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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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叔叔那边出了何事?还是说西北那边出事了?”

    “担心你父亲?”颜斐看着面前这个面容还稍显青涩的聪慧少年,开口问道。

    “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何事?总像有只爪子在挠心挠肺的,让人难以安宁。”谢宣坦然道。

    “蔺冕在兀目居住的会馆夜里走了水,所有的东西都付之一炬,包括蔺冕带去的那些公文。”颜斐说道。

    谢宣一怔,沉默良久后方才问道:“那我爹带去的那些没钤过两国官印的资料,兀目人会认吗?”

    “所有才是你父亲领命出使兀目,相信他,他自有办法说服兀目人。”颜斐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在今天早朝,蔺祈被停职了。”

    “嗯?这是为何?”谢宣忙问道。

    “有人告发他与长媳私\通乱\伦。”颜斐淡淡的说道,他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

    “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谢宣叹道,朝斗归朝斗,但用这么下作的借口去污蔑一个老臣,也太不讲究了。

    “告发他的人是他的长子。”颜斐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宣悚然,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蔺祈的长子蔺封那是比幺子还要聪慧的存在,蔺冕已是少年及第,蔺封的聪慧胜过蔺冕数倍,还有传言,当年颜斐欲收蔺封做关门弟子,只是下手没有江南陆氏快,当然了,这等杂七杂八的话头谢宣没向颜老求证过,可是也能从中窥到蔺封确实绝非池中之物。

    若旁人子告父,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大逆不道,可若是蔺封出此计谋的话,谢宣就要好好想一想,到底为什么蔺封要这么做?无论此事是真还是假,都对蔺家毫无益处!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到出使兀目的蔺冕。

    谢宣垂眸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蔺封伯父,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这你得问杨提点了,他在这件事上更有发言权。”颜斐说道。

    “啊?还真有啊!”这种豪门之秘论理说不该叫旁人知道的,奈何师父此刻的态度着实可疑,可见他与蔺家的交情并不像表面上来的那样浅显。

    “我现在要考一考你,假使西六州失控,出使兀目的使臣陷在兀目出不来,兀目突然狮子大开口,不仅要求重新厘定边界,还要求将岁币至少增三分之一,而且有兀目铁骑不断来扰边打配合,面对这样的一团乱局,你该怎么做?”颜斐问道,他见少年的脸色一寸寸的灰白下去,不禁出声安抚道,“莫要多想,只是日常的习题罢了,所以要将条件设到极限,快过年了,回去好好歇着吧,你祖父出征在外,你父亲出使在外,家里就你一个顶梁的男丁了,稳重些,莫要像先前那样东游西逛的了。”

    谢宣讷讷点头称是。

    马车停在宁国府门前,颜斐道:“我出的这道题你好好想想,若实在没什么头绪的话,不妨去你的祖父书房转一转,翻翻他所珍藏的舆图,说不定会有新思路,等过了年将其做成文章呈递给我,我好给你批阅。”

    “是,师父。这都到家了,进去喝杯茶吧。”谢宣说道。

    颜斐摇了摇头道:“不了,临近年关,事情比较多,暂且不下去了,你好好在家准备会试,有什么拿不准的可随时到我那里请教,虽然你的父祖不在家,莫要因此而荒废了学业。”

    谢宣洗耳恭听,站在宁国府门口注视着师父的马车消失在街角。

    他抱着那些年货又重新走回了家,边走边思索着师父给他出的难题,若是局势真失控到这种地步倒也不简单,可倘若这种极端的局面真要出现,又该如何应对呢?

    盲目想应对之策没有丝毫意义,主要还是看朝廷这艘大船以何处为锚点?

    这其中官家的态度至关重要,不仅仅是战或和的问题,还有多年的新政经营,也该到了检验效果的时候了,这是大齐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迎接大齐的将是灭顶之灾,官家是不会那么轻易松口求和的。

    可西北乃至整个北疆的将士是否扛得住兀目铁骑呢?

    假如西六州真的失守,谢宣来到祖父的书房,摊开祖父宝贝一样看待的舆图,他的目光随着波澜起伏的线条微微一顿,落在一个叫齐州的地方。

    那里被谢徽着重圈出,标注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齐州简直是大齐西境连接西六州的重要关口,它像一个布袋一样,用连绵不绝的群山将大齐旧边牢牢的锁在布袋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

    若真到了大齐断尾求生的那一日,不得不割断西六州,收缩兵力牢牢的将齐州守住,多余的兵力北上去抗击兀目人,与兀目人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只要兀目人在战场上占不到什么便宜,那么有大齐新政派在,兀目人在谈判桌上也尝不到任何甜头。

    如此一来,大齐虽然损失惨重,但未必没有逆风翻盘的那一日,即便是朝廷真的放弃了西六州,只要齐州好好安营扎寨,缓缓图之,收复西六州只是时间问题。

    想通这节关窍后,谢宣心境豁然开朗,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又伏案深思,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记录着什么。

    颜斐的马车踢踢踏踏的朝颜府行去,他的贴身老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主子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

    “事已至此,让他过个好年吧。”颜斐缓缓开口道。

    既然所有的人都不安生了,他愿将最后一片净土留给他的关门弟子。

    第074章 第74章

    景元十二年春, 大年初一。

    宁国府的两个当家主子都不在,家里这个年过的甚不是滋味。

    惠娘强打起精神来,预备着年货及府里迎来送往的人情礼, 今年来自宫中的赏赐格外丰厚些,大抵官家体谅谢家男人在外奔波劳碌颇为辛苦的缘由。

    近来大抵唯一的喜事就是惠娘的诰命批下来了,为四等硕人。

    这是谢壑出使兀目前请的最后一道旨,他如今的官职是正四品的礼部侍郎兼左谏议大夫,请诰命的话, 按大齐律例其妻品秩较夫略低一品, 官家格外开恩,特命惠娘的品阶与其夫相同, 以此来安谢壑的心。

    初封诰命, 惠娘少不得应酬往来一番, 略在雀金楼摆了几桌酒席, 请了相熟的几家官眷来吃酒。

    等忙活完了这些事儿,日子一晃就到了大年初一, 谢宣带着卯娘去院子里放烟花, 惠娘和薛氏张罗着初一家宴。

    薛氏看着卯娘脸上无忧的笑意,不由也跟着笑道:“幸好家里还有孩子们添添热闹气,不然只剩我们几个岂不冷清?怪道人人都说多子多孙多福呢。许是前些年过怕了,如今老三一出征,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谢老汉也在一旁沉默着。

    惠娘劝慰道:“公公吉人自有天相, 必会平安无事的,等来年事情过去了, 又是一个顺遂的好年景。”

    “哎, 哎,是这么个理儿。”薛氏也知自己再说些别的在大过年的时候犹显晦气, 也就没有继续颓丧下去。

    用过早膳之后,谢宣代家中长辈去亲朋好友家里走动一番,等来到师父颜斐家里,颜斐亦没有像往日一样问他文章之事,而是像幼时那样在他的腰间系了一串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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