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 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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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层细汗,她不以为然地笑说,“奇怪,你抖什么,你在怕我?”

    含珠的视线,终于从嘉善手上的剪刀,转到了她那张明艳绝伦的脸上。

    大公主肌肤胜雪,那双含着一弯笑的眼眸里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含珠内心大为慌张,她磕磕绊绊着答:“殿下、殿下,说笑了,奴婢没怕。”

    “许是上回的暑热还没好,头有些昏沉了。”

    嘉善道:“既没好,那该多休息。”

    “我本来属意你去接替素玉手上的活,帮我掌管钗钏。”嘉善温柔地看了含珠一眼,她一手轻轻抚上含珠的脸颊。

    大公主的手,冰得像条蛇。含珠不自由地浑身打了个颤。

    嘉善恍若未觉地轻轻捏了她的脸颊一下,笑道:“既然你身子还是不爽利,这件事儿,我只能交由丹翠来做了。”

    “这段日子,你好生养病。”嘉善终于将剪刀放下,她用那才修剪完花枝的手,轻若无骨般地拍了拍含珠的肩膀。

    含珠的额上,又生出了一颗豆大的汗珠。

    她双颊苍白:“是,谨遵殿下吩咐。”

    “下去休息吧。”嘉善微微侧过身,眼角余光却还停留在含珠身上。

    含珠不敢擦汗,又对嘉善行了个大礼,方才退下。

    嘉善的神情在含珠逐渐缩小的身影里,越来越冷然。

    她对丹翠淡道:“去库房里,将从前魏王送的那块歙(shè)州砚拿来,再去请郑嬷嬷过来。”

    丹翠连忙道:“是。”

    嘉善于是又坐回桌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信。等郑嬷嬷到的时候,嘉善正好刚落笔。

    见到郑嬷嬷来了,嘉善吩咐其余几人下去,她笑了笑:“有两件事,只有嬷嬷亲手办,我方能放心。”

    郑嬷嬷自然道:“殿下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不是什么要生要死的事儿,”嘉善见郑嬷嬷的神色有隐隐激动,忙轻声安抚说,“裴家表哥金榜题名,刚中了榜眼。我想请嬷嬷找个妥帖的人,将这块歙州砚送到裴府去,就当作我的贺礼了。”

    郑嬷嬷听闻,神色不由大喜过望:“当真吗?”

    不过片刻,郑嬷嬷又自言自语道:“想必是真的了。也只有大公子能有此造化!”

    嘉善弯起嘴角,哼道:“还不知他要如何得意。”

    “本该公子得意。”郑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嘉善嘴上不提,心里其实也很高兴。她和这个表哥虽偶有不对盘,但是岁数相差无几,自来亲厚,所以才舍得将此名砚送出。

    她说:“这块歙州砚,他眼红了许久。要不是这回金殿传胪,连父皇都夸了他,我还不舍得给呢。”

    嘉善把桌上那块名贵的歙州砚包好,除此之外,还将刚才书写好的那封信,夹在了其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儿,也得拜托给嬷嬷。”较之适才的欣喜,嘉善的神情,明显变淡漠了一些。

    她身背往后,轻轻靠在了红木椅子上,双眸貌似漫不经心。

    郑嬷嬷奇怪道:“殿下您说。”

    “这几日,帮我留神含珠的动静。”嘉善捻了一颗碎瓜子在手上,她将瓜子壳捻去,露出了里头脱去外衣的瓜子仁儿来。

    她沉默地看了郑嬷嬷片刻,忽然开口道:“我要知道,她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和承乾宫有联系。”

    承乾宫乃天子后妃所居住的宫殿,且大多为贵妃寝殿。如今,承乾宫正是与嘉善针锋相对的庄妃的住所。

    郑嬷嬷大惊,她的身形,隐约犯了个哆嗦:“含珠……含珠不会和那边有联系吧?”

    嘉善嫣然一笑,似乎已经并不在意含珠和谁有牵扯,她道:“会与不会,过段时间便能知道了。”

    “请嬷嬷留心。”嘉善说,“在此事出结果之前,也请您保密。免得伤了人心。”

    郑嬷嬷会意,她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气:“奴婢明白。”

    打发了郑嬷嬷离开以后,嘉善端坐在窗前。她托着腮,美目圆睁,尖锐的下颔线条与优雅的脖颈连成了一条固执的曲线。

    她似寒风刺骨的雪天里,那抹仪态高洁的红梅。艳丽不可方物,却也神圣不可侵犯。

    嘉善曾无数次地剖心自问过,她待含珠,是最不薄的。为什么人的感情,却还是能说变就变呢?

    今日见到含珠这般心中有鬼的模样,嘉善方才明白。

    或许从那颗糖起,往后的一切,不过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枉她信了多年,如今想来,也只是徒增可笑罢了。

    嘉善的嘴角痴痴地挽起。

    ——

    是日,展岳当值完,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明晃晃的日头已经不如前几日那么毒辣了。昨夜下了一场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想必再过几日,浓重的秋意即会席卷上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也不知道到了秋天,还会不会有类似薄荷绿豆汤的东西喝呢?

    想到这儿,展岳的脚步不由多了几分轻快。

    他慢慢踏进安国公府,然而,本来热热闹闹的正堂,却因他的到来,忽地变得十分寂静。

    气氛里透着几丝鲜明的尴尬和诡异。

    展岳微眯起眼,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刘琦,更是有话张口预言。

    还是展岳的大嫂,安国公世子夫人张氏出来打圆场道:“四爷回来了?”

    展岳不欲应付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点头,却听张氏继续道:“今日是太高兴了。我娘家侄儿文昌,中了这回的两榜进士。到底是拐着弯儿的亲戚,老祖宗和世子都说,得把文昌叫来庆贺一番。”

    展岳微微侧首,露出清晰流畅的下巴轮廓,他似笑非笑道:“祖母老了,这府上,既由大嫂掌管中馈,自然是由大嫂安排。”

    “昨夜儿在宫中值了一宿,我累了,晚上便不出席。”展岳的面孔白皙,即便屋内灯光黯淡,他的眸子却也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

    他道:“替我向文昌道声喜。”

    张氏面色不变,她笑说:“我明白,四爷毕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儿,我会向世子解释清楚的。”

    她话里夹枪带棒,刘琦不禁愤愤。

    展岳却不以为然,示意刘琦不需开口。

    他状似无意地动了动右手,张氏明显往后退了一步——展岳的手上,拿着一把佩剑。那把剑,象征的是金吾卫的赫赫威仪和权利。

    他在向她示威!

    张氏咬牙,正欲找回场子,展岳却已抄起帘子,头也不回地往后院的方向走了。

    过了半晌,正堂里才慢慢又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如今的傅家,不过就是个破落户,不知道他在傲些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有个侯爷外公?”一个微微粗厚的男声嘲道,“金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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