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皆伟大: 360-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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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遇想要抢劫他的强盗山贼,然后反过来抢劫他们,在与毒蛇的斗争中渐渐掌握了它们身上哪些部位是能吃的,并且零零碎碎地学会了一点海上民族的语言——至于具体是哪个海上民族,他也不清楚,在他眼里他们长得都差不多。

    一天傍晚,凯在一个村镇落脚,正坐在客栈里啃黑面包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一对年轻男女在打闹,男孩动不动就拽女孩的辫子,女孩生气了推搡他,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

    看着他,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过那么一段人嫌狗憎的日子。

    最后,女孩受不了他自己跑开了,男孩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红晕和微笑,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什么,反倒有种莫名的沾沾自喜。

    凯发现人年纪大了就是有这种毛病,忍不住从年轻人身上照镜子,然后发现自己当年是个多么滑稽的傻瓜,单身到现在真是活几把该。

    “你最好追上去。”他提醒道。

    男孩撇了撇嘴:“关你什么事。”

    凯一生中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和傻子解释道理,他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那个女孩生气了。”

    “过几天气就消了。”对方不以为然,“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很了解她。”

    于是凯这辈子的耐心耗尽了——虽然他实际只和对方说了一句话——他站起来,冲过去按住那个男孩的肩膀:“听着,小鬼。”

    男孩明显被吓了一跳:“你、你要干嘛?!”

    “你多大了?老二长毛了吗?长了?很好。”他说,“那就他妈的当个男人,不要再口是心非,对你喜欢的女孩玩这种幼稚的小把戏了。冲上去跟她好好道个歉,然后告诉她你喜欢她。如果她也喜欢你,那很好,如果她拒绝了你——说实话也是你他妈活该,回来后我可以请你喝几杯,随便你喝醉后一边大哭一边裸奔什么的,但不管怎么说,第二天醒来后把眼泪鼻涕擦干,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干,懂了吗?”

    也许是他伟岸的身影镇住了男孩,也许是他正义凛然的话语震慑了男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男孩看到了他腰侧系着的灰眼,最后他尖叫着回答:“是!先生!”

    凯就这样目送那个男孩惊慌失措地逃走了,如果他真的跑去找那个女孩的话,事后他可能还会跟女孩抱怨自己刚才遇到了一个怪人,然后他们就一起说他的坏话……不过这种事情都无所谓了,总体而言,凯认为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种良好的自我认知在第二天得到了证实。清晨,当他离开村镇时,无意见发现那对男女正坐在草垛上观赏日出,女孩靠在男孩的肩膀上,阳光把他们的脸都照得红彤彤的,像是两个大苹果。

    凯没看多久就离开了,一方面是他看得有点饿了,另一方面是他还有东西要找(鬼知道那枚勋章如今藏在哪个旮旯角里),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不过有那么一会儿,确实有一个微小的愿望在他心头划过。

    如果你也在就好了,艾斯翠德。

    第364章

    戈达德是顶着暴雨回到府邸的。他将湿漉漉的大衣外套交给仆从时,感觉身体骤然轻便了不少,就像一只脱了毛的熊。

    “我要洗个热水澡。”他叮嘱对方,“立刻, 马上。”

    “是, 大人。”

    他往廊道深处走,因为湿气过重,蜡烛的火光明明灭灭,像个癫痫发作的病人一样闪动不停,要指望它照亮前路只怕是痴心妄想了。好在他记得房子的布局,窗外又时不时电闪雷鸣,亮起令人炫目的白光,他就着断断续续的光照顺利走上了楼梯。

    有些时候,身为一名底蕴浅薄的贵族也是有好处的,例如没什么值得被挂在墙壁上的先祖画像。像这种恐怖阴森的天气,要是墙上有一排人脸睁眼盯着你看,不知该有多么吓人。

    当然,生活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惊喜, 即使没有墙壁上的先祖, 也会有其他人。

    当他推开门,看见卧室里坐着的王女殿下时,戈达德发现自己竟然不怎么惊讶,心中更多是无奈。柏莎——他身体孱弱的妻子于半年前去世了,如果她还在的话,卧室接二连三地出现一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她的心悸症多半又要发作了。

    他走到床头柜旁, 用蜡烛点燃了油灯,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点暖光:“即使是您这样的身份, 擅闯他人的房间也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王女殿下。”

    格蕾看着他:“您似乎料到了我会来找您。”

    她虽然有着猊下的脸,但在做相同的表情时并不如她母亲那样有威势——有些东西只有在一个人登上权力的巅峰后才会应运而生。

    “您不是第一位为了这个理由来找我的人,殿下。”他说,“甚至不是第二位,而我已经送走了两位伤心的人,只怕您也不会例外。”

    当然,与国王洽谈的感觉是非常不同的,因为他是众多悲恸之人中唯一的利益既得者,尽管那些好处并不是他本人想要的。

    他听见对方说:“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戈达德大人。”

    ……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调查结果。”

    那天晚上也下着雨,但没有这样雷电交加,是一场阴沉凄苦的绵绵细雨。

    不列颠经常有这样漫长的雨季,但不列颠人已经很久没有从这雨水中品尝到苦涩的味道了。

    黄金时代已然落幕,无数人都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迷茫,就连戈达德本人也难以幸免。

    更糟糕的是,似乎连国王本人都有类似的感受……但至少在当下,他的目标是明确的,他的意志也是坚定的:“坦诚说,我不认为有谁能够接受这样的调查结果。”

    他十分耐心地回答:“那您希望得到怎样的结果呢?”

    “真相。”

    “您是指洛锡安的当地官员隐瞒了瘟疫,害死了两任情报大臣,并且间接害死了女王的真相,还是指他们与谢菲尔德、阿尔比恩两位大人暗中达成协议,后者替前者烧死无辜的感染者,帮忙隐瞒实情的真相?”

    国王陷入了沉默。

    虽然谢菲尔德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戈达德倒也不想在事后说风凉话。对鼠疫患者赶尽杀绝在他看来不算什么错处——看看如今爆发瘟疫的君士坦丁堡好了,每周至少有七万多人死亡,而且扩散速度惊人,令整个欧洲都闻风丧胆。事实证明一时的仁慈只会将整个国家推入深渊。

    只是没想到猊下能将瘟疫的损失压到如此之低,反倒使谢菲尔德当初的断腕求生变成了如今一切矛盾的核心。

    在女王的心腹中,他并非艾斯翠德、布兰黛尔那样纯粹理想的化身,甚至不是阿格规文、纳尔逊那种在这两者间徘徊的人,他是一个非常——非常现实的人。猊下死了,而她留下的庞然帝国前途未卜,任何国家都有由盛转衰的过程,他所要做的就是延缓这个过程,不遗余力地维持现有的稳定。

    “陛下,不含偏见地说,您是一位优秀的君主,丝毫不逊于先王尤瑟。”他尽可能礼貌地表达,“照理说,这样的才能已经足以使您流芳后世了——可是您看,这个国家的版图早就不仅仅是英格兰了,而不列颠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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