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侯夫人: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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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慎如特特应了一声。

    杜泠静想起他早就让澄清坊杜家的仆从全都改口,改叫他“姑爷”,眼下往里面走去,果然一路便是“姑爷”。

    他则悄然看了她两回。

    杜泠静无话可说了,文伯在前引着他们将扩进来的东路看了一遍。

    隔壁原是现成的三进院,房舍才翻新不到十年,他没让宗大总管大动房舍,却把院中花草景致全然一变。

    这一变,杜泠静走了一圈下来,还以为回到了青州的老家。

    文伯则直接告诉了她,“姑爷是照着青州杜家的老宅让人重修的。”

    杜泠静刚起头的“气”,不禁又下了三分。

    两人一道在东院里吃了饭,饭桌刚撤下,就有幕僚来寻了他。

    陆慎如往前院走了一趟,待回来的时候,杜泠静一眼便看见他面色含笑。

    城楼上最后一缕霞光映的他眸中喜色溢出。

    “今日果又好信儿。”

    杜泠静顾不得同他置气了,不禁起了身。

    他直接道,“青州杜氏,今岁要出一位新科进士了!”

    “是沧大哥!”

    杜泠静甫一出口,便见他笑着点了头。

    春闱会试只要榜上有名,成了贡生,那么接下来的殿试,就只是排排位次而已。

    殿试不会刷下人来,最差也是同进士,就如杜泠静叔父杜致祁那般,而最好却有可能高中一甲,位列状元、榜眼、探花!

    杜济沧会试中了,这事便就是稳了,青州杜氏时隔多年,终于又中了一位进士。

    若是父亲泉下有知,还不知多么高兴。

    杜泠静不由扶着心口笑起来,“可派人去告诉沧大哥了?”

    陆慎如道还没有,他说不急,“不过就等三四日罢了,没得让人误会舅兄中第另有门道。”

    换句话说,是借了妹夫陆侯的手。

    杜济沧的学问是实打实的,陆慎如根本没多在其中说一句话。

    杜泠静暗道先不提也好,说他近来都在归林楼里,正好不在京城中。

    不多杜泠静又顺着想到了归林楼里的另一个考生。

    “冯巷可考中了?”

    她问去,见男人当即皱了眉。

    “娘子觉得他那般,不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举业上,能考得中吗?”

    杜泠静:“……”

    那么冯巷就是没中了。

    杜泠静瞧了这人一眼,霞光渐渐散去,他眸色又显黑沉。

    她暗道没中就没中,他也没必要拿话说人家冯巷,不过是惯来看人家不顺眼而已。

    好在是冯巷确实志不在此,想来只会低落一个下晌,次日便笑盈盈地恢复过来。

    杜泠静不再提冯巷,却忽的又想到了一个人。

    “那六郎……?”

    这三个字问出口,杜泠静便见男人沉默了下来。

    不似方才提及冯巷,他还有明显的不悦,此时提及蒋枫川,他神色全然冷沉。

    他静默看着她。

    “别再操心蒋家人的事了,行吗?”

    他嗓音很低。

    杜泠静只是问一问而已。

    三郎生前最挂念的,不就是六郎的举业么?

    她抿唇,却听身前的人道。

    “他不是个好东西。”

    这话引得杜泠静皱了眉。

    不过就是因为六郎把他瞒他的事,都翻出来而已。

    杜泠静注定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提及蒋枫川,提及蒋家人,他的态度早已大变。

    霞光消散在了城楼下,无人居住的澄清坊杜府三路,静到无声。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还是文伯来院中点灯。

    男人看了他娘子一眼,先缓了声。

    “院中可还有什么要另修另添的?”

    这里已经同青州杜氏的老宅很像了,唯独有一处不像——

    墙角里缺了一丛修挺的翠竹。

    杜泠静目光看向墙角,他亦扫了过去。

    此间缺了竹子,他心知肚明。

    杜泠静方才替一句六郎,他就沉了脸,此刻再说缺了竹子,他还不知要如何。

    他就这么介意?介意与三郎有关的任何人与物,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么先前,他怎么就耐着性子撑大度?还为三郎做水陆法会。

    杜泠静看不懂他。

    他则道,“看来没什么要改要添的了,回家吧。”

    杜泠静默然离去。

    倒是陆慎如目光掠过那空了翠竹的墙角,沉眸抿唇离开。

    *

    晚间杜泠静缺了兴致,随便翻了翻书,就让秋霖替她拆了发髻,准备休歇了。

    男人从外院料理了几桩事回来,见只有丫鬟给他行礼,她坐在妆台前,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明明白日里不是这样,但凡提到一个“蒋”字,她就对他冷了神。

    丫鬟倒了茶来,陆慎如浅饮两口换了衣裳,出来见两个丫鬟都聚在妆台前。

    “夫人的钗环怎么缠起来了,还缠得这么死……”

    秋霖和艾叶刚动了动,他便从铜镜里看见她吃痛地皱了眉。

    他走过来,“用剪子剪断不成吗?”

    秋霖回行是行,“只是怕伤了夫人的头发。”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杜泠静却准备干脆忍一时痛,拔下来算了。

    但她刚伸了手,就被人挡了回去。

    “别乱动。”

    杜泠静被他止住,见他彻底走上前来,指尖扣在她发间缠绕的花簪上。

    他手下一使力,簪子径直被他掰断成两段,

    他替她俱都取了下来,随手放去了一旁。

    “弄疼了吗?”

    杜泠静摇摇头。

    他略松一起。

    “这套别带了,下次换那套红珊瑚的。”

    杜泠静不置可否。

    不时洗漱完毕,上了床来。

    杜泠静不由想起白日里在靖安侯府的事情。

    年嘉那会便低落了心绪,眼下也不知恢复些许没有。

    她说可能是她连累了她,话里有话的样子,又说改日到侯府来,不知是不是要同她提及与魏玦的旧事。

    杜泠静想了一会年嘉,躺在床上,男人亦熄了蜡烛,进到了帐中。

    杜泠静心道今晚与先前多半也无甚区别,要转身去睡,不想却被他在锦被中握住了手。

    她抽了一下没抽出来,而下一息,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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