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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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齐珩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先前答应你的,我也会做到。”

    他会将一切事处理好,也不让她去为难什么。

    齐珩拿起一旁干净的巾帕,拭去江锦书脚上的水珠。

    江锦书默然,良久,她才道:“明之,我相信你。”

    齐珩闻言,抬首朝她笑了笑。

    齐珩去后池净手,高季见缝插针道:“陛下,大长公主在紫宸殿廊下等着见您。”

    齐珩扬眉,笑道:“知道了。”

    齐珩进内室,见江锦书静静地躺在榻上,齐珩凑近,将她身上的薄被盖紧,他俯身在她额心处轻吻,他目光移下,隔着锦被,他轻抚她的腹部,他笑了笑:“我一会儿还有事,先回去,我处理完就过来陪你,好不好?”

    江锦书捏着他的白色衣袍,听他这么说,倒也没问什么,只叮嘱他要早些回来等等几句。

    齐珩又将锦被向上拉了拉,温声哄着:“快睡吧。”

    江锦书点了点头。

    直至紫宸殿,齐珩还未入廊下,只瞧见那紫色的裙角,便已了然,他笑道:“让姑母好等,是朕的不是。”

    东昌公主垂眸道:“不敢。”

    见今上回来,那守着的内臣忙将门推开,齐珩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随后转身道:“姑母请进。”

    东昌公主深深看了齐珩一眼,随后大步入内,齐珩紧随其后,东昌公主步至殿中间后停步,齐珩并未止步,朝着书案后大步迈进。

    齐珩坐在案后椅上,他问道:“姑母找朕何事?”

    东昌公主捏了下掌心,随后淡声道:“顾昭容蒙不白之狱,妾心怜之,故来求陛下一个恩典。”

    齐珩闻言,毫不避讳地笑了笑:“恩典,可不是这么好求的。”

    “来朕这求恩典的人很多,可朕为何要许姑母呢?”

    齐珩嘲讽地笑着。

    东昌公主知这是羞辱,可事关顾有容,她不得不折节弯腰一回。

    东昌公主依旧面不改色,低声下气继续道:“陛下能否看在皇后的面上”

    “停。”齐珩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继续说了。

    “皇后,姑母认为,自己还配提皇后这两字么?”

    “朕昏迷的那些日,姑母对皇后做了什么,朕还未与姑母计较,姑母竟还敢提皇后二字,难道就不怕朕新仇旧恨一起算么?”

    东昌公主面若赭色,紧咬双唇,不再言语。

    若非为了阿容,她又如何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受齐珩折辱?

    待心头那火气渐渐散去,东昌公主方道:“那陛下如何才能宽宥顾昭容的罪过?”

    “很简单。”

    “你认罪,顾氏的罪朕便不计较了。”齐珩淡笑道。

    东昌公主听了此话抬眸,她蹙眉琢磨这两字:“认罪?”

    “陛下想让妾认什么样的罪?”

    “这些年来,姑母阴结朋党,卖官鬻爵,谋害君上,这些罪名姑母当得,不算屈了你,说出与你结为朋党之人,将先帝所赐公主府所有逾制之物尽数还回,上请罪劄,归乡放手,朕便放了顾氏。”

    东昌公主连连冷笑道:“上请罪劄,做梦。”

    东昌公主气极转身欲离去,只听见背后传来齐珩的声音,“那顾氏只好再在推事院待些日子了。”

    东昌公主留步,停于原地,双手握拳,发出硌硌的响声。

    齐珩目光落在她的拳头上,随后抬眸直视她的目光,悠悠道:“姑母,您的罪,论死都不为过,朕说的这些已然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了,姑母应好好思虑才是。”

    东昌公主气急攻心,闭上双眼。

    齐珩要她认罪放手,可一旦她认罪,权势弥散。

    人心不可期,众鸟散去另择良木而栖,她做的那些事如何能瞒住?

    齐珩若知,无论是她还是阿容,一个都活不下来。

    她不能放手。

    ***

    顾有容被困在暗室多时,形容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她如今呼气都已无力,他们不许她自伤,不许她暂寐,亦不给她吃食,暗室内四处放了冰,她也没有别的衣物取暖。

    虽未施刑,却惨于施刑数倍。

    他们让她端坐于此,若有不对,即有人来催。

    他们用上好的参汤来吊着她的精神,断不会叫她死在这里。

    在简小的暗室中,光亮还是从外透来的,仅仅一丝,他们也不和她说话。

    她在这里简直度日如年。

    然顾有容确是知晓的,齐珩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她,是想来摧残她的心志,以此来迫她开口罢了。

    暗室门被打开,推事院廊外的烛光映来,顾有容不禁眯了眯眼。

    随后便见一身着银白色常服的青年男子入来,身后跟着一小内臣。

    顾有容强撑着整理衣冠,直视面前之人。

    内臣搬来圈椅,齐珩落座后,含笑颔首道:“顾大家。”

    顾昭容正襟危坐道:“陛下大驾,妾失礼。”

    齐珩笑着摆摆手,“这倒不必。”

    “朕来见顾大家,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场面话的。”

    “那陛下想听什么?”

    “不若说说,这些年你与姑母都做了哪些事罢。”齐珩挑眉道。

    顾有容闻言轻笑,随后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

    齐珩听了这话,只认同地点了点头,“我猜到昭容会如此说。”

    “那我不问那些,不知可否给我讲讲,你与姑母是怎样认识的罢?”齐珩淡笑道。

    顾有容动作一顿,看向齐珩的眼神晦暗不明,她极为不解。

    为何齐珩来这里,不继续追问她与盖儿做过何事,反而来问她与盖儿如何相识?

    齐珩到底用意为何?

    见顾有容狐疑地看着他,齐珩笑笑道:“别如此看我,我只是问问,昭容若是不说,那便罢了。”

    须臾,齐珩见顾有容仍未开口,随即摇了摇头,起身欲离去。

    却不料顾有容于此时开口:“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高宗袁贵妃的宫苑中,那一年,我十一岁,她九岁。”

    齐珩步子一顿,转身看她,听她接下来的话语。

    顾有容继续道:“我出身自书香门第,祖父也曾官至同中书门下三品,也是宰执。但因党争之祸,被安以谋逆罪名,阖族获罪,父兄皆枭首于市,我与阿娘则没入掖庭为奴。”

    齐珩点了点头,“党争于朝政是祸事,莫须有之罪便阖族罹难,可惜。”

    顾有容抬眼看向齐珩,她没得朝他笑了起来:“难得你如此说,朝堂污浊,胜者王,败者寇,能力不及他人,也没什么可惜的。”

    “我从小识字,在闺中时便已有诗名,掖庭很少见会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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