜泠静夏日里一贯信奉,心静自然凉,静下心来看书修书,炎热不知不觉就消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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