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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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显赫的未婚妻,如今蜗居在大齐西北边陲之地,穷困潦倒,终日与身份微贱的烧火丫头为伴,功名无望,投靠无门,看着就令人解气,谢京此刻心情舒畅极了。

    惠娘紧紧攥着竹筐的背带,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的感受到郎君的悲凉,本应是至亲之人却死命压制着他,令他永无翻身之日,而那些才干不如他的人,却凭借着家族势力跻身庙堂。

    她慢慢走着,眼圈却渐渐红了。

    豆大的泪珠儿一串一串的滑落脸庞,甚至回到家里时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还在哭。

    谢宣懵了。

    本来前两日阿娘打了他,他记仇不跟她睡,日日黏在父亲的房间里,可也只生了两天气,等她过后与他和好,他一定会答应的,他们还像以前那样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阿娘……”谢宣站在惠娘面前,忐忑的问道,“阿娘怎么哭了?”

    惠娘揉了揉儿子的冲天鬏,从竹筐里掏出一块肉饼来递给他道:“去跟柱子玩吧,阿娘没事儿。”

    谢宣觑了一眼手中的肉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涩,他抹了一把眼睛,攥着肉饼去后院书房寻他爹去了。

    贪嘴的小家伙也顾不得吃肉饼,拽着他爹的袖子使劲往前院拉,着急的很。

    谢壑推开前院房门时,惠娘还坐在炕上淌眼泪呢,见谢壑进来,她猛然吃了一惊,连忙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谢壑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说道:“去玩吧,一切有爹爹呢。”

    谢宣应了,小小的孩子心事重重的蹲在屋外的窗户下,假装在看蟋蟀打架,其实一双小耳朵一直仔细竖着偷听屋里的动静。

    谢壑关好屋门,顺势坐在惠娘身边,他垂头问道:“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跟我说说。”

    惠娘倔强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那为什么哭?”谢壑一双绝妙的金丝丹凤眼半垂着看着她,神色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认真,“让我猜猜,茶楼里不要你的点心了?”

    “没有,我做的点心天下第一好吃,他们才不傻呢。”惠娘回道,粉腮因为委屈而鼓鼓的,水灵灵的杏眼里透着小小的骄傲,这副模样跟谢宣很像,谢壑心底不由软了几分,他又道,“是喜欢的小羊崽儿被人抱走了?”

    “不是,我还没去挑,等下个大集,带着宣哥儿一起去。”惠娘依旧否了这个说法。

    她是跟村子里的人一道进的县城,但不大可能是受了别的方面的欺负,谢壑想了想,低声道:“他找你了?”

    惠娘一愣,呆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当即,她又遮遮掩掩的摇了摇头,屈膝埋头继续啜泣,良久才闷闷的嘟囔了一句,“屈得慌。”

    “后悔跟着我了?”谢壑挑眉问道。

    “才不是呢?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要那样对你?!恨不得将你踩在泥土里再跺上两脚。”惠娘愤愤不平的说道,“明明你比那些人都好。”

    “惠娘,人与人之间的缘法是不同的,抓住我们能抓住的即可,其余的不必强求。”谢壑安抚道。

    “可是,郎君自幼苦读,十年寒窗,却连一个进科场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实在考不上,也就认命了,可明明不是,我真的替郎君好不甘心啊。”惠娘说着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谢壑喟叹一声,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沉默了下去。

    “我们去江西找大小姐,找陆先生,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惠娘抬头问道,“大小姐是你的同胞阿姊,血脉亲缘当比旁人更近一步,不会不管这事的。陆先生是你的授业恩师,江南陆家声名显赫,也能让他们收敛一些的,对不对?”

    长久的沉默,惠娘等不到谢壑的回答,她联想到年初他重病的时候,便是从江西回来就病了的,一直到临安又到熙州,断断续续闹了好几个月,差点命丧熙州。

    大小姐和陆先生若有办法的话,郎君不至于绝望成那副模样,这么一想,她心里酸涩的不成样子。

    “天无绝人之路。”谢壑轻声道。

    “嗯!”惠娘抽抽噎噎的委屈应道。

    惠娘伏在谢壑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心情好多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看了谢壑一眼,然后又借故做活儿面红耳赤的逃出了这间屋子。

    谢壑慢悠悠的踱步而出,谢宣蹭一下子噌了过来,见阿娘没事了,他也挤了一个笑容出来,父子俩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肉饼,忽然听到隔壁的隔壁传来一道尖锐的哭嚎声,谢宣握着肉饼的手蓦然一抖。

    谢壑轻轻乖了乖他的小身子道:“不怕,不怕,有爹爹在呢。”说着他将孩子抱去后院,远离喧嚣。

    很快,四邻八家都知道哭声是从李大家传来的,哭的是李大媳妇儿,因为前几天雨水大,李大家的山头被山洪冲挎了些,那个山头播种的粮食都毁了。

    要说李大家也真是可怜,李大是个赌鬼不正干,家里但凡有一文钱也被他拿去赌了,别说攒家当了,就连赌债都还不清,李大媳妇虽然尖酸刻薄一些,倒也肯干,家里的孩子也被她按着老实肯干,可摊上李大这么个人,一家子被拖累的不成样子,他们的大儿子大虎都到了年纪,依旧说不到合适的亲事,一相看大虎都中意,一打听李大其人,都告吹,活生生将李大媳妇愁白半脑袋的头发。

    李大媳妇带着大虎没白天没黑夜的将山地垦荒出来,为了多垦些地,山上能伐的树都伐了,这也是为啥雨水大却只有她家倒霉的缘故。

    那座山头已经开垦好了,都贷了青苗钱买了粮种种上了,这下毁了,不仅粮食将颗粒无收,就连青苗本钱大约也还不上了,之前勤勤恳恳开荒的山间田地都白费了,这怎能不叫李大媳妇椎心泣血?!

    锥心泣血的何止李大家,李二家、陈家、谢家这三家上等户也都个个脸色发白,李大家穷的叮当响,迟迟还不上官府的青苗钱的话,差役是要去他们三家上等户搬东西抵债的。

    陈家得知李大家的遭遇,非但不同情,反而先官府一步去李大家搬东西,本来就家徒四壁,有什么可搬的?!听说连李大家的铺盖卷都卷着走了。

    然而最最吊诡的是,李大家的山头被冲毁,李二听说后,头往后一撅就晕了过去,醒了之后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把李二媳妇急了个够呛,深更半夜问惠娘讨退钱的草药。

    第二天李婆子不仅不惦记李二的病情,反而问李二媳妇手里有没有余钱?有的话先拿给她大嫂去救急,因为下个月就要还青苗钱了。

    李二媳妇气笑,她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要是有那闲钱还让大嫂一家借什么青苗钱,直接借我们的多省事?!”

    李婆子被二儿媳妇怼的面上讪讪,她揪了揪衣角撇了撇嘴道:“没有?*? 就没有,说这些风凉话作甚?!”

    李二媳妇气个仰倒!这么偏心眼的婆婆也是少见。

    李婆子走出李二家后,李二媳妇重重的关上房门,她瞅了一眼巴巴伸头往外张望的丈夫一眼道:“别瞅了,你家老太太可没心进来。”

    李二叹了一口气,开始惦记自己家的牛,若媳妇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气得不跟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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