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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岁聿云暮》 12-20(第1/18页)
chapter 12
曲家的客厅里, 仍继续着饭桌上的话题,曲正文双肩平整的坐着,听父亲分派。
说到关键处, 他谨慎的问两句:“爸, 我还没和陈绍任碰过头,是不是找个时间约一下?”
曲粤文拿了一片橙子, 实在瞧不上她哥这副做小行径,忍不住说嘴:“哎唷, 我说大哥, 你是女方欸, 能不能矜持一点?当然是等他来请你!”
“看你在国外待得!连这点事理都不懂了。”曲正文往妹妹那边瞪了一眼:“陈绍任是什么身份啊, 我敢坐着等他来请?”
曲慕白发话道:“就等着他来请, 这是结婚, 你得拿出老丈人的款儿!又不是开大会, 谁都得敬着他陈主席。”
曲粤文得令, 笑说:“对嘛, 趁着还能拿乔的时候,你得摆出姿态来。”
各人来来往往的, 大小事商定的差不多了,曲正文才领着妻女告辞。
曲意芙 得了姑姑的礼物,喜滋滋的,猫着腰钻上车。
才刚关上门,就被她妈妈一把夺过来:“你是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啊!一对破翡翠就把你给打发了。真有本事, 就让你爷爷也多疼疼你, 将来你嫁人的时候, 也找个这么风光的人家!”
曲正文开着车,不满的皱了下眉头:“她一个小孩子,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廖敏君被气昏头,也口不择言:“那你倒是去问问你爸啊,同样是孙女,为什么这么偏袒曲疏月?”
“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呢!何况是人。月月那么点儿大就没了妈妈,老爷子不疼谁疼?”曲正文想了想,觉得自己态度太冲,又说:“放心吧,等到意芙长大,一样都不会差的。”
廖敏君哼了一声:“行,那咱们就走着瞧。”
曲粤文送了哥嫂回来,见曲疏月独自站在院子里。
她提着把水壶,却没有一点浇花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上的弦月愣神。
曲粤文假装咳了一声:“怎么了大侄女,在想新郎官啊?”
曲疏月放下水壶,挽着姑姑进去:“他有什么好想的?”
她明明是不能接受自己不到三十就结婚。
对,就是这个理由。
曲粤文转头,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侄女,斜睨她一眼:“骗我没关系,月月,你别骗自己。”
曲疏月呆愣在原地,脸上划过一丝怔然。
可这么多年,她就是一直在骗自己啊,骗了又骗。
她总是在心里说,不过一点少不更事时的喜欢,天长日久里来的,最终也会在天长日久里去。
但是,九年够久了吧?大学四年,留学英格兰两年,工作也快三年了。
再见到陈涣之时,心跳的频率仍然很有没出息的,出卖着她的情绪。
在此之前,曲疏月苦心孤诣,历时数年建立起的心理防线,看起来厚厚一道,牢不可摧,在他的面前也不过就是花架子。
这些年,她试图从每一个记忆的片段里,抠出全部蛛丝马迹来警示自己。
你的暗恋已经足够明显,陈涣之没有半点回应,是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你。
没有任何迟钝而青涩的隐喻,没有理不清头绪的起承转合,就是不喜欢而已。
余莉娜说的没错,这桩婚事本身没什么错,坏就坏在这个不喜欢上。
没有心是陈大公子的原罪,曲疏月最怄气的也是这个。
从九年前到现在,曲疏月都只不过是一个,既骄傲又自尊的女孩子,这一点没有变过。
曲粤文点了一支女士烟,坐在客厅里接生意上的电话,曲疏月先上楼去洗澡了。
这个澡洗得心不在焉,吹干头发后,她穿了条睡裙,歪在床头翻一本诗集。
至于上头的内容,不知道,也读不懂的,因为没带脑子看。
快十点的时候,曲粤文抱着枕头进来:“要姑姑和你一起睡吗?”
曲疏月略微回忆了下:“好久没和姑姑睡觉了,我记得,上一次还是在柏林吧?”
曲粤文说:“那年夏天,你和顾闻道一起来的,我们仨还去了电视台。”
柏林电视台是地标建筑,乘电梯登顶上去,整座城市的风光尽收眼底。
曲疏月记得那一天。
因为她碰见了陈涣之,两个人短暂的点了个头,谁也没有说话。
曲粤文说完,从曲疏月手中抽走了书,一看作者徐志摩。
她笑了下:“曲小姐,您还迷他的诗呢。”
曲疏月说是同学送的:“徐大才子,他是一年留学,一生英伦情。”
“徐志摩要和你们这帮人生一个年代。”曲粤文放下诗集,枕着手,盖上毯子躺平了:“我估计,他的PDF得有一百多页吧?”
噗嗤一声,曲疏月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写的下,够呛。”
曲粤文翻了个身:“月月,真担心嫁过去啊?”
半晌,她才嗯了一声:“有点怕。”
“怕什么?”
没听见侄女的回答,曲粤文开始分析:“怕陈家那些端着的规矩?还是怕你未来婆婆,担心她官太太的架子重?你又不和她在一口锅里吃饭!和她说的来嘛,你就高兴多说两句,不喜欢就不要理,谁的妈妈谁来应付好了。”
但曲疏月说都不是。
陈涣之的妈妈她见过的,P大文学院的院长,是非常典型的高知女性。
再者,陈夫人为人亲善敦厚,最是惜弱怜下,根本不是爱摆脸的人。
曲粤文也料到了,她侄女的忧虑不在这些密网一般的家庭关系上。
曲慕白吸取女儿的教训,在培养孙女性情的时候,着意注重一个知书识礼。
不用细看曲疏月也知道,在她的身上,俨然一股被规训出的温柔。
规矩再大的门庭,曲疏月嫁进去也是不怕的,那就只剩下个夫妻关系了。
夜深了,初秋皓白的月光照在地上,挤挤挨挨的,都是栾树落下的墨绿影子。
就在曲粤文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曲疏月忽然说:“我怕我天天面对陈涣之,会管不住自己。”
她的声音漂浮在空中,像无处不在的、细小的灰尘,落不了地。
陈老爷子退了休,在家没什么事,和夫人两个忙中有序的,把婚期定了下来。
那一天,陈曲两家再一次正经碰面,双方的父母也都到了场。
婚礼的日子挑了十月六号,说是请大师合了八字,才选出的天时地利的日子。
曲疏月坐在一旁,看见曲正文不住点头,双手在膝盖上搓动着,口中直说好好好。
曲粤文观察了一阵陈涣之,他穿一件白衬衫,衣摆妥帖的收拢在西裤里,暗色菱格纹领带饱满的系着,一顿这么枯燥的饭吃下来,也不见半点散乱。
尤其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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