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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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江平楼大火,楼内所有人无一幸免,均罹难。

    屋外传来敲门声,齐珩一听敲门的动静便知是萧然。

    萧然入门,抱拳道:“主君、娘子,有异常。”

    “属下奉命留心着江平楼罹难者的遗体,方才传来消息,有贼人接近停尸之地,意图将遗体尽数毁之,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不过,属下们办事不力,教那贼人趁空隙自尽了。”

    齐珩听后摆了摆手,道:“我知你们已然尽力,贼人有备而来,怪不得你们。”

    “如此看来,这江平楼是有人蓄意纵火的。”齐珩笃定道。

    然齐珩更奇了,何人能有此等本事。

    天子巡幸在即,偏还冒着此等风险纵火毁楼。

    看来,江平楼背后的秘密比国子监藏书楼差不了多少。

    只可惜,现下只能等仪仗到了才能细查此案——

    天子仪仗一到江宁,江式微与齐珩便在萧然的保护下悄然回去。

    江宁郡亦曾是前朝旧都,自有别宫。

    是以天子驻跸于此,金吾卫相护左右。

    平民百姓若想见天子一面,难于上青天。

    此次巡幸,汾阳郡王齐子仪与谢晏作为天子心腹在陪同之列。

    齐子仪年纪轻,又是宗室子,自要历练一番。

    谢晏医术精湛,出身士族,陪同巡幸实则是给他镀层金边儿,日后也好委以要职。

    齐珩的銮驾先至江边,视察民情,也是查验决堤之后的修复情况。

    朝廷虽有派了赈灾款重修堤坝,但毕竟是地方,官吏有中饱私囊之况,齐珩自是知晓。

    若非是怕骤然撤换官吏影响赈灾,齐珩是断断忍不得的。

    解决百姓之难为先。

    日后再清算这笔账。

    齐珩静静地听着江宁刺史的述职,待他说完后,面上不露喜怒,只问了一句:“若在有大雨,可还会有决堤的危险?”

    刺史忙跪伏于地,战战兢兢,说不出一字。

    他若说没有,日后若是决堤,则是欺君罔上之罪。

    他若说有,便是无能之徒,如何再待在刺史的位置上?

    齐珩见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反而气笑了。

    这帮尸位素餐的东西。

    国朝的蠹虫。

    齐珩未再说什么斥责之语,只留下一句:“你在这里站一整日,好好想一想朕说的话。”

    “再想一想如何能不负于家国。”

    江宁刺史忙不迭地叩首,齐珩未做什么实际处置已然是天大的恩赏了。

    一路上,金吾卫持刀护道,官员跪送,算是平安无事。

    然齐珩刚至别宫,与江式微刚饮上一杯热茶,便闻噩耗。

    齐珩问道:“什么?有人谋杀了县尉?”

    手上的茶盏差点落地。

    白义点点头:“一刀刺中要害。”

    “不过人当场就被衙门的护卫扣下了。”

    “是死士?”

    “非也,只是一个普通妇人。”

    “普通妇人能在掌刑狱的衙门中刺杀?”

    齐珩有些气笑了。

    这江宁,片刻不得安生,不是大火便是谋杀。

    “今夜本该是那县尉值守衙门,入夜未用饭,便让人去酒楼带些吃食,那妇人便是送吃食之人,趁县尉不注意一刀刺中,人没救回来。”

    “那妇人现下被羁押在狱中。”

    江式微灭了金斗中的炭火,将金斗置于一旁:“巡幸江宁之事,郡内人尽皆知,官吏们诚惶诚恐,近些日严加约束百姓,连巡防都是一队接一队换着值守,生怕出什么差错。”

    “而此时,却有人冒着此等风险行此事。”

    江式微讽笑:“这事不简单啊。”

    这是故意想让齐珩知道的。

    恐怕此事另有隐情。

    “你快让金吾卫把她带出来。”齐珩沉声吩咐道。

    “朕要亲自鞫问。”

    他若不将江宁查个底朝天,实在是愧为人君。

    江宁刺史刚被齐珩罚完,回到府中便听说郡内下属县的县尉被杀,他一个哆嗦,没坐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身边的小厮忙将他扶起,道:“主君您可得小心点啊。”

    刺史惶恐地摇了摇头。

    老天爷呦!当真不让他半分消停。

    天子人还在江宁郡内的别宫,就出此等大事,只怕他还未来得及遮掩,便已让金吾卫的人报与天子了。

    刺史慌张地咽了一口,忙让小厮准备笔墨纸砚。

    写下一封密信,盖了私印,让人快马加鞭送至长安。

    事关重大,他不好轻举妄动,必要长安来信才能作应对。

    “刺史不好了,那贼妇人被圣人身边的金吾卫给带走了。”

    江宁刺史气急,指着通报的小厮半晌说不出话来。

    夏夜蝉鸣不绝,换往日定然是十分热闹,只是如今这声音有些让人心烦意乱。

    刺杀县尉的妇人年近四十,被金吾卫押至别宫。

    齐珩坐于上位,江式微坐在齐珩身后,与齐珩隔着一层屏风。

    那妇人第一次见此之状,身边金吾卫目光凌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上面坐着的是天子,生杀予夺悉出此人。

    便是自己有意想见天子,可真到了这儿,不免心中胆怯。

    白义冷声道:“陛下面前,安敢无礼?”

    妇人闻言,手脚俱颤,口齿不清道:“妾叩见陛下。”

    金吾卫办事向来动作极快,已然从衙门调来了妇人的户籍,齐珩看着手上的官府文书。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案,沉默良久。

    然齐珩每一次叩案,那妇人便抖得愈甚。

    齐子仪于一旁提笔,欲记下所有言语,整理成卷宗。

    江式微见齐珩久久不出声,便掩面低声咳了咳。

    齐珩听见江式微的提醒反应过来,看向下面跪伏的妇人。

    “应白氏?”

    “妾原姓白,夫家姓应。”

    “朕看了你的籍书,家中不算富裕,但算得清白,是以朕问你,为何要谋杀溧阳县尉?”

    应白氏一叩首,随后颤声道:“妾原是溧阳县人,嫁到了广德县的夫家,因今岁初春广德县引了大水,堤坝崩溃,广德县之民皆流离失所,妾的郎君也在水灾中去世,是以妾只得来溧阳县娘家寄居。”

    “妾膝下有一女,因在溧阳时,与妾不慎分开。”

    “妾告至衙门,衙门原应了此事,但后来杳无音信。”

    “妾再次上告,然衙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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