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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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不同了?——嬷嬷们好?歹占着个师长的名头,对年轻的主子有规劝的责任,也有教导的权利,但凡不是格外不念旧情的主儿,面子上都得尊重她们些。

    两个大宫女?就没有这份殊荣,她们纯粹就是打理日常衣食起居的,遇上仪贞这样性子好?的,还可以充作玩伴,遇上那等性子傲的,则和外头那些捧扫帚的、跑腿杂使的小丫头没什么两样。

    慧慧暗自叹了?口气,依言出?门去吩咐小厨房传膳,又特意交代,东西做得清爽些,别见了?油星儿。

    大师傅得了?提点?,越发用了?十?二分的心,一桌子菜做得花红柳绿,望之生津、食之开胃,巴掌大的甜白瓷碟儿衬着,排进食盒里,稳稳当当地捧到?次间里。

    仪贞手里的书才翻了?一页,见状仿佛也有点?儿意外,到?底没说什么,撂下书,支起身来,慧慧便?倒了?水来供她擦脸洗手。

    又令两个宫人搭了?张榻几过来,将碗碟摆开,银头筷安在筷托上。

    仪贞的目光顺着那筷身的云纹流连了?一阵,方才将其握在手中,没来得及挟菜,就听?见外头有人通传,皇帝来了?。

    “你怎么…在吃东西?”皇帝一见屋中情形,便?愣了?一下,要?问的话也临时?拐了?个弯儿。

    仪贞觉得这话没什么可回答的,站起身来,给他蹲了?个礼。

    皇帝着意把她瞅了?两眼?,上前?拉她:“宁越府来了?一批新?造的露华酒 ,据说入口柔甜,又不易醉人,我想着你喝倒合适,你又不来了?。”

    “我嫌热,怠懒出?门。”话出?了?口,仪贞自己也觉得太冲了?,犹豫了?下,垂眸接着说:“我那酒品…不喝也罢。”

    皇帝更加纳罕,往常听?她这么说,必定要?笑一番,这会儿也没这个心思了?,转而看向?了?慧慧。

    他原本是个心思重的人,只是每常在仪贞跟前?,不曾动用那些猜忌罢了?。如今见此般情境,哪还有不生疑的,扫了?那宫女?一眼?,始末如何,腹内便?有了?断定。

    “你们先下去吧。”未等皇帝出?言,仪贞先做了?主,被皇帝那一眼?吓得两股战战的慧慧得了?赦令,忙不迭地领着众人退出?去了?。

    仪贞也跟着叹了?一声:她真不习惯闹别扭、生闷气,索性把旁人都打发了?,她好?和皇帝开诚布公地谈谈。

    皇帝度她这副架势,岂有估量不到?的?一言不发地坐下来,擎等着她开口。

    “陛下,谢家与俞家的婚事,还能成吗?”

    直到?这一句,皇帝脸上方才显露出?真正的不快来,弧度温柔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动了?动,冷硬道:“朕又不是月老,打不了?这个包票。”

    “那就是还没个定准了?。”仪贞只管听?她想听?到?的:“陛下政务巨万,是没有老为臣子家事操心的道理,只因我在后宫里,与世?隔绝,不得不常常来烦扰你——如今既是这么个僵局,不如将亲事抛开,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该干什么干什么?”皇帝笑了?一声,神情语调里却没有丝毫被逗乐的意思:“怎么个说道?”

    仪贞依旧没有绕弯子的打算:“谢昀如今没有实职了?,且由?着他折腾。那么大将军呢?是走是留,还请陛下吩咐。”

    “谢仪贞。”皇帝不回答,反而问她:“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你就不唤他们为父兄了??”

    这种时?候?仪贞不甚明白他意中所指。唤他们的名字官衔,当然是不愿让皇帝碍于自己的情面,会有为难之处。

    可是,这一考量,其实很自作多情吧。眼?下她说不出?口了?。

    她沉默下来,皇帝却不依不饶了?:“你回护着他们,他们可曾顾及过你?”

    “我几时?回护他们了??”仪贞嘀咕道:“他们又犯了?什么没顾及到?我的罪…”

    她还跟他犟!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一抬手正想给自己顺顺,不留神带倒了?榻几上的瓷碟,只听?一阵“叮叮当当”,恰似满地杨花飞不起。

    仪贞立时?短了?气焰,行?云流水般就崴身跪了?下去,是个请罪的姿态。

    好?!好?!她可真是能屈能伸!皇帝原本想站起来,然而一边是她,一边是那些碎瓷片,根本无处下脚,坐着不动的话,呵斥里的雷霆之势又彰显得不够淋漓尽致,更近于想不通了?:“你作什么要?跪?”

    他介意的是“跪”,仪贞答的却是“什么”:“因为我触怒了?你。”

    触怒二字算是轻的,往重里说,这叫“指斥乘舆,情理切害”,属于大不敬之一,当斩。

    兜兜转转这么久,两个人之间那些东西顷刻又付诸东流了?。

    皇帝又往榻里坐了?些,靠在围子上,傲然睥睨于她:“你怕我?”

    他是明知故问。谢仪贞不怕他,但应当会惧怕皇权,而他在她眼?里,只不过是附着在皇权上的一粒尘埃,甚或,他根本不在她眼?里。

    他那种动辄自暴自弃的脾性,因为有皇权加持,轻易就增添了?毁天灭地的威力,仪贞尚还没有察觉到?灾祸将至,只是看他神色骇人,情不自禁便?说了?实话:“虽然不怕你,但总该维护你的威仪嘛。”

    真心话都吐露出?来了?,再拧着也没什么意思。仪贞一开始并不是生他的气——他占着正统,爹爹哥哥占着大义,两边都师出?有名,独她一个只会胡搅蛮缠,所以两边都绕过了?她。

    既然这么想她,她还真就坐实了?他们的揣度,娘家人一时?见不上面,那就先冲着皇帝来吧!

    皇帝这会儿也正千头万绪的理不清,脑海里回响着她那句话,眼?睛就愣愣地看着她从跪改为坐,就呆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那哭法跟梨花带雨一点?儿边都沾不上,完全是小孩儿发泄委屈,又到?底不是小孩儿,抽抽搭搭了?片刻,又想起手帕来,捂在脸上,这样别人就不会听?见、看见了?似的。

    皇帝被她哭慌了?神,哄又不会哄,嗫嚅着喊了?几声“蒙蒙“,说:“你仔细脚下。”

    那一摊碎瓷片近在咫尺,稍不留神就能扎着她,她又半点?不肯理会,皇帝无计可施,只得自己起身去抱她起来,谁知心绪不宁,一迈脚就踩进了?碎渣堆里,险些一个踉跄,跌进仪贞怀里。

    仪贞这才皱着眉抬起脸来,问他:“你记不记得,传言说俞姐姐病故时?,我曾问过你的?”

    第59章 五十九

    她那时问皇帝, 为何?女子永远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皇帝说?,太平无虞时被豢养的人,都会在动荡时首先被舍弃, 不?独女子。

    然则, 她们又何曾选择过是否要被豢养?

    这仿佛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那么她索性不依着天公地道来, 她就狐假虎威一把, 只要皇帝肯点头, 旁人再多指摘又如何呢?

    她坐在凉嗖嗖的地上, 那个离经叛道的念头凝结得前所未有的鲜明,腔子里一颗心狂跳不?已, 头脑却没有热糊涂:“陛下, 我?自请做陛下的说?客。”

    这是第二次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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