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五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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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急补了句,“不过你放心,走的时候我会装回去的,不会弄坏叶山长的东西。”

    瘖谷的图纸,由叶雨与几年前已驾鹤仙去的机关大师蕉鹿梦共同构拟。

    入口处没有锁。整座门是一个巨大的乾坤盘,共九圈,每一圈都以六爻八卦之法镶入了密麻麻的石铃,一旦触碰,就会泠泠作响。

    乾坤门的解法,日日不同。娄嬷嬷手中有叶雨留下的“银潢印”,在日光或月光下一照,就能知道九层的开门秘钥。

    如果没有银潢印,就只能自行推衍星轨,演算秘钥结果。

    不过,据说这乾坤门之前还有个袖珍版雏形。但即使是雏形,被蕉鹿梦放在国子监、太学、峣峣阙等联合举办的斗艺会上,也还是难倒了一众士子才女。

    最后是倾三学之力,耗费一天一夜,才完整解开。

    容津岸能像推开一道普普通通的木板般,游刃有余地解开乾坤门,叶采薇是不意外的。

    他向来智多近妖。

    只是,连九圈秘钥共有多少种解法组合都不知道的她,没料到门上的警铃原来还能卸下来……

    叶采薇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同前世一般,与容津岸侃天说地,问问他公主如今如何,他怎么晚上要约见她,又怎么来了窣云山。

    可她一张嘴,那日雪天,许明姌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就不停在眼前盘旋。耳朵里本就明显的心跳声,愈发炸轰轰的,一道接一道,殷雷似的劈得她只想抱头鼠窜。

    容津岸敏锐地眉间一蹙,伸手扣住叶采薇的手腕,“怎么了?”

    嫩如酥酪的皮肤上,少年指腹的薄茧在若有似无地摩挲。

    与前世上元节时的触感……一模一样!

    叶采薇头皮一麻,电光石火间,还以为被看穿了还魂的秘密,下意识就要反抗。

    好在容津岸只是一触即离。

    “没生病啊……”把过脉后,他俯下身,又是轻轻扒开叶采薇的下眼睑,又是命她张嘴吐舌,“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吓坏了?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带了你爱吃的糖肉馒头。”

    一个热烘烘的油纸包被放入叶采薇手心里,仿佛刚出炉般,暄软得可以媲美小姑娘家手臂内侧那一层绵乎乎的肉。

    不用说,一定是容津岸又浪费了内力,一路捂在怀里的。

    “本来想给你带烤乳鸽的,怕气味在瘖谷里散不去,反倒害你挨罚。”容津岸还带了水囊,简单倒了点水净手后,娴熟地在叶采薇掌心上打开油纸包,撕了一小朵馒头递到她嘴边,“这几日我有点事,得南下一趟,你且忍一忍,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儿弄出来。”

    容津岸的话,叶采薇是从不怀疑的,说能救她出去,就一定能。

    只是……

    糖肉馒头的馅儿是流沙状的红糖,白绵绵的馒头沾着红酥酥的晶莹,漂亮得像点在香腮边等待被抹匀的一缕胭脂。

    叶采薇干瞪眼了会儿,既觉得就着容津岸的手吃东西太过亲昵,又怕不张嘴惹他疑心。

    进退维谷极了。

    他们相识十几年,一同在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再亲昵的举动也有过。情急的时候,当着面儿脱换衣服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顶着容津岸的眼神,叶采薇比上琢磨台还要紧张,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心一横,啊呜一口把嘴边馒头吞了下去。

    随后仿佛饿疯了般,攫住所有馒头狼吞虎咽起来,想杜绝再次被喂食的可能。

    “慢点,慢点。”容津岸忙不迭地又要给叶采薇喂水,叶采薇哪儿想到还可以有这么一出,差点又给噎着、呛着。

    反而越闹越狼狈。

    容津岸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现在提出要和他一刀两断……不,不行,她不能赌。万一,容津岸盛怒之下把她关起来永不见天日……

    叶采薇混乱地思考着,不懂为什么事情没有照她预想中的那样发展。

    幼年时,叶采薇曾问过容津岸的理想。

    容津岸天赋异禀,彼时已能百步穿杨,但他的回答不是戍卫边关、拯救苍生之类的远大抱负,而是想要有一个家。

    他说,以后若是有了妻子,定一心一意对她,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叶采薇明白,他是不想再见有人重蹈他母亲的覆辙。

    他母亲玉醴是英国公的外室。

    琲朝的邻居不止水月国,还有一个十年前被灭的殥国。千年之前,这三国本是一家。

    玉醴是胧明关外、即如今水月国国境中的云湄一族,族人大多瞳色奇异,天生神力,擅武擅射。

    天下三分后,部分云湄族流徙于琲朝境中。

    与曾出过无数宰执骁将的千年大族容氏不同,容色殊绝的云湄族多沦为权贵的掌中玩物。

    玉醴亦然。哪怕她并不愿成为英国公的外室,哪怕她逃到边关之远,却连到死,都没能躲过受人媟亵的宿命。

    五岁那年,叶采薇被鸨母卖给了一名喜好幼女的富商。

    她砸破富商脑袋,夺路而逃时不经意撞见的,正是玉醴横陈野外、寸丝不挂的尸体。

    尸体旁是三名响马,和浑身鲜血、瘦骨嶙峋的容津岸。

    尚是稚子的容津岸拼尽全力,也不过用玉醴的木钗扎穿其中一名响马的喉咙。

    叶采薇帮了容津岸一把。

    然而玉醴回不来了。

    叶采薇知道,虽然容津岸痛恨那些响马,痛恨乱世,但也痛恨只将玉醴视作物件的英国公。

    所以,他也绝不会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已经有了未过门的妻子……

    胡思乱想之际,油纸包空空如也。叶采薇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蓦地,却是脚下一悬。

    不知何时,容津岸已打湿巾帕,替她擦了嘴角、指尖,收拾了油纸,一边将夜明珠塞给她,一边单手抱起她,席地而坐。

    叶采薇呆呆地看着她掌间。

    黑暗中,小小的琉璃蓝的月,微弱而努力地发光。

    容津岸靠在墙上,像从前逃命时护紧怀中长剑般,抱稳了怀中的她,阖上眼道:“睡吧,有我在。要是害怕了,就摇醒我。”

    拂在脸侧的气息温柔到了极点。

    如春末一缕即将弥散的温黁软腻的风,连吹散枝头的花蕾都不忍。

    忽然,叶采薇就有些呼吸困难,一股巨大的难过攫住了心头。

    边关多雨、多瘴疠,也多沼泽。有一回他们误入了一个平浅却荒旷的沼泽,容津岸就是这样,自己寻找出路,将她抱着让她睡觉的。

    可……他们终究和当年不一样了。

    甜息四面八方地包裹着叶采薇,她抬臂,准备挣脱容津岸的怀抱,却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血腥味。闻言,须弥嫣然一笑,“那我正好可以约世子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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