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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惟许侯夫人》 40-50(第22/27页)
还惦记邵伯举?可知他如今在大牢里?”
杜致祁当然知道,“但听闻皇上传了话音, 兴许要放过了。”
邵伯举犯了这么大的事都能放过, 说不定过些年还能重来, 他不过就是想要回京任职,怎么不能?
叔侄两人在厅中说话, 方才有人来寻陆慎如有事,他出去了一趟。
而叔侄这话没说完, 崇安就来请了杜泠静,往书房去。
杜泠静到时, 见他眸色略显复杂了。
“是出了什么事?”她问。
男人默了默,叹了一声,嗓音略沉。
“邵伯举自尽了。”
书房骤然一静, 杜泠静怔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皇上已经有意饶过这位探花,就算不能再恢复昔日荣宠,也至少保得一命。
可饶恕的意思传了下来,他却自尽了。
是宁死也不肯屈在他伯父邵遵之下,还是早已无颜出狱再见旧日手足,又或者曾浸透权利与尊容的人,无法无望地苟活?
父亲的旧书房里,杜泠静见侯爷也沉默了一阵。
但邵伯举的事他没再提,只叹道,“皇上向来一碗水端平,此番邵伯举一死,荣昌伯府那两个估计是活不成了,说不定还有旁的发落。”
他说着转了身,“我回去一趟。”
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里的风云从未止息,杜泠静连忙点头让他去了。
他一走,杜致祁就过来询问,杜泠静想着他方才还道邵伯举会无恙,眼下直接把消息告诉了他。
话音落地,她见叔父终于讶然白了脸色。
“为何呢?”他喃喃。
杜泠静没有立时开口,只是看着父亲空荡的书房。
父亲从前的旧物在一次又一次搬挪中,或移走或失散,只还剩下几箱子旧书画,如果没她亲自动手,也无法恢复原样。可连她也嫁人了,书房更加无暇打理。
父亲留下的痕迹无可挽回地慢慢消失。
杜泠静低沉了声音。
“父亲曾官至阁臣,新政推行天下,到头却身死在山洪中;拂党的叔伯们跟着父亲起起伏伏,有些等不到今日侯爷启用,就随父亲撒手离世;邵伯举等候宣判之时没死,皇上松了口要留他命,他却自尽了……”
“还有侯爷,”她看向叔父,“叔父真以为侯爷娶我。是因为圣旨赐婚吗?”
她说不是,“是为了收拢拂党,才能在与窦阁老的角力中,越发站稳脚跟。”
她此言一出,杜致祁惊吓地看过来。
“是侯爷请旨赐的婚……”
杜泠静无奈笑了一声。
“无论是父亲、拂党的叔伯们、邵伯举,还是侯爷,侄女说句忤逆的,哪位不比叔父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叔父真以为这京城的官场是好留的?”
若彼时,他真把她嫁给了邵伯举,此刻杜家也跟着邵伯举一起完了。
但也根本不可能,因为那赐婚的圣旨,根本就是侯爷请来的。
寒冬腊月里,杜致祁身上出了一阵虚汗。
在他根本弄不明白的地方,事情一层叠这一层,他却只能看到最上面的那一层。
“那……我总要做官吧?”
杜泠静道,“叔父从前的官位空着,侄女以为,叔父在京中也腻了,不若就从哪来回哪去。”
从哪来回哪去?杜致祁心里想被滚落的大石砸到。
他原本想要谋个更好的位置,离开那偏远之地,可绕来绕去,竟又回去了。
他看向做了侯夫人的侄女,一时犹如看到当年做阁臣的长兄,他们都不觉得他能当大任……
他脊背垮了下来,“可是你婶娘还病着,妹妹也在京中,又怎么办?”
“叔父放心,我若在京,自然照看。”
杜泠静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言。
她这叔父实在难堪大任,早早离去,不再被人利用,说不定还是逃过一劫。
杜泠静说完亦不欲多留,但也没有返回侯府,而是转道去看了扈廷澜。
她见到扈廷澜时,只觉他仿若被泡进了冰冷的深水之中,人被冷水坠着,湿漉而沉重。
显然他已经知道邵伯举自尽之事。
多年相交的手足旧友,因故决裂,还尚且都在人世之间,可此时此刻已经阴阳两隔了。
杜泠静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反而听着扈廷澜道了一句。
“不知这是命里注定,还是从他点中探花那日起,便无可回头地走上不归路。”
杜泠静愣了一阵。
似乎连邵伯举自己都说过,他的才学其实远不及扈廷澜。
但扈大哥只中了个寻常名次的进士,邵伯举却被皇上特特点成了探花。
命运也许真就在那一刻,彻底改变了。
杜泠静亦陪着大哥沉默了许久,到是扈廷澜不欲在人前多显露什么,只同她道,“你今日回娘家,却又专程来看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要送她走,杜泠静却摇摇头,她突然问。
“廖先生的事,大哥不准备跟我说吗?”
侯爷在大举启用拂党众臣,廖先生最是才能兼备,可他却心许雍王。
杜泠静能猜出五分来,她直接问去扈廷澜,“先生到底是何等情况,又是怎么想的。大哥跟我直言吧。”
她心如明镜,又把话说到这个程度。
扈廷澜也不好再瞒她,把侯爷有意重用廖先生,甚至扶他早登阁臣之列的话说了。
“但先生无法更改心中念头,始终认为慧王太过年幼,说实话,侯爷和贵妃作为慧王母族又太过强势,不是太子的佳选。”
他道,廖先生觉得,慧王甚至不如无人问津的三皇子承王。
“先生实在无法为侯爷所用,又怕侯爷因此迁怒其他拂党之人,尤其是你,正踌躇无措,恐是要彻底还乡了。”
他说完,看向杜泠静。
室内有些昏暗,炭盆里的炭火快灭了。
杜泠静缓缓沉了一起。
“我知道了,此事约莫也非廖先生一人的情形,不若我来跟侯爷说吧。”
确实还有旁的拂党之人有此等情况,扈廷澜问她,“你去说,合适吗?”
杜泠静觉得恐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毕竟她是侯爷费心铺起来的,连接与拂党的桥梁。
她笑了笑,“虽我人微言轻,却总要一试。”
……
当日她回了侯府,经过外院的时候,听见有侯府幕僚正讨论拂党一事,但那位侯爷不在。
她回正院等了他,不想他当晚有事,回来得太晚,怕扰了她就宿在了外院。
翌日杜泠静早起用过饭,见他还没回,想了想,起身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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