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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世家子弟考科举》 120-130(第9/18页)
翌日起来,宁毓承恢复了精神,洗漱用过了饭,带着考篮去了官学考试。
今朝的墨义考试,宁毓承答得很是顺利,他还是没有提前交卷,待到鸣锣时才出考场。
最后一日考策论,今天的气氛与前两日浑然不同,宁毓承隐约感到,整个考场的空气,仿佛都凝重了几分。
考卷拿到手,宁毓承边磨墨,边看考题。
看到题目,宁毓承下意识皱了皱眉。
题目是“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于利。”出自于《论语。里仁》篇,《论语》几乎人人熟读,考题也偏向于浅显。
但是,越简单的题目,越难写出精彩的文章。
这道题目,不外乎两种偏向。一是褒扬君子大义,二是贬斥小人行径。
《里仁》篇全文皆在规劝人的言行,下一句则是“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自内省也”,“父母在,不远游”,所言皆为规劝人的一言一行。
关乎德行,当然无可指责。只是全篇看下来,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这道题目,还有一种破题方式,比如引申《史记。货殖列传》,“仓禀实而知礼节”的观点来作答。
宁毓承磨好墨,端坐在那里,望着面前的白纸,直到太阳开始偏西,他还未动笔。从头到尾,他只喝了两口清水,带进来的干粮烙饼一口没碰。
夏恪庵从宁毓承身边,缓缓踱步来回,他的鞋底都快磨薄了一层,始终不见宁毓承动笔。
薛学正看在眼里,也深感好奇,在宁毓承身边走过,脚步略微停顿。
宁毓承依然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中,视周围一切为无物。
眼见太阳越往西边而去,光线愈发黯淡。夏恪庵心下暗暗着急,再也忍不住,在宁毓承身边时,左脚抬起,再重重落下。
“咚”地一声,宁毓承先没有反应,倒吓了他身边的考生一跳。
那人看到是夏恪庵,忙着坐好,埋头写字。
宁毓承终于动了动,双手撑着桌面,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砚台里的墨汁干了,他往砚台里加了水,重新磨墨。蘸足墨汁,挥笔疾书。
他认为,君子的德行值得赞扬,只重利不该被定为小人行径。
人应该有所约束,何为可行,何为不可行,当有统一的规定,比如用律法来制衡,而非仅仅靠着宽泛的道德。
《论语》只要是识字的人,皆能道出几句里面的名句。而士子读书人皆熟读,无人不知。
而士子读书人,小人行径者比比皆是。进士出身的官员徇私枉法,贪污受贿,巧立名目横征暴敛,造成百姓流离失所,远比小人更令人不齿。
他举了江州府前知府贺道年的例子。
商人买卖通商,皆要核算成本,利润,这是经商最基本的做法。若无利益可得,这笔买卖当不值得做。
两国邦交通商,榷场的开设,皆是所为利。此处的利,并非仅指钱财,从长远看,还关乎天下民生。
若不能利好一国,邦交通商无法顺当开展。
人非圣贤,千人千面,不该一概而论。
官员犯法,在科举之前,有德行的核准,先有保人,再查祖上三代。德行有亏者,禁止科举考试。
而犯法的官员,视“君子德行”为虚妄,打心底无视。
根由在于,“刑不上大夫”,不照律惩处,夺取其看重的“利”,定不会谦恭自省。
以“律”为主,以德为辅,方是正道。
一气呵成之后,鸣锣鼓起,秋闱考试全部结束,宁毓承交了考卷。
无论结果如何,宁毓承都认了。
士大夫虚伪透顶,嘴上提着道德,做着鸡鸣狗盗之事,他早就厌烦透顶。
这是大齐,封建落后时期司空见惯的现象。人经常说,要顺应时代。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也是叫人随波逐流,毕竟人无法与整个社会抗衡。
他抗衡不了,但他会呐喊,总要有人呐喊。
他不是大齐人,一直都不
是。
第126章 ……
秋闱考试时的府衙,守备森严,州府的官员与提举司官员在一起批阅考卷。
秋闱不像春闱,考卷只糊名,不做誊抄。州府官员对于相对拔尖的考生,都能认出其字迹。
正因为如此,批阅试卷也有相应的规定。州府官员与提举司的官员一同批阅,互相核对错处。
帖经墨义两门考试,除去在注疏上稍许有些出入之外,其他的都有标准答案,试卷批阅非常快。
策论批阅最为耗时耗神,大家对文章的喜好各有不同,评判高低也不一样。对于有争议的文章,大家会一起商议给出最后的成绩。
今年秋闱的评卷,已经进入了尾声。
官廨内气氛严肃,考卷在众人手中传阅了一遍,大家都一言不发。
夏恪庵双手按在矮案上,身子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突然沉声道:“好!”
众人一惊,齐齐朝他看去。薛学正手上的茶水溅出来,他忙放下茶盏,取出帕子擦拭水渍,面上不显,心中却腹诽了句:“真是粗鲁!”
“如此绝妙的文章,当得头筹!”夏恪庵迎着众人的打量,坚定无比道。
众人彼此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做声。
薛学正揣好帕子,眉头微皱:“夏知府,这件事,我以为还得仔细计议。”
“我说好就是好!”夏恪庵很是霸道地道。
既然夏恪庵不依不饶,薛学正也就不委婉了,道:“夏知府,你我皆身为宁氏亲戚,当得避嫌。”
夏恪庵梗着脖子辩驳:“避嫌?举贤不避亲!天下谁人不知,你我与宁氏是姻亲。难道姻亲就不能来江州府,不能在江州府做官?何况,春闱时的京城考生数不胜数,沾亲带故的都要避嫌?反正宁氏的成绩无论如何,都会有人背后说酸话。放榜之后,考卷会张贴出去。只要长了眼睛之人,都来读一读!”
考试三天,夏恪庵见到宁毓承在考场的表现,心提了三天。考试时不方便与宁毓承说话,也怕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就一直憋着。
批阅考卷时,夏恪庵心提到了嗓子眼。待看到墨经与帖义两门考卷时,夏恪庵的心放了一半回去。
另外的一半心,落在了策论文章上。夏恪庵想到宁毓承在考试快结束前才下笔,心又往上提了提。
直到看完了宁毓承的策论文章,夏恪庵七上八下的心,彻底落回肚中,恨不得扬天大笑。
对于众人的不表态,夏恪庵心中明白,他们一是为了不承担责任,二是宁毓承的文章,着实太辛辣尖锐,或多或少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士大夫读书人,一直以礼义廉耻自居。这块遮羞的布长久以来,已经长在了他们的血肉中,哪怕被揭开一角。都鲜血淋漓,丑陋得不忍直视。
夏恪庵青筋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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