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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固金瓯(科举)》 120-130(第10/14页)
西京洛阳寸土寸金,谢宣这一番捣鼓想必花了不少钱。
颜斐道:“地界儿卖了就卖了,你又何苦重新折腾?我听说你穷的都跑去西域打秋风去了?还花这些冤枉钱作甚!”
谢宣摇了摇头道:“打秋风打的太成功,这不是手头宽裕了嘛,您又那么喜欢那处宅子,总放在别人手里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就赎了回来,您什么时候开心便去瞧一瞧,看一看,住一住,心情也爽快不是?”
颜斐吹了吹胡子道:“又盼着我去洛阳修史?”
谢宣道:“哪能啊!蔺相如今可没那么强势了,要说修史也指不定是你俩一起修呢!”
颜斐佯装恼怒道:“这厮是怕我在史书里骂他!”
谢宣哄道:“您不是这种人!”
“的确不是,骂他一人岂能解恨,要骂也是骂他全家,包括他的弟子与狗腿子。”颜斐冷哼道。
谢宣捂嘴笑道:“施刑不过九族,还得是您,一出手十族都打不住了。”
“那不是他欠的,蔺祈的黑料我真是抖上十筐都抖不完。”颜斐皱了皱说道,“你这话怎么像是嘲讽我?”
谢宣赌咒发誓道:“绝对没有!人无完人嘛!就连蔺相也不例外!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颜斐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小马屁精!”说着,他命人去他的书房里取来一个尺长的盒子,将它郑重其事的交给谢宣。
谢宣不解的看着他,颜斐这才说道:“几本旧书罢了,本来是留给我那福薄祚浅的关门弟子的,他是无福消受了,便传给你吧,你回去定要仔细研读,不明白的可来信问我。”
谢宣抱着这个重似千斤的盒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
从颜府回到驿馆的当天下午,谢宣便给齐璟留了封辞别信挂印跑掉了!
狂奔出五百里,换了四五张脸之后,他这才抱着师父交给他的盒子坐在马车里悠哉悠哉的朝兴庆府赶。
左右在马车里闲着无聊,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沓书册,最上面那本叫《骑鹤集》,谢宣拿起来翻了翻,瞬间笑了,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又心酸又无奈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争强好胜,连自己的徒儿也不放过,才笑话了他没有边塞诗,这便给了一本。”
他低头看那发黄的纸张,很有些年份了,依诗题上的年号来看正是师父少年之时所作的。
颜老书房里的书,没人比谢宣看的更多更全面,之前连谢宣都没读过这本《骑鹤集》,可见颜斐藏的有多深。
谢宣又往下翻了翻,都是些陈年奏对以及治国方略,那时师父的笔端是轻盈的且充满豪情壮志的,在那个人人歌颂江南的时代,有个少年曾经在殷殷期盼着能够收复燕云十六州,可希望却一次次落空,失望一点点累积,累积的足够多了便山呼海啸般的摧毁了一个少年所有的梦。
谢宣其实也暗中奇怪,明明师父与蔺相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吵,可人人都说他们俩是最好的朋友,那二位也从未否认过,他跟在师父身边多年,不知这友谊是从何产生的?又如何维系的?但总是意外的和谐。
而今,他在这个盒子里得到了答案,里面有许多师父和蔺相往来的书信,关于江山社稷,关于诗词歌赋,关于人生理想,说是管鲍之交也不为过,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甚至后来蔺相实施的多条新政都是许久之前就和师父商讨过的。
但后来,师父还是推翻了自己所有的曾经,变成了朝中有名的保守派。
最后是一封亲笔信,大概内容如下:
宣儿吾徒,见字如晤。
匆匆一别又将是数个春秋不得相见,人世倥偬,虚名虚利压身,脊梁也不似先前那般挺直了。
那日在几重山你委屈的什么似的,说什么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你以为师父当年为何要收你,是你格外聪明吗?世上聪慧的小儿何其多,于师父来讲,你的诸位师兄哪个不是才智过人?
师父在你身上看到自己少年时的光芒,总觉得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于你,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或者是为师平日里过于严肃,让你心生恭谨有余而亲密不足,生死之大事也敢拿来开玩笑,关于这一点儿为师是恼你的,真看不出你的父祖不仅文治武功厉害,瞒人的功底也不差,为师连他们也一并恼了的。
但恼怒之余,为师还是想将自己年少时的理想托付给你,我和蔺祈不能完成的夙愿希望在你那里能够得到圆满。
谢宣将短短两页纸读了又读,却未曾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曾经狭隘的认为师父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他也羞于以谢宣的面目再面对师父。
可最后却是师父的绝学离他的愿望最近,师父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他如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他与秀秀两个人的梦想,还有师父,还有蔺相,还有阿爹和爷爷,迟意和从庚,所有的亲朋故旧原来都没有站在他的对立面上,都在尽自己所能的去理解他,成全他,成就他。
第128章 第128章
闻金金跑了!
这事儿隔了一天才被发现, 因为颜斐寿辰次日是休沐日,一不用上朝二不用坐衙的,关键是闻金金喜欢在休沐日到处闲逛, 驿馆那边看的也不是很紧,以为他在哪个大臣家里做客呢,谁知道他扭头就跑了!
齐璟自然是恼火非常。
谢壑暗中扶额,颜斐也终于明白谢宣隐姓埋名的缘故了!这种行事作风,可不就得隐姓埋名嘛, 省的被官家迁怒了旁人去!
临安侯谢靡忙打圆场道:“闻金金不过沽名钓誉之徒, 没多少真本事的,想必待久了怕露出马脚来, 这才着急跑了的, 这种人走了也就走了, 我泱泱大齐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治国经邦之才?!”话虽如此, 他到底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闻金金一副强臣做派, 比当年的蔺祈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金金在朝中对于他来说是祸非福,如今闻金金自己识时务先溜了,再合适不过!
齐璟摆了摆手,命朝臣都退下,独留迟意在殿中。
君臣二人缓步来到御书房, 齐璟低声问道:“在你眼里,闻金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并不好答, 说闻金金不好, 迟意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说闻金金好, 那贤臣弃君而去,不是说君是昏君吗?!
迟意想了想说道:“经过这数月的相处,臣以为此人是个极其恋家之人。”
齐璟点了点头道:“确实,他在信中说到了播种的时候,家里的地还空着,他回家种地去了,愿来日相会。只可惜啊,汴京离熙州太远了。”
齐璟这话说的十分惆怅,迟意忙说道:“臣未能给陛下排忧解难,罪该万死。”
“你我少时便有情分,自与别个不同,不要动不动就请罪。”齐璟叹息道,“闻金金无意仕齐不是你的错,他是看不上朕。”
迟意一时怔忡,不知如何应答,他少时做过齐璟的伴读,这位官家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凡事喜欢权衡利弊,权衡之后的结果是抓小放大,总是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人人都赞叹闻金金在北边时的手段,可同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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