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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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妖书?我从未作过。”张应池急急反驳道。

    “您的那本《贤女传》末卷涉嫌污蔑圣母,便是妖言。好了张尚书,不如您亲去大理寺,看看那本妖书,自然便得知了。”

    张应池反而问了他另一个问题:“陛下可有明旨抄家?”

    “并未。”白义答道。

    “好,我可以跟你们去大理寺,但你们不可惊扰我的夫人。”

    白义笑了一下,道:“您跟我们走了,陛下亦无抄家明旨,我们自然不会为难您的夫人的,这一点,您放心。”

    “张尚书,请吧。”白义扬手,示意金吾卫开道。

    齐珩还算顾忌着张应池这位文学大儒的颜面,一未加镣铐,二未锁囚车,派了马车来,饶是白义也头回见陛下如此厚待人的。

    张应池看着面前那本《贤女传》翻至末卷后,原本底气十足,此时却大惊失色,面色惨白道:“此书绝不是我写的,我末卷写的……写的是汉朝邓后,怎会是陈……圣母?”

    “萧公,此书绝非我所作,定是有人故意害我。”他朝着堂上的大理寺卿道。

    大理寺卿也算与张应池相识多年,也不信他会这样糊涂,但忍不住真相道:“此书非民间流传的刊印本,而是从秘书省拿过来的原本。”

    秘书省的原本,那必然是张应池所书的最初版本,这一点自然无可辩驳。

    “这不可能,我送去秘书省的绝不是这个样子。”

    “但就是这个样子,张尚书,我们到秘书省彻底查过了,只有这一原本。”

    “可我当真没作过这等妖言。”张应池面上茫然,不知如何能自证清白。

    “张尚书,你除了送往秘书省的原本,府上可还留有手本,草稿之类?若是能找到,或许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大理寺卿抹了抹胡须道。

    张应池细想了想,才想起有这么个事,便急急忙忙道:“有,我府中还有草稿,萧公可派人去取。”

    “好,我这就上奏陛下,不过在此事查清之前,便委屈张尚书在我大理寺狱待上几日了。”

    ——

    一路上一直被风吹着,再加上衣衫已被冷汗浸透,江式微只觉得身上很冷,忍不住轻咳两声。

    甘棠见此急急忙忙为她披上了披风,面上有些焦急,她低声道:“殿下,臣问清楚了。”

    “那戏,是近些日子才在长安城流传开的,起初是以戏折子流传开来,刊印与流传买卖都极为隐秘。”

    “后来见此戏折子流传极广,不是什么秘密了,便有人排成了戏,一家接一家,到最后成了当今最火热的戏。”

    “臣听出宫采买的内臣说,那戏折子便是改编自张尚书所修《贤女传》的最后一卷。”

    “那最后一卷写的正是”

    说到此,甘棠的声音越来越低。

    “陛下的生母,陈氏。”

    “若是颂咏之词也便罢了,偏偏末卷是将陈氏作前面那些贤女的反例。”

    “张尚书于大理寺直呼冤枉,说此书被人篡改过,草稿还在他宅中,陛下便派了金吾卫查抄张尚书宅第,但……”

    甘棠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

    “只见民间所传之本,并未有张尚书口中的草稿。”

    “更糟糕的是,那本书首卷所称颂之人,正是殿下。”

    “张尚书家中唯一的小厮被金吾卫带走,一番鞫问后,他说此书便是张尚书的草稿,随后他自觉背主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张尚书现在是……辩无可辩了。”

    江式微虽披着披风,但只觉得身上愈发冷了起来。

    最致命的在这里,她前脚才用画卷试探齐珩对生母的在意程度,后脚民间便出了攻讦他与他生母的妖书、妖曲。

    且这妖书明明白白地称颂她,将她列为首位。

    若说这书与她没什么联系,就连六岁孩童也不会信。

    江式微想到齐珩发才动怒的样子,便知道他是信了。

    信了他一向爱重的妻子用他的痛处、用他的软肋向他狠狠扎了一刀。

    “你能拿到那书么?”江式微问道。

    她突然想看看那本书。

    “此书狂悖,殿下”甘棠没再说下去。

    “张尚书现在如何了?”江式微面带愁容,轻声问道。

    “陛下圣谕,以撰修妖书为名,系张应池于大理寺狱,以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大理寺卿为三司使,共鞫此案。”

    甘棠有些忐忑,生怕此事会牵连到江式微。

    “那本书,你能帮我找来么?”

    “目前大部分都被金吾卫搜罗了去,但臣尽力一试。”甘棠道。

    江式微点点头,闭着眼揉着太阳穴。

    夜晚,江式微坐在窗边,双目空洞地看着面前的红烛,还在出神地想着今日之事。

    那时他眼底的失望全然落入江式微的眼中。

    江式微想,其实齐珩对她还是很好的,大婚时,他会顾念着她没吃东西为她送来糕点,知她不愿圆房也不强迫于她。

    晨起会为她描眉,闲时与她赌书泼茶。

    他知道她脸皮薄,不会存心调笑她,时时顾念着她的感受,他将分寸拿捏的极好,纵然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也生怕举止轻佻冒犯了她。

    便是她不小心撞破了他的事,他也终究没对她做什么,反而时时顾全她的面子。

    就连撞破那晚,她误以为的“毒药”,事后她悄悄找人验了残渣后,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是世间难得的补品。

    人服之,能顺畅经络,身体愈加康健。

    他只是在吓唬她。

    他从来没想过害她。

    反而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她该告诉他实情么?江式微犹豫不决。

    听到灯芯爆花声她才缓过神来,随后侧首看向窗外。

    孤月高悬,冷冷清清的。

    转眼间,已经入秋了。

    月亮还是那么孤独,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的影子来。

    与此同时的紫宸殿内,齐珩听了白义的汇报后,便让他出了宫。

    齐珩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素银镯子,十年如一日的精心爱护。

    随后将镯子放在了他的心口处,他闭着眼回想着娘亲生前的模样。

    回想着她的一颦一笑。

    回想着她对他的疼爱与保护。

    她总是会将为数不多的吃食全都留给他。

    冬日里,她自己穿着那带有破洞的、单薄的衣衫,反而将完好的衣服都留给他,哪怕对他来说不是那么合身。

    他穿着总是松松垮垮的。

    他每次都会蹙眉埋怨:“阿娘,这衣衫阿“横”总是穿不合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有新的衣服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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