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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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壑道:“那家是个踏实肯干的,男人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打零工,女人跟着惠娘做些点心买卖,这段时间虽然过得紧巴了些,好歹账清了。”

    蔺冕点了点头,他拿起一个杂面包子放嘴里尝了尝,心道:这就是老百姓过年的时候,吃得最美味的食物啊。

    裴逸安道:“这下成冠可放心了,上次听说你与邻家遭了匪,约摸是想到了什么,他自掏腰包给县衙官差,让官差给这家送了三两银子,合上官府赏的,正好凑够五两了,想必够这家过活一阵了。”

    谢宣纳闷道:“不是只有二两吗?”

    蔺冕抬头亦瞅向裴逸安,几人面面相觑,天杀的衙役,这点儿银两还克扣?!

    蔺冕嚼着嘴里微微发酸的包子,油脂的味道很冲很霸道,他默默的吃完这个包子,叹了一口气道:“一年到头百姓连个净面包子都吃不上,这难道是新政的初衷吗?”

    “这正是我辈需要努力的地方啊,倘若大齐人人富得流油,我也就可以好好的归隐山林,每日只知道谈诗饮酒,岂不快哉?”裴逸安安慰他道,“比起京师的繁华热闹,这里才是人间真实。”

    三人沉默了,皆举杯无言饮酒。

    夜深了,蔺冕离去前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来,他说道:“临渊,开春后你就要下科场了,这几日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是当年我在汴京的时候用到的文章资料,希望对你有用。”

    谢壑感激道:“多谢成冠美意。”

    蔺冕凑近道:“这是我和逸安两个人共同回忆的,他在县衙当差到底不好单拎出来送你什么,索性我们就合在了一起。”

    谢壑了然,县试的题虽说是县令出的,但裴逸安瓜田李下到底不便,这才将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记在蔺冕那里。

    蔺冕是汴京人,家世不俗,他所接触到的学问是旁人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的,这次肯沉下心来将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写给谢壑,可见是真心实意与谢壑相交的,谢壑自然感念。

    三人又约好年后再聚,蔺冕与裴逸安这才登上马车,乘着月色与雪色而去。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清早一家人处理了昨夜蔺冕送来的野味儿,惠娘开始张罗着年夜饭。

    炙鹿丁、风味萝卜、红烧鲤鱼、酱香排骨、清炖白菜、杂烩菌菇、酥焖带鱼、五香熏鸡、芙蓉鸭脯、松穰豆卷、八宝糯米饭、羊肉水饺,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熙州年夜饭习俗与其他时候不同,其他家宴是年长者、位尊者先动筷子,年夜饭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先动筷子,大家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谢宣。

    谢宣举着小筷子夹了一口软糯的八宝饭放在谢老汉碗里,爷爷牙口不好,这个软糯好嚼,不费牙口,夹了一口香脆的松穰豆卷放在薛氏碗里,又分别加了鱼和排骨放在谢壑和惠娘的碗里,最后给自己拧了个鸡腿,一家人他都挨盘照顾到了,他的小筷子一放下,众人开始持箸用膳。

    过一个年,谢宣又长了不少分量,也愈发的白净了。

    年初谢家的愁云惨淡、凄风苦雨已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阖家美满。

    谢壑心中甚是满足,他失了一个家,又得到了一个家,新家里长辈慈爱,儿子活泼,惠娘勤勉乐天,他的心境也松快了不少。

    惠娘亦有所动,说出了新年愿望:“来年,倒是可以开一间点心铺了。”

    “那敢情好,我岂不是想吃什么糕点就有什么糕点了?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了?”谢宣捧场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晚膳后,谢老汉和谢壑带着谢宣去院子里燃放爆竹。

    惠娘和薛氏坐在堂内守岁,桌案上摆了不少干果蜜饯茶水点心。

    薛氏憧憬道:“若明年阿壑能取得功名,家里便不用纳税服役了,到时候二十亩地想种什么便种什么,你说开糕点铺子也使得,糕点需要什么粮食咱就种什么,成本岂不省了一大截。”

    惠娘亦笑:“是呢,到时候便是将长留村的地包出去,咱们去县城安家都使的。”

    谢家每个人都期盼着新年的到来。

    洛阳的临安侯府却被人踢了门!谢靡一脸恼怒的来到前堂,看着面前的威武汉子紧紧拧起了眉头,他冷声道:“阁下是……”

    “你爷爷!”那人暴起,抄起手中的红缨枪就朝谢靡甩了过去,幸好临安侯府的护卫反应及时,替谢靡挡下这一枪。

    谢靡在自己家中被人揍得到处躲避,十分狼狈,关键是府中护卫也不是这个壮年男子的对手,被人三两下掀翻在地。

    谢靡骇然,怒道:“大胆狂徒,休要放肆。”

    “邦!”的一声,他被踹翻在地,侯爷的威风荡然无存,谢靡猛然咳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闷了过去。

    那人带来的兵出手拉住了他,低声道:“将军,打一顿出出气可以了,搞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可以个屁,我家兄长瘸了腿被他调去支边屯田,山高路远,一对老两口孤苦无依的,现在指不定怎样受罪呢,他谢靡倒好,躲在洛阳别墅里享清福,门都没有,明天我回汴京便去御前告状,谢靡他安的什么心?”那人怒目圆睁,显然被气得狠了。

    谢靡到底是勋贵,下面的人抱住那人的腰,说什么都不让他打人了,生怕他一怒之下将谢靡打死,那就麻烦了。

    那人敛了红缨枪,往地上重重一杵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谢徽是也。”说完,他狠狠剜了谢靡一眼,转身走了。

    他带来的兵将,齐刷刷的转身跟着他一同走了。

    谢靡这才被一旁的老奴搀扶起来,他狠狠吐了一口血水道:“此人是谁?怎生如此狂妄?”

    临安侯府的奴仆出门打探了半晌才打探清楚那人的底细,不是什么贵家,原是汴梁的军户,前些年随南征的军队走了,一去多年了无音讯,听说是殉在了南边,家里连抚恤金都领了。

    没成想,人不仅没殉,反而立了不少战功,已经由副尉官升了将军,这次是进京领赏的,然而回到汴京一看,他娘的,家没了,他仔细着人一问,方知残疾的老兄被一纸军令调去熙州屯田了,岂有此理?!

    军户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假,但他兄长这种情况是受抚恤的,再说那副残败的身子能屯个什么田?谢靡他是不是瞎?

    于是,谢徽刚到汴京还没站稳脚跟呢,便连夜率亲卫出城,前往西京洛阳临安侯府,三下五除二将谢靡揍了一顿,那个混账玩意儿不该揍吗?

    “将军,现下咱们怎么办?”副将问道。

    “现在京中谁主事儿?”谢徽扭头问道。

    “是蔺祈蔺相公。”副将回道。

    “走着,去蔺府拜会拜会蔺相公。”谢徽扬鞭打马,往汴京方向赶去,得想办法找到他兄长啊。

    副将有些犹豫的问道:“咱们打了谢靡,官家不会发怒吧?”

    “顶多少赏两箱银子,问题不大。”谢徽攥了攥马鞭说道,他其实早就想揍谢靡了,没有兄长的事儿,他还是会想办法揍谢靡一顿的,早打晚打都得打,有什么要紧的,他瞥了腰间玉佩一眼,深吸一口气,将马儿打得飞快,往汴京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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