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怯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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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府的牌匾被摘了。

    令人意外的事,四年半没人清扫,府邸大门上竟然没有厚厚的蛛丝网。

    “你们是……”

    身后响起一声。

    兰芙蕖下意识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而熟悉的脸。

    见了他们,对方也是一愣,旋即捂着嘴巴往后退了半步,一双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兰、兰丫头,沈小七郎?!”

    是王婶子。

    起初,王婶还以为自己是是看错了。如今这两人,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罪臣之女。按道理,怎么也不会再出现在青衣巷,更何况还是两人一起出现……她揉了揉眼睛,可面前这两张脸,不是沈蹊和兰芙蕖,还会是谁?

    她反应过来后,立马又想起沈蹊如今的身份,忙不迭跪拜。

    “民妇见过大人……”

    见状,沈蹊忙伸手去拦。

    王婶面热心善,小时候,他没少去王婶家蹭饭吃。他伸手将妇人扶起,只见其两鬓斑白,不过短短四五年,已苍老了许多。

    “当真是你们,我还以为……还以为……”

    年迈的妇人望向紧闭着的兰府大门,一时间,万般心绪涌上心头。

    兰丫头与沈七郎都长大了。

    一个亭亭玉立,一个龙章凤姿。

    王婶的面上有说不上来的感慨。

    对于当年兰家的事,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些,更是知晓兰老先生的为人。兰家断不会做出贪污受贿、泄露考题之事。当年兰家蒙冤,沈家更是举家搬走,偌大的青衣巷一下子清冷了许多。

    大家都是亲眼见着,沈小七郎是如何追在兰丫头身后,千方百计讨人家小姑娘欢心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婶子瞧着,也十分欢喜。

    物是人非,又免不了一阵唏嘘。

    再得到沈蹊消息时,是他大破义邙,被幼帝钦封为襄北侯,一时风头无两。

    小七郎故地重游,王婶还能理解,可兰丫头如今是罪籍,又是如何回来的?

    见其面上疑惑,沈蹊温声道:

    “我们已经成婚了。”

    “真得吗?!”

    王婶又惊又喜。

    正午的日光倾洒而下,沈蹊朝兰芙蕖伸出手,“夫人。”

    她如今是沈家的夫人,两个人将在下个月补办婚宴。

    王婶欢喜道:“真好,真好。当时我就见着大人与夫人虽是年幼,却极为登对。如今良缘喜结,当真是一双璧人。”

    “婶子不必这般唤我,还叫我三丫头便好。”

    王婶点点头,热情地将二人迎进屋,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吃完饭,沈蹊还要去一趟青岚书院,兰芙蕖便留在王婶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说,是沈蹊救了她,帮她脱了罪籍。

    “婶子见你小时候便对小七郎有意,只是那时你太小了,什么事又听你父亲的,不敢与他走得太近。如今也好了,看着你们两个这般恩爱,婶子也开心。”

    小时候就有意么……兰芙蕖拘谨地笑了笑,没承认,也未否认。

    听着王婶的话,她的目光穿过窗牖,不禁朝一个方向望去。

    对方瞧出来,她在看兰府。

    “想回去看看吗?”

    妇人又为她添了一杯水,声音拖得悠长,“自你们走后,这一带就清净了许多,不过说也奇怪,那宅子虽然不住人了,宅子门口却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有谁派了人、经常前来打扫一般。”

    兰芙蕖就推门而入,府宅的大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庭院里空落落的,地上的血迹、泥水,已然消逝不见。

    前院、正堂……再往前走,是她的闺房。

    出事时正是元宵,新春未过,她在窗户上贴了个兔子窗花。

    来到闺房前,她意外地发现,窗花仍在,甚至还被人小心翼翼地多贴了一层膜,将其保护起来。

    兰芙蕖眼眶微涩。

    “兰丫头,瞧着天又阴了,你们何时归京,今夜要不要留宿呀?”

    正说着,“轰隆”一道雷声。

    这场雨来得很急。

    王婶慌忙撑了伞,可兰芙蕖的肩上仍被雨水淋湿。似乎某种指引,少女一手执伞、一手提着裙角,往后山走去——

    一道惊雷劈下。

    树枝摇摇欲坠。

    见状,王婶道:“打雷了,兰丫头,我们先回屋,莫站在树下。”

    言罢,她便要往回走。

    刚迈了两步,余光却见着,兰丫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愣愣地撑着伞,目光呆滞,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见其这般,王婶便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朝不远处一座山包上望去。

    那是一个鼓起的“小山包”。

    山包前,稳稳当当立了块石碑。其上字迹遒劲有力,即便隔了些距离,仍能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的字:

    ——兰青之之女,兰芙蕖之墓。

    第105章 (二更)

    这字迹, 兰芙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想起来丹丘村里,自己同沈蹊的对话。

    ——“沈蹊, 这些年回过青衣巷吗?”

    ——“回去过三次。”

    ——“为何是三次?”

    那时候, 沈蹊垂下眼睫,并未回答。

    现在她知道了。

    风雨呼啸而来,扑打在兰芙蕖面上, 将她鬓角边的发吹乱。少女独立于风雨里,衣襟被冷风吹得微皱。她垂下双眸, 瞳眸中氤氲着水雾,遮挡了几分视线。

    她瞧着那石碑, 看着其上的一笔一画。笔锋将石碑穿得极透,立碑者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字里行间尽是悲痛与决绝。

    大雨倾盆, 月色昏暗。

    有人从夜色中走来。

    他撑着伞, 避开水洼。

    身侧一道熟悉的冷香, 兰芙蕖看到了沈蹊的侧脸。

    他的身形高大, 以至于将她左侧的月光尽数遮挡住。雨水冲刷着石碑,沈蹊的目光亦落在那一行字上。

    这是一个衣冠冢。

    石碑上并未有落款, 但不用问, 只瞧着字迹, 兰芙蕖就知道是何人立的碑。

    风雨飘摇, 身侧传来男人极轻一声:

    “我原以为你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 情绪亦是很淡, 似乎在刻意掩藏着什么。仅这一句话,竟听得兰芙蕖鼻子酸涩, 她偏过头去, 拉住了沈蹊的手指。

    他的手指稍顿。

    风很大, 男人的手指微凉,掌心却仍是温热的。仅凭面前这个衣冠冢,兰芙蕖根本无法知晓,当年沈蹊怀着怎样的心情,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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