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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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想给郎君最好的,雀金楼资历老,菜品过硬,名气大,听说是宫中御厨开的,十分体面。

    谢壑笑了,他搁下筷子温声说道:“雀金楼不差咱们这一单,你最重要。”

    惠娘蓦然抬头,愣愣的看着他,幼时在家的记忆已经全然模糊,只记得时常坐在灶台旁看父亲生火做饭,然后在饭菜出锅的时候给她的小碗盛得满满的。

    及至后来,流落临安,得郎君的母亲恩惠活下命来,在临安侯府的厨房做帮工,每日从早干到晚,手掌也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细腻,她像一条不起眼的小泥鳅窝在泥泞的河水里过活。

    若不是那一杯酒,她本不会跟这个天上明月似的人物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世间之事如此凑巧。

    看着从少女时就仰望的人在跟自己说你最重要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轻轻的戳了一下,暖洋洋的,轻飘飘的,让人怔忡沉溺而不自知。

    他高中之后没有去跟亲朋好友出去应酬,而是跟自己要了一碗阳春面窝在厨房里一口一口认真吃完,然后说道:“你最重要。”旁的,全不管。

    惠娘笑了,回应道:“好!”

    谢壑亦笑,暗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对而笑,外面的喧嚣热闹半点也吵不到这里来,倒是难得宁静。

    第057章 第57章

    杏榜张示后, 接下来还有殿试,谢壑内心并没有松懈,依旧每日在书房研磨例届的殿试题目, 还有自己做的诗赋策论文章,以及师父的批改意见。

    殿试开考之前,宁国府迎来了两个熟客,一个是蔺冕,一个是陆恪。

    蔺冕此刻脸上完全没有中试的欣喜, 眼圈微微泛红, 露出些许疲惫,素来性子开朗的他亦没有逗趣, 开门见山道:“临渊, 殿试之前多思新政事宜吧。”

    谢壑豁然抬头, 惊疑不定, 他斟酌道:“蔺相公还好吗?”

    蔺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还算可以,考完找你喝酒, 我先回去了。”

    送走蔺冕之后, 陆恪踏进了宁国府的大门,他推开谢壑的书房门扉问道:“殿试准备的如何了?”

    谢壑未将话说满,只谦逊道:“必尽力而为。”

    陆恪看了看他新作的文章,略点了点头道:“当今官家重经世致用之才,诗词歌赋、吟风弄月、卖弄词藻, 多为官家不喜,你殿试的时候切记。”

    “是。”谢壑答道。

    “不过你的本经便是《诗经》, 用词典雅些也并非错处, 听闻最近几科殿试更重策论,你需上些心, 切莫因前面的诗赋题而忽略了策论,嗯……殿上无论遇到何种刁钻的策论题目,照你心中所想去答便是,不用为了保住名次刻意忸怩,明白吗?”

    “学生受教了。”谢壑回道。

    陆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记清这些,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陆恪与蔺冕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未在宁国府用饭。

    谢壑直觉朝中出了不小的动荡,果然等谢徽从官署出来后,有些沉默寡言,用膳的时候,他打量了谢壑好几眼,显然在思忖着什么,等用膳结束后,谢徽下定决心,朝谢壑点了点头道:“临渊一会儿来我书房。”

    谢壑恰好吃饱,闻言放下碗筷,跟在谢徽身后往书房走去。

    一灯如豆,满室昏黄。

    父子俩在书案前相对而坐,沉默良久后,谢徽开口说道:“蔺祈递了辞折,官家应了。”

    这句话恍若惊雷一般在谢壑耳边炸响,难怪蔺冕今日来的时候,面色有异,原来如此。

    谢壑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年关那会儿熙州暴乱的事影响太恶劣了,朝中保守派抓住这个由头群起而攻之,舆论重压之下,必有人祭旗。”谢徽淡淡的说道。

    “那依您看,蔺相公还有没有起复的可能?”谢壑直接问道。

    “自然,蔺祈如今是块大齐磨刀石,大齐这把刀还没磨出来呢,官家怎么舍得放弃他。”谢徽直言不讳道。

    谢壑闻言心里有底了。

    蔺祈卸任,一石激起千层浪!朝野皆震,不少人都慌了神,无所适从,轰轰烈烈的新政就这么夭折了吗?!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三月十四,政事堂密拟八道殿试题目请景元帝圈定,然而最终结果却让人犯了难,盖因最后那道策论题并非政事堂出的,十有八九是景元帝自己的主意,题目大意是论新政得失。

    啊这……将朝堂争斗蔓延到科场上来,对于众臣来说是大可不必的事情,而且官家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考生议论新政得失,意欲何为?

    景元帝这一做法,绕过政事堂直接下政令,一意孤行,不合法。新政废黜在即,公开讨论此事,而且是在科场上大书特书,有教唆天下儒生之嫌,不合理。自古有为尊者讳的传统,新政已然被撼动,废黜是迟早的事,如今递交告老还乡折子的蔺祈还在汴京呢,新政成为朝堂之上最敏感的议题,短时间内公开议论新政是非,不太体面,不合情。

    就殿试出题一事儿,景元帝与政事堂来回拉锯扯皮,最后景元帝还是用了自己的题目。

    次日清晨,会试中试的贡士经文华门在文华殿前集合,最后在礼官的带领下,于太和殿前丹墀考试。

    谢壑因为是会元,一直在队伍的前列,礼官唱名之后率先拿到了试卷、草卷,寻到座位后安静坐下开始阅题、审题。

    题目总共有三道:一赋,一诗,一策论。

    赋题:《未明求衣赋》

    诗题:《悬爵待士诗》

    策论:古之明王,求贤而听之,择善而使之。法不足以有行也,改之而已;人不足与有明也,作之而已。以守位则安,以理财则富。以禁过则听,以讨罪则服。以交鬼神则享,以来蛮夷则格。以上治,则日月星辰得其序;以下治,则鸟兽草木得其性。

    朕夙兴夜寐,心庶几焉,而未知所以为此之方。子大夫其各以所闻,为朕言之。朕即位于兹七年,行义政事之失,加于天下多矣。往者不可救,来者尚可图也。以所见方之,毋隐。

    所有参加殿试的考生在看到策论的那一刻都呆住了,倒吸一口凉气,观其题目看似官家要将他即位以来所支持实施的新政彻底否定。

    家中有重臣亲长在朝中的考生,仿佛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较普通考生提前一步知晓了蔺相公将要离朝外放,新政恐有波动的消息。

    如今答起策论来,多以家族立场出发,然后再添些细枝末节的个人心得体会。

    景元帝走下御座,慢条斯理的踱着步子,瞧瞧考生们的答题情况,只是他面上波澜不惊,让人看不清喜怒。

    底下的学生又激动又紧张,兴许这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九五之尊的机会了,发抖的手不妨碍他们写出哗众取宠之言,让人啼笑皆非。

    甚至有的人心情太过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能坐到这里考试的,大抵才华都比较过得去,可此时支支吾吾半晌写不出一个字来,玉搔头都快把头皮戳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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