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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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第101章

    次日休沐, 李从庚特意去了谢家。

    谢壑在教卯娘作画,雪白的宣纸上点缀着几点梅花,那雅致的笔触一看就是出自谢壑之手。

    偏偏在谢壑转身喝茶的时候, 卯娘抱过卧在书案上的雪团,用它的前爪蘸了墨,然后将其放在宣纸上,任其自由行走。

    少女一边悄悄做坏事儿,一边拿帕子捂嘴偷笑, 狡黠又明媚, 犹如三月春光一般。

    未料雪团一个调皮打翻了砚台,雪白的毛发上被泼了墨, 卯娘以此作画在雪团身上绘小山。

    “卯娘!”谢壑沉着脸叫了她一声。

    少女也顾不得笑了, 立马认错道:“爹爹, 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把雪团洗干净, 然后绘五十张墨梅图来,再敢拿雪团的脚印子凑数, 你娘这个月做的点心就没你的份了。”谢壑道。

    “知道了, 爹。”小少女瞬间垮了脸,提着雪团出了谢壑的书房。

    恰恰好的遇见了拜访谢壑的李从庚,她明眸一亮,瞬间笑了:“从庚哥哥。”

    李从庚见她这表情便问道:“又被你爹罚了?”

    “哼,足足有五十张墨梅图呢!这还不得把手画酸。”少女刚想去拉他的衣袖, 却发现自己两手都有墨迹。

    李从庚笑道:“好好好,等会儿我见完你爹帮你画如何?”

    “从庚哥哥最好啦, 你是天下第一好人!”卯娘夸赞道。

    李从庚点了点头, 微微含笑道:“快去吧,待会儿墨迹干了可就不好清洗了。”

    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李从庚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书童正收拾满桌的狼藉,谢壑蹙着眉,坐在一旁的圈椅上读诗集。

    见他来了,书童自觉避了出去。

    谢壑站起身来,将诗集合上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李从庚拿起桌边干净的抹布又擦了一遍被墨迹涂染的书案。

    “学生都打探清楚了,他真的没来,听说那边实封了熙州给他们,夫妻俩正忙着垦荒呢,此时节抢种下小麦还算赶趟。”李从庚缓缓开口道。

    “哼,闻人驰倒舍得下血本。”谢壑冷笑一声说道。

    李从庚见状劝道:“他在那边受重视岂不是好事?怎的您还真的生起气来了。”

    “我到底比不过那几穗麦子。”谢壑酸意十足的说道,敢情是吃味了。

    李从庚哭笑不得的说道:“不是学生替他分辨,论理他这次也不该来,否则汴京不得乱了套,更何况我听兴庆使团里的人讲,他妻子怀了孕,只这一条他也走不开,是不是?哪里是您比不上几穗麦子,便是心疼心疼孙子,你也不该盼他来不是?”

    “你们倒是一个鼻孔里出气。”谢壑此言纯属迁怒了。

    李从庚只得笑着听着。

    “他是个爱到处乱跑的,孙子得我养,否则还不定被他教导成什么样呢?熙州毗邻西秦,乱纷纷的,小人儿家娇贵哪里受得了这番苦。”良久,谢壑才开口说道。

    “这学生说了可不算,学生只是个传话筒,最后到底如何还得看他的意思?”李从庚说道。

    谢壑冷哼一声,凹过头去,又不说话了。

    李从庚依旧收拾着书房。

    “我知道你也想去找他。”谢壑道,“想去便去吧,我这里不用你看顾。”

    “学生哪里也不去,您对我有教导之恩,师恩大过天,您在哪儿我在哪儿,此为其一。我阿娘跟着婶娘合开了一个小吃馆子,每日赚的盆满钵满,天天乐呵呵的,过得很是舒心,她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畅快事儿,岂能被我给搅和了,此为其二。我答应过阿宣,要替他孝顺您与谢婶娘,便不能说话不算话,此为其三。”李从庚说道,“有如此三点在,我在汴京做官也挺好的。”

    谢壑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他给你灌了迷魂汤了?你怎么样样听他的?”

    李从庚失笑的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可他替我报了杀父之仇,也替我守住了故乡,我们又一起长大,我自是拿他当亲兄弟的,自家兄弟嘛,有出门在外做事的,也有孝顺亲长守家的,分工不一样而已。”

    谢壑摇了摇头,正色道:“我是说真的,连他我都不拘着,又怎会拘了你去,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时光苦短,还是将这光阴抛掷在理想抱负上为好。”

    “您说的对,学生现在的理想抱负就是好好孝顺亲长。”李从庚回答的四平八稳,油盐不进。

    “好好孝顺亲长就不要背地里偷偷帮卯娘画画欺瞒于我,她的习作中十张倒有七张是你画的。”谢壑给书房换了一截香说道。

    这倒是真的,李从庚赧然道:“您果然火眼金睛。”

    谢壑失笑的摇了摇头,转了话题说道:“最近官家寻了几个青年新锐,你可知是为何?”

    “左不过是想重启新政,昨日宫宴上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对兴庆使臣发难,为的便是这个。”李从庚回道,“总以为从闻人氏手中抢回新安城便会有底气经略西北,可世事哪就那么容易了。”

    “关于此事,你如何看?”谢壑问道。

    “此事行不通,官家又不肯轻易的善罢甘休,到时少不了一阵血雨腥风。”李从庚叹息道。

    “你也不看好新政吗?”谢壑问道。

    “这么多年来,蔺相是何等人物大家有目共睹,官家欲行新政必先问过他了,想必蔺相已然拒绝,官家才又寻了年轻的心腹来办这事儿,昨日宫宴上,裴翎一直神色淡淡的,并未开口说话,想必他亦与官家意见相左,老臣新秀接连拒绝的事情,大抵里面有不少玄机在。”李从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学生愚钝,没有他那样惊才绝艳,却也知道若此事当真可行,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去西北。”

    后面这句话里的他,暗指谢宣。

    “要彻底解决大齐的痼疾,谈何容易,庞大的宗室开支、数目巨大又战力低下的军队、连年倍增的科考录取人数,进士三年一增,官位的空缺却少的厉害,嘉业年间搞新政的时候,为解决大批闲着的进士,又增了许多官职,越改越乱,国库没省下来,反倒又搭进去不少。”李从庚道,“年代久远的先不说,就说说景元年间蔺相搞的新政,您是知道的,我家差点被青苗法害的家破人亡,那只是单单一户,而全天下有多少个和我家一样的情况呢。”

    “这么多年学生也看分明了,有些心里话换个人学生决计是说不出口的,哪怕是藏一辈子,但您不是外人,学生不妨一吐为快,官家想重新启动新政,无非是让空虚的两库催的,他并不会在意黎民百姓过的如何,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搞的新政必然会失败,不仅如此,太过火的话恐怕还会激起民变。景元年间蔺相提出口号说不加赋而国用足,不过是换种方式透支国力,真正的问题并没有实质性的解决。”

    “官宦豪富之家轻徭薄赋,国用的重担都要压在升斗小民身上,这一情况不改变,哪有新政存活的余地?!可一旦更改税法,这些掌权之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依今上凡事求全的性子,到时候谁主持新政谁就是反对派的活靶子,而活靶子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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