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五年: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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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事先知道。

    并且乐于见成。

    叶采薇冷眼看着,夏琬琰先是用白眼回应了骆崟岌的点头见礼,随后嘲弄地勾着唇角,骂了几句诸如“脸长得不怎么样架式倒端得像个仙女”之类的话。

    骆崟岌依旧含笑,轻描淡写的一句“可我怎么记得,我们之中,曾经在议婚时因为容貌而被男方家嫌弃的人,好像是你而不是我吧”,就让夏琬琰大为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骆崟岌的嘴。

    最后,以骆崟岌提醒司业在场、夏琬琰气得把帕子都要绞碎了、骆崟岌迤迤然离开的骆氏大获全胜为结局。

    饶是沉稳的白檀,也不由低叹道:“真是开了眼了,她怎么见人就咬。”

    哪儿有半分侯府贵女的气度。

    叶采薇却知道夏琬琰的激动不是平白无故的。

    夏琬琰与骆崟岌有旧怨。

    夏琬琰儿时曾在花宴上欺负一名出身低微的庶女,被骆崟岌当众制止并训斥过,很是闹了个没脸。多年来,一直想方设法要狠狠报复骆崟岌,却屡屡失败,甚至反过来出了不少洋相。

    在知情的闺秀圈子中,人人私下皆道,骆崟岌是峣峣阙中的皎皎月,夏琬琰则是那半点都沾不得的茅坑石。

    可不就把夏琬琰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么。

    夏琬琰满目不可置信,尖厉地叫了一声:“蓊桃!”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但贵女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愤夏琬琰胆大妄为,而是蓊桃居然背主。

    哪有丫鬟抢着出来替主子认罪的?!

    在她们心里,作为命比草贱的下等人,哪怕严刑逼供,都应该紧守牙关到死才对。

    蓊桃竹筒倒豆道:“都是姑娘逼我的!她嫉恨能被选中的姑娘们,想取而代之,便让我伺机下毒!您不信,可以问问公孙博士,我们是不是一连三天都在琢磨台附近打转。还可以去查查,姑娘是不是一整个夏假私下里都在练习《月魄纸铃》!”

    竟不是叶采薇胡编乱造,而是夏琬琰蓄意下毒!

    沈沁面对着地上她请罪时脱下的钗环,难堪至极。

    罪倒是没白请。只是换了个犯事者,且罪名更为严重百倍!

    贵女们惊作鼠窜,一窝蜂地涌去了净室,脚步声、低哭声、谩骂声交织中,江天气得手都在抖,“荒唐!荒唐!”

    “峣峣阙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弟子来!”

    须弥的金瞳悄悄笑得狡黠。

    看吧,什么琲朝闺秀挤破头都想进的女子学堂,也不过是藏污纳垢的腌臜地罢了。

    但随即,她眸光又一冷。

    可惜了,没把叶采薇赶出去。

    若在夏琬琰与叶采薇中,二者只能择其一。

    须弥肯定还是更希望叶采薇消失的。

    蓊桃扑到呆愣的夏琬琰身前,哽咽着摇头,“姑娘,不要怪我,瞒不住的。瞒不住的啊……”

    瞒不住,三个字令夏琬琰如遭雷击。

    她的神情如从高高的枝头坠落的花儿般褪色、颓靡,最后灰败。

    只阴冷地、深深地从头到脚望了叶采薇一眼。

    许明姌秀眉微蹙,侧身挡住了夏琬琰的视线。

    叶采薇却是没在乎夏琬琰。

    她在意的是反常的蓊桃。

    叶采薇前后一通忙活。

    可。

    毒下也下了,这批被跳傩舞的斋生依旧没躲过一劫。

    和前世的情形一模一样。

    什么都没改变。

    蓊桃坦白之爽快,简直蹊跷!

    显得……夏琬琰如弃子一般!

    反正蓊桃她们也达成了下毒目的。

    而且,细想起来,小公主明明是在专门开辟出来的小厨房里,怎么就得知了叶采薇在琢磨台,还顺利地找到暖阁里来了?

    这桩下毒案……恐怕绝不仅仅起因于“嫉恨”二字!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檀心震神骇地望望夏琬琰,又望望叶采薇。

    叶采薇回神,轻声道:“回去再说。”

    虽说蓊桃已然招供,但该有的手续还是免不了。

    江天命人取来了两样东西。

    与醍醐磬相同,这两样东西都是峣峣阙的十大风物之一。

    一是瑿珀蚕。

    在天下三分之前,有个曾为山河共主的王朝,名为仙朝。

    仙朝皇室既拜三清又笃信佛法,史载其宗室多出奇人异士,通晓过去未来者、百毒不侵者、可轻身入云者……类似叶采薇这种五识敏锐的更是比比皆是。

    瑿珀蚕便是诸多带有奇幻色彩的传闻之一。

    传闻,瑿珀蚕是仙朝皇室之物,用来试毒的。

    正常时,黑中透红,色如瑿珀;但吃下的毒物不同,会呈现不同颜色。

    其结出的蚕茧,就是对应的解药原料。

    峣峣阙的瑿珀蚕虽没那么神乎其神,用来试毒却绝对足够了。

    只是喂了点贵女们碗中剩余的祛寒茶,第二天便奄奄一息,没撑过晌午就死了。

    可叹前世苍术死得惨烈。

    赤翅蜂的局做的并不多么高明缜密,幕后之人只是占了先机,早早清理了蛛丝马迹,便将一干世家玩弄于鼓掌中。

    除了瑿珀蚕,还有一样叫鹤毳柬。

    开国太祖沈恪曾豢有一鹤,与启明军一道,陪她南征北战,屡立奇功。

    天下太平后,此鹤被留于峣峣阙中,每逢休沐日、冬夏假,便会驮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小书箧来往于京中,替博士们给各处府邸送去批改过的作业。

    偶尔书柬会沾上鹤羽,时人便戏称其为鹤毳柬。

    太祖驾鹤西去后,沈氏女帝们的宝座愈坐愈不稳,峣峣阙沦为男性士大夫与沈氏女争权的牺牲品。

    失去了当初建立的初衷。

    博士与斋生不再是传道者与弟子的关系,而是等级森严的上下级。贵女为上,师为下。

    鹤毳柬也逐渐带上了批判意味。最后,演变为山长与司业专属的、特殊场合才会用上的书柬。

    见柬者,既代表着被逐出峣峣阙。

    翌日。

    博士们的书斋所在地,每年开学日祭三牲、献傩舞的地方,“九霞粲晓”。

    尸冷的瑿珀蚕被封入证物匣时。

    一张刻着鹤羽暗纹的书柬前,江天手中举着印鉴,看向堂下跪着的夏琬琰,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是你指使蓊桃下的毒,从头到尾,这件事中就只有你二人参与,是吗?”

    “是。”明明是正值韶华的鲜妍娇花、却仿佛一夜间枯槁了般的夏琬琰道。

    最后,司业印鉴还是落下。

    鹤毳柬从九霞粲晓,再经街衢巷陌,被无数人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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