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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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又平凡。

    但江式微却深知, 若无他们,大明宫也便不是大明宫了。

    “便是身为蚍蜉, 犹有撼树之力。”黄叶飘落间,传来女子的低语。

    不知不觉间,她已走到了含凉殿附近, 含凉殿周围并无来往的宫人,不远处便是水榭, 湖面上漂浮着数片杏叶。

    一叶而知秋。

    她轻轻一叹, 俯下身拾起一片杏叶,双手抚上叶片的纹路, 不知在思索什么。

    良久,江式微起身抬首,却不料撞上了一人的目光。那人着青衫立于含凉殿的阁楼之上,隔着落下的簌簌黄叶,他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她望向他的位置。

    台上看君,竹清松瘦。【1】

    微风顷刻间便已染上的离秋的哀愁寂寥,流云漫卷,阳光得以穿过树枝丫洒下一缕金光,银杏叶脉浅黄。

    恍惚间,她只觉得那人似曾相识,但她又清楚地明白她从未见过他。

    她脑中云海只余下了一联诗。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2】

    因果错综,她已然辨不清了。

    只见那人朝着她缓缓打揖行礼,她亦颔首回礼。二人相顾,并未言语。

    江式微颔首回礼后,便转身而去,谢晏从高阁往下望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握着阑干的手指已然发白。

    他从江式微迈入此地时,便在留意她了。只是他从未想过,江式微会抬头看他。

    谢晏看向高处的蓝空,白云苍狗,如今再见,已然恍惚了。

    过往的一切在他的心头上篆刻,留下的痕迹便是他想如何抹掉,终究都归于徒劳无功。谢晏摇头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阁楼。

    谢晏进紫宸殿时,一入眼帘便是齐珩半倚在枕上闭目养神,整个人给谢晏的感觉便是十分颓败,他笑对齐珩道:“怎么我一回来,你便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齐珩一听是谢晏的声音,便睁开眼,唇边勾起无奈又苦涩的笑容,道:“这不等你来救我么?”

    谢晏深以为然地颔首道:“也对。”

    说罢谢晏便将齐珩的臂肘抓了过来,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动这么大的气?柳治平的案子不是已经大差不差了么,谁又惹你动这么大的火?还一直闷在心里不发泄出来。”

    齐珩垂眸不答。

    见他这副摸样,谢晏心里已然有了底。

    “是立政殿那位罢?”谢晏一语点破。

    齐珩见心思被猜破,便不再遮掩,道:“她还在瞒我。”

    谢晏唇边带笑,目光落在别处。

    第030章 竹清松瘦(二)

    谢晏唇边带笑, 目光落在别处。便听齐珩黯然道:“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只要她愿意对我解释一句,哪怕就一句, 我也会原谅她。”

    “但是她没有。”齐珩的尾音还带着叹息。

    谢晏听此, 反而笑了, 低首垂眸道:“她从小就养在江宁, 父母兄长不在身旁, 便是江宁南氏对她再好、再无微不至, 她的心里怕也是会有所缺失。”

    “寄人篱下十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了长安可以受家中人的宠爱,偏又嫁给了你,整个人如同无根浮萍,任雨打风吹去【3】, 她又如何能不害怕呢?”

    “她也是害怕你知道真相, 害怕你会抛弃她,你也体谅体谅她的难处。”

    谢晏属于旁观者,自然将这一切看的十分清楚。

    “何况我觉着, 那书定然另有缘由,风格相差之大, 容易让人发觉,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想不到,不若你和她平心静气地好好聊一聊, 也莫打什么哑迷,把误会解开了, 总好过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

    见齐珩默不作声, 谢晏又道。

    殿内又是一片沉寂。

    殿外渐渐风起,一片杏叶飘入殿内, 谢晏起身拾起,见高季已经端了药碗进来,便冲高季笑笑道:“高翁来了。”

    高季忙笑道:“伯瑾不多待会儿陪陪六郎呀?”

    谢晏是齐珩伴读,与高季自然也是相熟,高季待他与待齐珩俱是差不多的亲近。

    “不了,某人需要静养,他也该好好想想,我就不多打搅他了。”

    谢晏转了转手上的银杏叶,冲着齐珩的方向点点头,随后摆摆手便离开了。

    高季端着药碗到齐珩跟前,见齐珩仍闭着眼,笑道:“六郎,喝完药再睡。”

    齐珩并未睁眼,反而转过身使起了小孩子般的心性,喃喃着:“我不想喝……”

    高季笑笑,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劝道:“不喝药怎么成?不喝药病可不能好。待会药凉了,那药效可不会好啊。”

    见齐珩无反应,高季只得另辟蹊径,道:“若六郎再不喝药,那臣只能去请皇后殿下来喂了。”

    一听此言,齐珩忙得转身,将高季端着的药碗接了过来,将药喝个干净后又放回到红漆盘上。

    齐珩还不忘嘱咐高季道:“别去找她了,我喝完了,这些日子我要静一静,她来,我也不见她。”

    高季失笑,道:“臣可拦不住皇后殿下。”

    齐珩低哼一声,便转头不理高季。高季哑然一笑,随后离开了殿内。

    东昌公主府内,顾有容从身后为齐令月披上披风。

    齐令月朝着她一笑,随后覆上了顾有容为她披衣的手,顾有容道:“入秋天凉,别冻到了。”

    “还是你关心我。”齐令月笑道。

    “对了,柳治平如何了?”齐令月想起《贤女传》不禁发问。

    “目前还在大理寺羁押问讯,过些天便该定罪了吧。”顾有容有些感慨道。

    “我记着他从前办事倒不算不谨慎之人,没想到如今在布衣小民手里栽了跟头。”齐令月抬首望月。

    今夜月光皎洁,然则在静静秋夜显得格外寂寥。

    “他向来骄矜于河东柳氏的身份,自然看不起平民,如今折在他们手里,倒也不算冤。”顾有容也顺着齐令月的目光看去。

    “他死没关系,但若牵扯到别人可就不好了。”齐令月冷冷道,眸中锋芒丝毫不在意柳治平的生死。

    “殿下这事大意了。”顾有容早已看破真相。

    江式微的文风齐珩识得,东昌公主与顾有容又如何不识得?

    “年轻人,到底是心急。”齐令月从露台走向阁内,步至那尊佛像前,而后缓缓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她做不了的事,我这个当娘的,自然该替她料理了。”

    “今晚便送送柳清明罢,他是河东柳氏子,想必大理寺鞫问于他而言,与羞辱无异,早离开也好,早解脱。”齐令月说罢,朝着那佛像俯身拜了三拜。

    顾有容心已了然,柳治平怕是今夜便会于大理寺狱“意外身亡”。她朝着齐令月的方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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