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南北: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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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几乎将楼里的所有茶喝过了一遍,却一句话不说,叫人心里直发毛。

    那日他被掌柜的所逼,大着胆子,上前询问客人可要唤几个乐伶说书人打发时辰。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是成了,他即刻去请了当今临安城里最红火的说书人墨七郎。此后墨七郎便日日前来,至今为止,已是第五天了。

    墨七郎得意洋洋道:“自然是我七郎成名之作《南北英雄传》了,这位客人独具慧眼,最爱听小裴侯爷这一折。人生在世,知己难觅,我昨天连夜写出了新章回,‘俏娘子千里追夫,俊侯爷欲拒还迎’,专门讲这小裴侯爷的风流韵事,今日可得好好给这位相公说上一说诶?人呢?”

    两人上得二楼,却发现空无一人,窗边桌前只余半盏尚温的香茗,犹自冒着热气。

    茶博士不甘心的将头探出窗外看去,街上除了一队人马远去的背影,连个摆摊儿的都没有。

    这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裴昀回到侯府,便带裴霖与二嫂和卓菁相认,又安排二哥后事,众人悲喜交集,在此不做详述。

    裘南雁换作一身缟素,扑在亡夫棺椁之上,泪如雨下,哭得几乎昏厥,直到被裴昀吩咐婢女拉开,扶着她回了房间。

    晚饭之时,裘南雁还未露面,裴昀便想前去安慰。待到裘南雁的房外,她刚想敲门,却忽听门内传来一男一女阵阵说话声。

    “卓大哥,多谢你的好意,可晚饭我实在吃不下了。我只要一想到,文耀他我便心里难受很。”

    男人轻声一叹:“二郎英年早逝,我又何尝不痛彻心扉,然而逝者已逝,你已为他受了这么多年苦,他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再这般不珍惜身子。”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糟践自己,我还要替二郎守着裴家,守着武威候府,守着四郎和霖儿,一直一直守下去。”

    男子一愣,“你如今才双十年华,竟打算要守一辈子寡,一辈子不嫁人吗?”

    “对!”

    女子顿了顿,强自压抑着喉间哽咽,缓慢而坚定道:“卓大哥,这三年来你为我做的点点滴滴,我全然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来世我自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但我与二郎早已许下今世之盟,我裘南雁这一辈子,生是裴家之人,死是裴家之鬼!”

    男子听罢沉默了好半晌,声音嘶哑道:“好,你守着裴家,我守着你,今生今世,我们一同为二郎守着这武威侯府。”

    女子一惊:“卓大哥,你不必为我如此,世间好女子何其多”

    “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婢女芭蕉从回廊处走来,看见房门口的裴昀,惊了一惊,还未等开口出声便被裴昀捂着嘴拉走了。

    等走出了院子,裴昀才放开芭蕉。

    “侯、侯爷,你怎么会在门外?”

    主子吩咐她守在门外及时同传,她不过刚走开一时半刻,便坏了事,芭蕉暗中观察着裴昀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

    裴昀并无多问,只笑了笑:“我不过碰巧路过,没听到什么,这件事你不必告知二嫂。”

    见忠心耿耿的小婢女面露为难,裴昀垂眸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不伺候在二嫂跟前,跑去哪里玩了?手里拿着什么?”

    芭蕉迅速将手中之物往袖中一藏,而后在裴昀好整以暇的目光下又战战兢兢的交了出来,委委屈屈道:“侯爷恕罪,求侯爷千万不要让二夫人责罚奴婢。”

    她手中所拿是一精巧小盒,打开一看,盒中竟是一只小蜘蛛,正在优哉游哉的织网。

    裴昀失笑:“捉它作甚?”

    “乞巧啊!”芭蕉眨了眨眼睛,“今日我与姐妹们比穿针输了一整天,现下全靠它扳回局面了!”

    裴昀脸上笑容微顿,自言自语道:

    “原来今日是七月初七啊”

    第76章 第二十三章

    七夕佳节,平湖秋月,西子湖畔,灯影繁华。

    人道中秋赏月,七夕观星,这西湖之滨最佳赏月观星之处,一为泛舟湖上,二为孤山御苑,三为丰乐高楼。这三者非达官显贵而不可得,然若一贫如洗,还想附庸风雅,却也有去处。毕竟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焉有富贵贫贱之别?

    涌金桥畔望月亭中,正是聚集了这样一群清贫儒生。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古往今来七夕佳句数不胜数,私以为樊川居士这句当为魁首。”

    “李兄此话置秦少游的这阙《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于何地?”

    “不然不然,二者皆俗,统统比不上东坡这句‘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来得雅致。”

    几人饮秋水,食赤豆,谈及古人诗词,兴高采烈甚为忘情,声音不免越来越大。

    啪啦——

    忽而一声清脆碎响,一口空酒坛摔在了亭外小径上,七零八碎,酒香淡淡。

    亭中儒生惊了一惊,不禁四处寻望。

    望月亭四面通透,方圆皆不见人影,不知酒坛从何而来,只道是巧合之事,于是众人置之不理,继续高谈阔论。

    啪啦——

    又一口酒坛凭空砸在了亭外地上,摔得稀碎,众儒生再坐不住,纷纷走出望月亭,一探究竟。

    “谁呀这是?”

    “哪个混账在此生事?”

    “啊,你们看——”

    正在大家四处寻觅之时,忽有一人叫了一声,众人顺着他所指看去,但见那望月亭飞檐之上竟坐个了青衣身影,一腿屈膝,一腿长伸,姿态随意,身边垒了十坛八坛酒水,显然正是那始作俑者。

    那独爱杜牧的儒生率先开口质问道:

    “我等在此观星品诗,你这浑人何故作乱,坏我等雅兴?”

    余人接连附和:

    “不懂礼数,有辱斯文!”

    “就是就是!”

    那青衣劲装之人恍若未闻,兀自将坛中所剩的半坛蓝桥风月仰头一饮而尽,随手用袖口擦了擦唇畔酒渍,只扔下了两个字:

    “聒噪。”

    众儒生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浑人说谁聒噪?”

    “乡野村夫,粗鄙不堪!”  啪啦——

    又是一口酒坛从天而降摔在了众人中央,这回不是空坛却是满满的一坛佳酿,落地之后,酒水四处流散,顿时香气四溢。

    又不少酒水迸溅在了众人长袍上,见衣衫脏污,儒生们更是气极,纷纷破口大骂。有人灵机一动,捡起地上石块向亭上扔了回去,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反击。

    然亭上人居高临下,优势尽占,很快便有更多的酒坛从天而降。那人手上极准,酒坛无一伤人,坛中酒水却是尽数泼洒下来,犹如一场醉意熏人的大雨,将亭下人兜头兜脑淋了个湿透。

    青衣人朗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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