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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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事不过三,她既攻讦我三回,我必是要回报与她的。”

    “她既想上青云,我便帮她一把。”

    白义奉命离去,齐珩瞧见那藕荷色的布料正搁置在榻沿上,齐珩稍稍倾身,将那布料拿在手心,套在绣绷上,齐珩面露笑意。

    晚晚快七个月的身孕了。

    齐珩轻抚上面的小兕,兕为小犀牛,他给阿媞的衣服上都绣了这个纹样,就是在祈盼他们的阿媞可以平安长大。

    齐珩想到三个月后,立政殿多了一个小家伙,面上不免有盈盈笑意。

    他们会好好护着阿媞的。

    他与晚晚幼时没有的,阿媞都会有的。

    齐珩眉眼含笑,从小盒中换了个颜色的丝线,听到殿门轻启的声音,齐珩并未抬首,原因无他,紫宸殿宛如铁桶,金吾卫严加防卫,能进来的人,也唯高季、谢晏、白义三人。

    是以齐珩自是不怕的。

    “伯瑾,你来瞧瞧我给阿媞绣的衣裳。”

    然无人应答,齐珩下意识地看去。

    外面有风声传来,树叶随风而落。

    齐珩在抬首瞧清来人的那一刹那,便已心悸。

    是他的晚晚。

    殿中灯火虽有些昏暗,但他的晚晚,他一眼便可认出。

    江锦书踟蹰上前,她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即便是幻觉,她也不忍打碎。

    齐珩完好无损地躺在榻上,手中还有他为他们的孩子绣的衣裳。

    江锦书指尖颤抖地触碰齐珩的臂肘,眼泪已然是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滴落在齐珩身上的锦衾上,亦滴在了齐珩的心头上。

    “你你没事了,是吗?”

    齐珩含泪应了一声。

    江锦书闻言便再忍不住,径直扑在了齐珩的怀中,她紧紧抱住齐珩:“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醒不过来”

    齐珩用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背脊,温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晚晚,是我让你担心了你怎么罚我,我都认的。”

    江锦书听了这话,气得直直在他身前捶打一下,气怒道:“你分明分明是知晓我不会的。”

    齐珩抚上她的发髻,轻声道:“是我让你担心多时了。”

    江锦书轻轻抬首,对上齐珩的目光。

    齐珩低头看她,目光柔和,然下一刻,在灯火的照映下,江锦书的容貌愈加清晰,更清晰的是她左脸颊的痕迹,齐珩那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不禁握住江锦书的臂膀,沉声道:“谁干的?”

    齐珩的力道很大,握得江锦书有些发痛。

    齐珩见江锦书蹙眉,意识到自己的力道过度,忙松开手,捧着她的面容,声音依旧沉重:“谁干的?”

    江锦书垂眸,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左脸,轻声道:“自己不小心伤的。”

    “夏日蚊虫多,你该知晓的,它它落在了脸上,我便不小心伤了自己。”

    江锦书勉强笑笑,她不愿齐珩醒来便多为她担心。

    “胡说。”齐珩下意识攥紧了拳,眼眶中已然泛红。

    江锦书垂首不去看他,齐珩看她的眼神太过锐利,她这谎话说得亦是不利索。

    齐珩见她垂首不言的样子,已然气极,又不好发作。

    他阖上双眼,平复心中的怒火。

    她不说,他便已经猜出来了。

    寰宇之内,敢掌掴皇后的,又能有谁?

    除了东昌公主,他委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齐珩气怒,仰首望向帐顶。

    他平日连重话都舍不得跟她说半句,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如今便来告诉他,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就这般被人欺负,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哪怕是她的母亲,也不成。

    齐珩心头升起歉疚,他眼中含泪,将江锦书揽入怀中,吻着她的额心,轻声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没护住你。”

    江锦书鼻尖酸涩,伸手抚上齐珩的面容,心中骤然升起了委屈感,然她却道:“不关你事的,是我出言不逊,惹怒了阿娘,阿娘教训我是该的,不要责怪自己。”

    “你很好的,真的。”

    “你别对我说对不起啊。”江锦书捧着齐珩的脸。

    齐珩刚欲说什么,江锦书便吻上他的双唇,再不给他开口再言的机会,齐珩起初惊愕,随后沦陷在那温柔乡中,再脱离不得。

    齐珩带着怜爱与珍重,一点点地吻着她,吻得更加深入。

    江锦书一只手轻轻拽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处,轻声提醒道:“你的伤。”

    齐珩摇了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江锦书松了口气,揽着他的脖颈,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该知我有多担心你的,但你却让伯瑾将我关了起来。”

    齐珩啄吻她的双唇,带着怜惜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江锦书揉搓着他的衣领,而后扶着肚子俯下身报复地咬了他的唇。

    “这是惩罚你的。”

    齐珩将她揽在怀中,捉住她的手腕。

    “我认罚,你怎么罚我都成的。”

    江锦书轻声喃喃道:“明之,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这是一场梦,我怕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齐珩的手覆上她的背脊,安慰道:“为了你,为了阿媞,我也会拼命让自己醒来。”

    紫宸殿的木窗外,有一人影,他望着殿内发生的一切,久久未回神。

    而后,他悄然离开。

    背影极为孤独。

    ——

    江锦书被送回了立政殿,知晓齐珩无事,江锦书总算是一颗心落了地,用膳也能进得香了,王含章看着江锦书这样子,便是已然猜出了什么,淡笑不语。

    便是江锦书有意装装样子,但还是能瞧得出的。

    前日整个人还如霜打的茄子般,眉眼梢头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愁苦与哀怨。

    今日那愁苦与怨怼便锦书消失不见,但凡了解江锦书的人必然能猜出其中的蹊跷。

    幸亏江锦书足不出户,又将立政殿里里外外管得如铁桶般,除了漱阳,无人能踏出立政殿半步。

    立政殿众人也不许与外人有接触,而东昌公主自那日掌掴江锦书后便觉有愧,再不踏入立政殿。

    是以江锦书也放心了,齐珩醒了的事不会被传出去。

    江锦书笑吟吟地吃着手上的玉露团,王含章坐在一旁没好气地冷瞥她一眼,眉眼间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瞧你这样子,六哥就算是醒了,你也好歹装装样子,否则这说出去,也无人能信啊。”

    江锦书笑笑道:“我在自己殿里,还用在乎什么,总归我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那便也不必再装了。”

    王含章白了她一眼,哀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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